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槿莜浅笑了下,突然感觉一阵眩晕,她脸色微变,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多谢兄长夸赞。”
“名单没有遗漏的。”说着,她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推过名单。
雪芸站在一旁,看着她肉眼可见变得苍白的脸,心里有些着急和担忧,只盼着摄政王能够早些离开。
“嗯,没有就好。”云裴璟点头,刚准备再说些什么,敲门声再次响起。
暗卫走了进来,看着两人神情微变,俯身在云裴璟耳边低语了几句。
云裴璟脸色变了变,眉头微蹙,看向云槿莜的眸子忽闪,“槿莜,我有事进宫一趟,你在府里待着,不要出去。”
说完,还没等云槿莜回复,他便起身朝外面走去。
等门关上,云槿莜才松了口气,下一秒猛地倒在桌上。
“公主!”雪芸瞳孔放大,脸上满是担忧。
池砚清本打算来摄政王府和摄政王商量大婚的流程,刚到府外,便看见摄政王急匆匆地离开了。
他愣了下,抬眸看向府内,眉心微动,就着来都来了的想法,他还是进了府。
刚走到云槿莜院落旁,便听到了一声惊呼,他眉头微皱,脸色变了变。
“咔…”
“池御史?”雪芸推门便和他撞了个正着,两人同时一愣。
池砚清掀眸看进去,眸子里带着担忧,“公主怎么了?”
“公主她…”不说还好,一说雪芸又忍不住了,哽咽着,半天没将话说出来。
池砚清脸色沉了几分,直接越过她走进去,只见云槿莜毫无血色地趴在桌上,周边还弥漫着些血腥味。
他瞳孔骤缩,心脏猛地刺痛了下,那种害怕恐惧感立马袭往全身,“叫大夫!”
暗卫见状,急忙转身,越墙而去。
池砚清抱起云槿莜,将她放在床上,全程双手不停地颤着,眸子里也染上腥红。
他熟练地拿起药箱里的药材,堪堪给她止住了血。
“你快点!”暗卫吼着。
那大夫脸色慌张,脚都快跟不上了,像马达似的不停交叠。
还没等踏上门槛,他便觉一股强力袭来,随后整个人猛地朝床前扑去,最终稳稳地坐在了床上的凳子上。
等坐稳,他都还没缓和过来,只觉得心脏跳得过于快了。
大夫转眸颤颤巍巍地看了眼池砚清,随后又猛地收回视线,开始给云槿莜把脉。
被两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大夫只觉得煎熬,心里久久不能安宁下来,他眉头紧锁,不停强迫自己冷静。
“怎么样?”池砚清盯着他,脸上的寒意更甚。
“回…回御史。”大夫收回手,脸上满是愁容,“公主她气血不足,血虚得紧,老夫给她开几副药调理一下罢。”
“嗯。”池砚清点头,“她何时会醒?”
“少的话一个时辰。”大夫说着,突然看到她被包裹住的手指,看着那包裹的手法,不禁愣了下,“敢问…公主这手是谁包的?”
“我包的,怎么了?”池砚清掀眸。
大夫顿了下,有些难以置信,半晌才摇了摇头,“没,没事。”
他只是觉得那手法太像当年失踪的成真大夫了。
“公主怎么受伤的?”池砚清转眸,眸子里透着些寒意,让雪芸没忍住一抖。
“公主她绣香囊时手指不小心被针划了个口子。”雪芸说着,眸子低垂,莫名从面前的人身上感觉到了压迫感。
“绣香囊?这种事为什么要让她亲自来做?”池砚清眉头紧锁,语气有些冷。
“这…公主说自己做的更有心意。”雪芸眸子忽闪,开口回复着。
“什么香囊,让我看看。”池砚清顿了下,突然吸了口气,转眸看向她。
雪芸愣了两秒,有些迟疑,“公主她…”
“御史,应该是这个。”还没等她说完,暗卫便拿着一个绣了一半的香囊走了过来。
雪芸顿住,嘴角抽了抽,转眸剜了他一眼。
暗卫没去看她,邀功似的盯着池砚清。
池砚清接过那香囊,眉头皱了下,“这上面是什么?”
“应该是…一朵花。”暗卫偏头看了眼,笃定地说着。
池砚清瞥了他一眼,“废话。”
“月季吧。”暗卫猜测着,他也只知道月季这一种花。
池砚清顿了下,眉头微蹙,这月季都是送给心爱之人的,莫非…想着他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这是郁金草。”雪芸忍不住了,打断了两人,她眉头微蹙,看着两人的眼神里带着嫌弃。
池砚清愣了两秒,脸色缓和了些,语色僵硬地问了一句,“郁金草不是种药材么?”
“嗯,不过它还有个寓意,希望对方平安健康。”雪芸看着他期待的眼神,眸子忽闪,没说出公主告诉她的后半句。
世间最美的给最爱的女孩。
“公主是给谁绣的?”池砚清这才问出了最想要问的问题。
“闵小姐。”雪芸回复,没有忌讳什么。
池砚清摩挲着香囊的手一顿,没听到想要的答案,心里微不可查地遗憾了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要不是给别的男人的就行。
“让你们公主别绣了,我找绣娘给她绣。”他说着,将那香囊收进荷包。
看着他的动作,雪芸嘴唇微动,想要开口阻拦,但碰到他的眼神,她又将话给吞了回去。
“公主说了,她想亲手做。”她低低地道了一句,语气里带着无奈。
池砚清看向她,手指微颤了下,半晌才道:“总之…叫她别做了,改日我会派人送来一个亲手做的。”
雪芸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暗卫给打断了,“你快去熬药吧,别那么多…废话。”
雪芸眉头微蹙,嘴角抽了抽,转眸白了他一眼,碍于池砚清还在这,所以没有骂他。
暗卫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移开视线,“主子,你要是想要香囊,我去街上给你买一堆来。”
池砚清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骂他是个傻缺,随后半晌才道:“你去找个绣娘。”
到了晚上,暗卫才知道他找绣娘的目的,看着一个大男人坐在一团线面前,专注地听面前的绣娘讲话。
他终究是没忍住皱了下眉,拿着剑的手也紧了几分,他家主子何时沦落到这种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