路途的风景就跟人生一样不会永远荆棘密布,也永远不会绚烂多彩。十年前的李天一有多风光现在就会沦落到有多落魄。他离临云峰越远,他走的路便越忐忑越凄凉。没有人同情他,没有人安慰他,没人同情他,没有人安慰他也就罢了。总会有一群落井下石的人站在你本不平坦的旅途上。等着让你受伤的灵魂伤的更重。慕容含少就是这么一个人,他知道什么叫羞辱,尤其是在那个人最落魄的时候,他更会变本加厉。他已早早的得知消息,因此他和他的亲信挡在了李天一面前。以前他不及李天一时就经常无事生非,这一回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李天一,跪下,从小爷的胯下爬过去我就让你过去。”
慕容含少讥笑着。周围四人也随声附和。
“你看过人给狗下跪的吗?”
李天一依旧倔强。
“臭狗屎,事到如今了嘴还是这么臭。不跪是吧!那我们就打到你跪为止。哥几个上,打残打伤算我的。”
四人蜂拥而至将李天一围于中间。
“等一下!真要动真格的啊?好,我识趣给你跪下就是了但你必须放我过去。你能说到做到吗?”
“哈哈哈......李天一呀,李天一,我还以为你是条汉子呢,结果还是个孬种。不过也对,你现在一个废人就得当孬种。你放心,本少爷说到做到。跪吧!你们几个看好了,李天一这个孬种要给本少爷下跪了。然后像饿死狗一样从我的胯下爬过,哈哈哈!”
慕容含少伴着放荡的笑声走到了李天一面前。
李天一面无表情缓缓的跪了下去,就在一条腿的膝盖快接触到地面之时,他一拳猛的击到了慕容含少的腹部。剧痛让慕容含少顿时痛不欲生的倒在了地上,就地翻滚。
“打他,给我往死里打他。哎呦!疼死我了。”
李天一迅速站起似要反抗但是现在的他怎么能是这帮凶神恶煞的对手呢。他被四人团团围住拳打脚踢如雨点般落在了他身上。他没有感觉到疼而是痛快之感。他哈哈大笑说着舒服舒服。倔强是没有用的,在体无完肤的身体下,李天一的哈哈之声越来越小,他趴在地上只能用充血的眼睛奄奄一息的盯着慕容含少。
“你们给我按住他。我今天必须废了他。”
缓过神来的慕容含少走到了李天一面前。手里寒光一闪,宝刃“千风斩”祭剑而出。
“李天一今天我就砍掉你拿剑的手,我看你以后还怎么祭剑,怎么成为一名剑魂师。怎么再去骚扰钟离子懿,你永远都是个丧家之犬,永远都是。”
剑光一闪,随风而落。无情无义。丧心病狂。脆响过后。“千风斩”的剑刃砍在了“月夕花晨”的剑身之上顿时火星四溅。钟离子懿持剑而立怒目凝视。
“子懿!你这是要干什么?为了一个下人你真要撕破脸面吗?”
钟离子懿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眸都没有抬起,她只是冷冷的回道:
“走开。”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值得的!你在贬低着慕容家和钟离家的荣誉。”
慕容含少还是不甘心。
“我说过了,走开!”
钟离子懿的回答此刻不但冰冷还带着杀气。
“好......反正李天一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我暂且给你一个面子,但我告诉你钟离子懿,城主大人也不会希望你这么做的。我们走。”
以慕容含少为首的五人愤然而去。
晚风轻抚,吹动起钟离子懿的裙角。她还是冷冷的站着,冷冷的看着。没有扶起李天一,也没有慰藉的言辞。
李天一不在乎,他艰难的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逗趣道:
“钟离子懿大小姐也不说搭把手。关心一下受伤的朋友啊。”
虽然嘴上还说笑着但一阵阵的剧痛还是让李天一不禁眉头紧皱。
“你不是还没有死吗?”
钟离子懿身上战气散去,祭剑收回了“月夕花晨”。
“那护送一段总该可以吧。这帮杂碎再回来非要了我的老命不可。”
李天一笑着说道:
钟离子懿看了看李天一,思量再三,冷冷的在嘴角里挤出了两个字
“可以。”
二人就这样隔着一米的距离前行着。那一刻李天一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在旁边,在他的眼眸中,他不会再惦念,不会再想念。此生一目,目中有你,一切足以。
钟离子懿还是不说话。一个人在李天一的前面走着,但每走一步她都会在不经意间暗暗的拧了一下自己的衣角。
好久好久李天一问道:
“子懿,你觉得整个夜孤山就我一个人吗?”
“也可能还有死人。”
“不对,其实在我身边还有一个。她会和我一起去夜孤山。你猜她是谁?”
“不知道。”
“你看。”
李天一的手里多了一个木偶娃娃,形态唯美,栩栩如生。它像一个人,特别像李天一身旁的钟离子懿。
“还记得这个吗?我刻的两个木偶娃娃。一个是你,一个是我。你......你还带着那个木偶李天一吗?”
李天一语气先是高亢后是低落。
“没有。扔掉了,它对我......不重要。”
李天一尴尬一笑,此刻也只剩下这尴尬的一笑收尾了。整个世界只剩下空灵的脚步声。慢慢的周围开始凄凉的吓人,天空阴霾,鬼风嘶嚎。最后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乌黑的山峦和一个摇摇欲坠的吊桥。吊桥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八个熏黑的大字。
“幽夜禁地,夜孤鬼山。”
“到了。我该走了。”
钟离子懿冷漠道:
“不说句关怀的话吗?这一别可是两年啊!”
李天一还在打着趣。
钟离子懿抬起来了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眸中倒映出李天一的影子。影子有些闪动,有些模糊。子懿无语。几个瞬技就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朦胧的余晖之中。李天一苦笑,他也只有苦笑了。他不害怕城里的所为规则。在他眼里规则就是废纸上多了许多无聊的字而已。但子懿不一样。她在乎,这也不奇怪,她的父亲是幽夜城的城主,如果换成李天一的话也许他也会忌讳。而子懿已经做了她所能做的一切。李天一明白无论钟离子懿是怎样的态度,她对自己做了什么。他都会满怀欣喜的看着她。和光同尘,永无别期。
溪水墨绿。似乎是腐朽之流。吊桥沉旧,满是尘埃。这里应该是许久未有人走过了。脚踩到桥板之上发出了吱嘎的碎裂声,好似一根根的骨头在断裂。李天一不在乎他希望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哪怕这地地方荒烟蔓草,这也是他向往的归宿。
在李天一走向吊桥之时,在密林之内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远去的李天一。一直目送着他消失在诡秘的山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