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皮罿下了毒？哼，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呢，金万堂？”我翻了个白眼儿。
金万堂看我不相信他，急忙解释：“是真的，小三爷，你可别不信我！”
我叹了口气，转头背上包准备爬墙，金万堂赶紧过来拉我：“小三爷，我没骗你，那东西我拿到当天还没事儿，第二天黎簇他们来跟我说这皮罿邪门让我给他们，我当时不相信，后来他们说您小三爷跟他们说过这皮罿，说这皮罿是个邪物，这东西会给主人下毒，我只当这三个小子骗我，可是到晚上，我真的发觉不妙，我开始拉肚子，上吐下泻，后来齐家的乌鸦嘴碰上了我，给我算了一卦，也说我家里有邪物，让我把那东西赶紧处理了。”
“你信了？”
“不信不行啊，小三爷，哎呦，您是不知道，我那天回去路上差点儿让车撞死，吓我够呛，所以我一回去听到黎簇来了，也没敢再耽误，就把东西随便卖给他了，可是最近我这一回想，这他妈，我是让黎簇那小崽子合着齐家堂口的乌鸦嘴给我骗了啊，我就想找回那皮罿，而且，小三爷，您看，您看啊！”
金万堂伸着脖子指着脖子上的红斑给我看：“您看啊，这东西越长越大，越长越大，我去医院查了，说是中毒了，但是什么毒就是查不出来，治了这两月了也没个好。”
我看了一眼他脖子上的红斑，确实那一片不小，从耳朵后面一直到脖根，而且干裂的厉害，像是烫伤之后伤口干了的感觉。
“我这几天想过了，最有可能就是皮罿下毒，不过那齐家的乌鸦嘴死了，黎簇也没人了，我只能找您了，小三爷，东西是您让他们骗的，肯定在您那里，您就大发慈悲，可怜可怜我吧，我们金家就我这一根独苗苗，如果我死了，我们金家就绝后了啊。小三爷，我求求你了，您就把皮罿还给我吧，我请高人作个法，给它超度了，救救我的小命儿。”
皮罿给人下毒，这种事情应该是不可能的，但是皮罿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养蛊虫的，如果说里面有什么细菌滋生出有毒的东西还真有可能。
“东西现在不在我手里，不过既然你是收上来的东西，怎么没去找本家问问？既然有上家，那上家肯定对这东西的来历清楚的很，你问问，说不定能治你这病。”
金万堂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找？我是从南村的一户山农家收上来的，我一发病，找不着黎簇他们，我就立即去找那山农了，可是谁知道，那家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灯化影了，你说奇不奇怪？”
“消失了？”
“可不是消失了！哎！”金万堂叹了口气，忽然又看着我：“小三爷，你是不是在套我的话呢？我怎么感觉你知道什么隐情啊？”
“我哪知道什么隐情，我这不是在帮你想法儿呢吗？这山农你还记得姓什么吗？我找人帮你找找不能让你们金家断子绝孙了不是？”
“小三爷仁义。”金万堂对着我拱了拱手。
我扯了个笑回应了一下。
金万堂又道：“这倒是记得，姓个郑，那村里的人大多数姓李，只有这么一家姓郑的，而且面生的很，但我收东西，又不打听别的，您也知道咱们这行的，不能往深了究。”
“郑？那卖你这东西的是不是一个小女孩儿？”我第一想到的就是郑惠。
金万堂一听我这话，脸色大变，直接跳了起来：“小三爷，你怎么知道是个女孩儿啊？你还说你不知道隐情，小三爷，咱们可是熟人啊，你不能这么玩我啊，是不是您给我设了个局？您说吧，我哪儿得罪您了，我改还不行吗？您别拿我的小命儿开涮啊。”
我看着他耍泼，翻了个白眼儿：“你觉得我有时间和精力设局来玩你吗？”
金万堂仔细一想，又道：“那我不管，那三个小子去哪儿了，您肯定知道，不管怎么说，咱认识这么多年了，您也不能就这么看着我死吧？”
“那不能。”
“那您赶紧跟我说吧，他们在哪儿啊。”
“我还真不知道，不瞒你说，我正查呢，这三个小子好像是被人给骗了，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墓里呢，我也头疼的很，你也看着了，现在我连门都出不了……”
金万堂是个老油条，一听我这话茬儿就知道我后面要说什么了，当下道：“小三爷，你这是打算忽悠我替你干活？那不行！”
“你还想不想活命了？”
“我想啊，但是帮了你，我死得更快，谁不知道你现在是全九门都盯的人？我可不敢得罪整个九门。”金万堂慌不迭的摇头，然后又一脸贼性的伸出手来：“除非价钱合适。”
我揉了揉太阳穴，伸手一捏一掰，一个反手，就把金万堂按在了墙上。
“啊啊啊，疼~疼啊，小三爷，小三爷，我错了，错了……”
我按着他的胳膊，又使了一把力气：“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我帮，我帮！我马上去查！”金万堂疼得直拍墙。
这小子的话，十句有八句半是忽悠人的，怕他出门就去找二叔的人告状，我没撒手：“怎么查？出门去找贰京告状？”二叔虽是出了国的，肯定是留下人看着我的，虽然二叔把九门的人都引到了扎纸村，但是也不会就这么放任我不管。
“不能不能，黎簇不是下墓了吗？我去查，查卖装备的，查租车的，总能查到足丝马迹的，小三爷，吴大爷，我肯定好好查！”金万堂举着手保证。
我这才放开他：“行了，走吧。”
金万堂顺着墙面坐在地上，抱着胳膊，白着脸：“小三爷，你这下手也太狠了，我胳膊都快折了。”
“哪那么多废话，去不去？”
“去去去。”金万堂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又看着我问：“那，皮罿？”
“你查清了他们去哪儿了，我就给你。”
金万堂一下明白了，气得嗞牙：“你，你这……”这了半天，这小子自觉不是我对手，又委屈巴巴的扁着嘴：“玩我呢？”
我拍着他的肩膀，扯开一个笑：“金万堂，谁不知道你这人说一套做一套？我这也是要个保证，我看你这伤不轻，得赶紧，晚了可就不好了，说不定真能要了小命儿。”
金万堂憋着气，又想活命，好一会儿才点头：“行，我去查。”
“乖。”我拍了拍他的脑袋，示意他可以走了。
金万堂委屈的活动了一下肩膀往外走，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你收东西的那户人家的地址发给我。”
金万堂一听，两眼瞬间放光，一溜烟跑了过来：“小三爷，给你地址让你自己找多不好，我亲自带你去！”
我瞅了他一眼，觉得这小子有问题：“想干嘛？”
“观摩观摩，学习学习，小三爷，行不行？您放心，我让手底下的人全去查那三个小子，今天之内肯定有消息。”金万堂举着手发誓。
我瞅了他一眼：“得了吧，你之前查也没查着。”
“那不是不知道他们要下墓吗？没往那方面查，他们道行浅，咱们这一行的，能帮他们的就那么几个，好查。”
我想了想金万堂说的也是，就点头：“行，你去前门找胖子，让他一起去。”
“那您……”
我指了指墙，金万堂瞬间了然，笑着点头：“行。来，我给您垫个脚。”
金万堂麻溜的蹲下拍了拍大腿，我看着他，心里知道这小子还在想那皮罿肯定不是单出来的，想去郑惠呆过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其他宝贝，也没在意，毕竟有他带路，我们也少点儿崎岖。
我后退一步，来了个助跑，借着金万堂的腿，一下跃到了墙上，金万堂下盘不稳，一下栽倒。
我坐在墙上看他趴在地上，关心了一句：“这几年胡吃闷睡，这点儿劲儿都受不住了？行不行？”
金万堂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行，没问题，小三爷，您外面等我们，我这就去找胖爷。”
“行。”看金万堂往前门走了，我转头从他放的梯子爬了下去，看四下的人都被胖子弄走了，我把梯子扔到了路边的绿化带里，转了几步路，看到了金万堂的车，就直接上了车。
不多会儿胖子和刘丧就跟着金万堂来了，我猫在车里仔细看了他们身后，见没人跟着，才坐起来。
胖子和刘丧先后上了车，胖子坐在我旁边，看我没事儿才问：“怎么跟这货一起了？他什么尿性你不知道啊，你不怕他给你卖咯？”
金万堂正好上来，把车钥匙一插，十分不满：“胖爷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自己不清楚？”胖子哼了一声，“有口奶就是娘，转头就换爹，还怎么了？”
“行了，胖子，这回不一样，他小命在咱手里呢。是不是金爷？”我呵笑了一声，金万堂也跟着笑：“说的是，那咱走着？”
金万堂开车，胖子疑惑的看着我，我就把前因后果和他说了，南村就在郊外山上，也不远，一个小时我们就到了，村里路窄不好进，金万堂带着我们走山路进去的，在半山腰的村子里，一直从村头走到村尾的独户才停下来。
“就是这儿了。”金万堂上前推开门就往里走，胖子瞅了一眼，屋里乱七八糟的摆设张嘴吐槽：“这他娘的什么是个狗窝啊，天真，这郑惠比你还随意。”
“我吴山居可比她这好多了，赶紧找找，看看有没有地道什么之类的。”
“得勒，找地道咱在行，看胖爷的！”
我们在屋里转了一圈儿，我忽然觉得脚脖子有些冷飕飕的，往墙边的桌子底下一看，又立了起来，走到胖子旁边拍了他一下，指了指桌子底下。
胖子瞬间明白，抱着胳膊扯着嗓子喊：“哟，你说这里什么怎么都没有啊，天真这东西该不会在桌子下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