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凡轻捋着长须，心情似乎很好。
“不错不错，余家的余破海，吴家的吴夕颜，这两个后生都很可以。”
顾思凡特别关心和重视药王阁的新人选拔。
每次大会，必定亲临现场。
大会的奖品，便是从顾思凡内帑划出来的。
几个长老闻言，纷纷附和。
“看来，今日选拔大会的魁首，势必在这两人中得出答案了。”
“馆主，这么好的苗子你不收，我可就笑纳了。”
“去你的！馆主不要也轮不到你。”
不少长老开始为争夺新人而较劲。
虽然顾思凡夸赞了余破海和吴夕颜，但他的目光并不局限于他们两人。
整场选拔，哪里有特别的事情发生，顾思凡便会侧目。
一切只为找寻人才。
而周启这个“老头”的进场，在初元阁内可谓非常显眼。
很快就吸引了顾思凡的注意力。
“这人是谁？你们认识吗？”
顾思凡指向周启，对众人发问。
“不认识，从未见过这号人。”
“看样子，他是来参与选拔的？这年纪，真是闻所未闻。”
“外地来的炼药师？也不对啊，只要是在册的炼药师，我们一查就知道。”
为了防止高手来炸鱼，夺取魁首彩头。
所以药王馆禁止在册药师参与。
一旦发现此类事情，立马取消资格。
许多炼药师组织不比其他武道势力。
如药王馆，实际上属于一个协会，而非宗门。
相互的合作大于竞争。
不同地方的炼药师组织之间，人员册子都是通明的。
“那我看就是糊涂了，来送银子的。”
“哈哈！这人就算是过了，你们这些老东西，还真会收这个老家伙作弟子不成？”
“开玩笑呢，半个时辰炼紫气丹，谁做得到？”
稍稍分析后，众人开始将周启当作了谈资笑料。
炼药一道极少出现半路出家的情况，起码州城是从未有过。
基本最晚都是从十岁开始培养。
排除炸鱼的可能，如果一把年纪了还不是药师。
那必是毫无天赋的菜鸟了。
顾思凡没有取笑，继续捋着胡子淡然道：“万事皆有可能。”
正是因为有这种想法。
顾思凡才会不厌其烦地把目光投到全场，而不是仅限于一两个人。
那男子带周启转了一会，没找到空位。
这没办法，药师地位尊崇，吸引力太大。
纵使十两银子不少，许多年轻人还是忍不住来试一试。
“哎呀，实在没有地方了，不如我把钱退给你……”
男子话未说完，一声轰鸣在附近响彻。
这种声音意味着什么，周启是相当清楚。
“有人炸炉了，带我过去吧。”
男子突然觉得周启在发神经：“炉子损了你还用？我们可不会给你其他的丹炉。”
原本半个时辰的时间就不够用，损坏的炉子用起来更是事倍功半。
“没关系。”
说罢，周启走进那处隔间。
此处隔间刚刚走了一个人，而今只剩一男一女在这里的左右两侧。
这一男一女，正是顾思凡颇为欣赏的余破海和吴夕颜。
两人的炼丹炉散出淡淡的红光，表明进度正接近最后阶段。
他们中，最引入注意的是余破海。
这人样貌不特殊，但身上的装备多。
左手控火玉环，脖子又挂着增益碧石，其他零零散散的小物件，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些东西都是选拔大会允许使用的，毕竟这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再者，很多人没有地锁修为不能外放灵气。
于是只能借助吸纳了灵气的外物进行控火。
“哪来的老葱？”
余破海兀自吐槽了一句后，便迅速把精神放在炼丹上面。
吴夕颜不敢松懈，根本没去思考怎么来了位老人。
“还行，比预期的好一点。”
周启站立在两人中间，摆在他前面的铁色炼丹炉，已有了三两道缺口。
高台上抱着看笑话态度的几个长老，把关注点放在了周启身上。
“不会吧？他还真的要用那破炉子吗？”
“我看我们还是想太多了，这人就是纯纯的外行。
“炉子品级本身就低，烂成这样子，起炉都费劲，想用这破玩意炼丹，恐怕州城里只有馆主能办到。”
显然，用这个破损丹炉炼药，是这些长老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顾思凡溘然沉默，捋着长须的手也停了下来。
一个老年人来此，真的会无的放矢吗？
顾思凡竟对这个陌生人接下来的行为感到期待。
也许别人只想看周启笑话，但顾思凡是真的想看到周启成功一幕。
尽管这在场内所有人的认知中，几乎没有可能。
炉子不能换，药材倒是可以重新给。
时间紧迫，周启却是毫不着急。
药材置放炉内，再后退两步。
周启食指中指并拢，指尖朝丹炉虚点。
啪嚓！
灵气迸射化作火焰，周启双指一划引火入炉。
周启手法纯熟，且异常大胆。
起炉步骤一气呵成。
随着温度的提高，铁色的丹炉变为玄色。
这代表着周启起炉的成功。
周启的外表年纪没能引起吴夕颜的关注。
而周启的操作使得她忍不住在意：“职业药师怎么跑来参赛了？”
吴夕颜有种打晋级赛遇到高分大佬的感觉。
起炉这一步，就算是长老级人物一般也得花上半柱香的时间。
若控制得不好，起炉就会坏了药材。
况且周启用的还是炸过的炼丹炉。
高台上的长老们沉默了一会，紧接着又热闹起来。
“真的假的，破炉子真被他用起来了。”
“竟然是高手？会不会是运气好？”
“老东西，你糊涂了？这手法你敢说是运气！”
众长老开始承认周启绝不是胡来的菜鸟。
其中，副馆主马执认可周启的实力，但不认可他的作风。
他压低眉梢，评价道：“是高手没错，但格调不行。”
“起炉的重要性自不必说，他这一手虽然快，但也透支了后续的潜力。”
“而且特意挑这个时间来，八成是哗众取宠。”
马执所在的马家，是州城四族之一。
不同于吴家势利眼，余家爱挑事，马家的风格一向是同哪个家族都不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