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此自我陶醉的李默阳,我顿时觉得有点没眼看。
于是,我终于狠下心,打断他与大妮儿、栓柱的互动,唤他回现实。
此时,正好栓柱哭了,我连忙跟周桦说:“把哭的那个抱过来,不知道是要吃了还是拉了,看看。”
周桦一将栓柱抱在怀里,栓柱马上就不哭了。睁大着两只大眼呆呆萌萌地看着周桦。
周桦一看便被柔化,直嚷嚷:“好可爱啊!好可爱啊!让我带回家吧。”
“喜欢就自己去生。”
李默阳抱过栓柱送到我怀里,说:“可能是饿了,上一顿吃的时候开小差,没吃多少。”
周桦笑着说:“我们的李大故事家,终于看到我们啦?”
"不好意思哦!看宝宝看得太投入了。"
周桦继续取笑他:"看宝宝?看来是想当模范奶爸了?那好,现在马上保证:尿布你洗、奶粉你泡、起夜你起、还有......还有什么咧?哦,反正,我家昉昉只管躺平,别的都你来!"
“孩子是我们的,我们一定会好好的管。”李默阳油嘴滑舌地打着擦边球,继续说:“就请周大姐姐随身监督。只不过,您的经验还丰富吗?”
“哈哈哈......” 邬导和我都憋不住地笑了起来。
“李默阳!看看你们家的李......” 被踩了痛脚的周桦面红耳赤,想到我们这里寻求些安慰,看见我俩的表情,当场崩盘,说:“你俩还笑!”
邬导拍拍她的肩膀说:“好了,好了,我们不笑了。”
我抿住嘴,配合地摇摇头,含糊地说:“不笑了!不笑了!”
“不过......” 邬导话锋一转,对周桦说:“你和肖经理也应该考虑考虑了吧!”
“八字还没一撇呢。”周桦羞涩地一笑。
没想到周桦他竟然也会害羞了!看来,肖经理是找对了。
这时,周桦手机响了,她站起身,走到阳台门口接:“喂,不是让你......”
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以至于慢慢我们竖起耳朵也听不见。
“一定是肖经理!”我和邬导都这么猜着。
只见,周桦挂了电话,走到我们跟前,扭扭捏捏地说道:“肖.....他已经到楼下了,我去接他。”说完,快速地开门出去了。
“瞧她,还八字没一撇呢?!”我低头看看吃饱了睡得香香的栓柱说:“我们不找这种口是心非的女人啊!”
“嗯......呢......”我和邬导惊讶地大眼瞪小眼。
看看怀里的栓柱还是那副甜甜香香睡着的模样。
“瞧,我说得没错吧?”李默阳看此景,得意地豪言壮语:“看我这俩娃乃神人也。”
我和邬导相视一笑,又同时摇摇头。(这已经是今天第二回了。)
过了不久,周桦就领着肖经理进来了。
“恭喜恭喜,喜得龙凤,好事成双。”
肖经理的漂亮话说得我心花怒放,连声道谢。
李默阳也举得很受用,说:“谢谢!谢谢!快,我来给你介绍我俩娃。”
“好!”李默阳将肖经理拉至一边,说起了男人间的对话。
周桦则坐在我的床沿,不时地关注着那俩男人的一举一动,心不在焉地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我们说着话。
我不由得取笑他:“又不会扒了他的皮,有必要看着这么牢吗?”
“其实......”周桦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其实,他向我求婚了,我没答应。”
“为什么?”
“我害怕,我怕hold不住他,却又要拼命地想管住他,我怕结婚后我会失去自我,变成一个自己都厌恶的那种不可理喻的女人。”
听到这儿,我只想说:周桦是真正地中了肖经理的毒了。
我按捺住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安慰她说:”肖经理是很优秀,但你也不差啊。看得出来,肖经理还是比较传统的人。“
邬导接着说:“你可不能把自己看矮一截,这样子在婚姻中的相处会自然而然地出现不平等,俩人关系只会越处越差。”
正说着,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了,说:“16床两个宝宝要抽血,做检查。”
“抽血?”看着大妮儿和拴住的嫩嫩的小手小脚,想着要在上面钉出血,心里不由地一惊:“这么小的娃怎么抽啊?”
“不用紧张,只是在脚趾上钉一针 ,很快的。”护士显得十分温柔,但下手却很利落。还没等俩娃反应过来,就已经完事了。
等护士出了门,大妮儿和栓柱才非常有默契地同时嚎啕大哭。
“刚刚是不是护士来给娃抽血做检查了?” 刚从外面回来的婆婆见状就问我们。
“是啊?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看着婆婆的模样,我猜是她在来的路上听到什么八卦了。
果真,婆婆便忧心忡忡地对我们讲述了她在走廊上看见的事情:“我上来的时候,看见第三间病房外面围满了人,说是10病床的孩子验血验出问题来了,和爸爸血型不符啊什么的,现在夫妻俩人都闹翻天了。”
“晕,还有这种狗血剧?”我们三人面面相觑。
“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这样子,产妇实在是太尴尬了。”邬导一心向善地往好的方向想。
“不过,现在只要做个亲子鉴定不就好了嘛。”周桦和我都这么想,异口同声地表示自己的想法。
“而且......” 原来婆婆还有一个更惊人的信息还没说呢。她说:“我也是顺便瞄了一眼,我还真吓了一跳,原来10床那个爸爸就是那天来还钱的那个男的。”
“啥?!怎么会那么巧?” 我不由地惊呼出声。
“怎么回事,你俩不就来生个孩子嘛?怎么还借人钱了?快说说看,是什么好人好事?”周桦和邬导都好奇极了,连同肖经理也表示颇感兴趣。
“不就是碰上一个产妇难产......”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们。
“渣男!没有用的妈宝男!” 周桦听得义愤填膺,忍不住举起了小粉拳,说:“这种男的实在是欠揍。如果我碰上......” 她继而转向她“碰上的那位”,挥了挥拳头:“如果你这么对我,我就......”
好么,肖经理又无辜地躺枪了!
只见肖经理微微一笑,安抚着像只小刺猬似的周桦,说:“你得相信你的眼光。”
小刺猬一下子就平静了。
肖经理一句话,四两拨千斤就把问题解决了,周桦还来的个舒心。
这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只是......” 肖经理又想了想说:“如果事情是真的话,那她婆婆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
"对喔!有可能的欸。" 婆婆说:“我现在就怕我们借钱给他们,好心好意不领情,也就算了,就怕他们会倒打一耙,反倒来怪我们。”
“不会吧!那也太不讲理了吧!”
“这样的人家...... ” 邬导想了想说:“说不好!防人之心不可无。”
李默阳说:“我们现在不需要杞人忧天,毕竟是还没影的事。再说,那男的来还钱的时候,说清楚了的。但妈和邬导说得对,我们得给自己提个醒,万一...... 也要有个对策,是吧!”
“对!”
此时,一阵敲门声响过后,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请问,是小顾老师的......” 是果果爸爸,他看见屋里的人后,对身后的人说:“啊,是这里。”
果果爸爸手里拿着尿不湿、小孩衣服、玩具先进来,身后跟着果果和果果妈妈。
“果果,叫奶奶、叔叔、阿姨,跟大家说,我们来看弟弟和妹妹了。”
果果爸爸一字一句地教着果果,果果机灵地有模有样地学着说,一副很讨喜的样子。
“你就是果果呀!” 婆婆很喜欢果果,被果果奶声奶气地唤一声 “奶奶” 立刻心花怒放,笑逐颜开,别提有多开心了。
“是,我大名叫 丁一冉,小名叫果果。 ”
“果果真乖!” 婆婆拉着果果的小手说:“来,奶奶带你看弟弟和妹妹。”
“哪个是弟弟,哪个是妹妹呀?” 果果妈妈跟在后面好奇地问。
“妹妹!” 果果指着粉红色襁褓里的小婴儿说:“这个...... 妹妹。”
“是吗?” 果果妈妈得到证实后,开心极了,说:“我们果果真聪明欸!一眼就看出来了喏。”
“嘻...... ” 果果也很开心。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果果妈妈自言自语道:“难道小孩子之间的心灵感应是真的?”
果果妈妈突然兴奋了,话锋一转,跟我说:“要不我们定娃娃亲吧!”
“啥?!” 这年头还兴这个?是说着玩儿的吧?
“怎样?” 果果妈妈看着我,很认真地看着我。
“你当真?”
“那当......” 果果妈妈还没表完态,就被邬导打断了。
邬导说:"那我也要为我家南哥争取一下......"
"你家南哥年纪太大了。"
“什么呀,大叔型会疼人。”
“那我也要...... "
周桦也想来竞争当婆婆,立马被邬导和果果妈妈怼了回去:“你来掺乎啥啊?8字还没一撇呢。”
周桦又跳脚说:“我今晚就去生一个!”
嘚,最终的受益者还是肖经理。瞧,肖经理正开心地嘴角上翘,还悄悄地和李默阳手势、眼神交流。
为了不让她们越说越离谱,我立马喊停,说:“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了,定娃娃亲就免了,父母不能包办婚姻。不过,我不介意果果和南哥,哦,还有周桦今天晚上那个,都喜欢大妮儿,你们可以公平竞争嘛!只要入得了我们大妮儿的眼就行。”
见我说完这一堆话,邬导、周桦、果果妈妈一起炮轰我:“你想得可真美啊!”
“哈、哈、哈......” 我们四个女人笑作一团。
三个大男人看得直摇头,果果则是懵懵地看着我们。
婆婆对果果说:“妈妈和阿姨们在闹着玩呢,我们来看弟弟妹妹。”
“弟弟、妹妹,...... 小。” 果果说。
“弟弟妹妹刚生出来呀,果果生出来的时候也那么小,然后,吃饭饭、吃肉肉,才慢慢长大的呀。”
......
我看着身边的他们,我觉得生活还真是美好的!
突然,走廊上传来一声女人的嘶吼声:“你别走!不要不管我们啊!”
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才不养别人的野种。”
这个声音我知道,就是那个渣男。
说完,叮呤哐啷一阵拉扯声响过,就只剩下女人的哭泣声。
他们这是抛下孩子妈和孩子走了吗?
我们真的为这个女人和她的孩子感到揪心。
“要不要去看看啊?” 别看周桦总是一副大姐大的模样,其实是最心软的一个。
“去看什么呀?特意像别人这样去围观?不要去。”
“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
“医院应该也会管管的吧?”
......
过了一会儿,走廊上已归于平静。
朋友们也开始陆陆续续地告辞而去。
果果不想走,还想留下来看弟弟妹妹。
他小心翼翼地轻轻碰碰大妮儿的小手,露出憨憨的笑容。
果果对大人们说:“我想在这里陪弟弟妹妹睡觉,刚才弟弟妹妹都被外面的声音吓醒了。”
果果说得没那么顺畅,但的确表达得很清楚。
呀,我们刚刚都没关注到外面的响声对宝宝的影响。
此时,我觉得果果很值得期待。
没办法,果果一家就又多待了一会儿。
其实,周桦也不太想走,因为她说的那句豪言壮语。
“要不,你先走吧?”周桦催促肖经理,让他先走。
“不,我等你。” 肖经理则是斩钉截铁地回复。
“你...... 哼...... ”
“知道什么叫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了吧?” 我说。
“那是我一时冲动啊!” 周桦说道。
“那怎么办呢?大家地耳朵都很灵的呢。”
“不跟说了,我出去透口气。”
"啊......”
刚打开门,周桦就被吓得尖叫。
“怎么了?”肖经理、李默阳、婆婆都挤到门口看个究竟。
原来是一个穿着住院服、怀中抱着一个婴儿的女人正从他们面前“飘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