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到这里，我听到洗手间门锁拧动的声音。
“艾小鱼，等我回去再说吧。先这样哦，挂了。”我将手机搁在盥洗台旁，扶了扶马桶站起来。
沈阔茫然地看着我，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揉着头发。
“……你躲在里面干什么？”他舌头微微打结，又努力捋直了说，“你在跟谁打电话？”
“艾小鱼。”我说，“不信你打过去问。”
我拿起自己的手机交给他，他接过来翻了一下通话记录还给我。
“我要洗澡。”他嘟着嘴，“你帮我放水。”
“喝完酒好像不能泡澡吧？”我站着没动。
他推着我，摇摇晃晃地把我推到浴缸旁边：“没事。叫你放水你就放水，就这点酒。”
我微拧着眉头：“不行。你去躺着吧，我帮你擦身，明天早上酒醒了再洗。”
“好烦啊。”沈阔嘟囔着。
“沈阔。你听话一点，你那么金贵，要多爱惜自己嘛。沈氏影业不是快要上市了，你这个小老总，要状态满分哦。”说完，我抱着沈阔吻了吻他的下巴。
沈阔笑了一下，拍了拍我的屁股：“穿成这样要勾引我啊。那好吧。明天睡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低头看了一下，莫名想到那天从公安局出来，他把我带到翠湖天地的公寓，我穿着他买给女朋友的性感睡衣从房间里出来，他看我的眼神也是如此，说的话也一样。
也许这便是宿命，你不知什么时候会遇上一个人，他会将你的人生彻底地改变。
曾经我以为那个人是周照，但是我错了，这个人应该是沈阔。
他喜欢我喜欢得没道理，我以为是玩笑，可眼神不会说谎，他看我的时候，眼睛里的喜欢是藏不住的。
我用热毛巾一点点擦拭沈阔的脸颊和脖子，他长得有些俊秀，属于南方人的那种偏窄长的脸型和柔和的五官，皮肤也偏白。
毛巾敷过他凹凸起伏的胸肌时，他装睡装不下去了，他扔掉我手里的毛巾，把我抱进怀里。
“哪有人这么撩人的，这谁顶的住。”他细细碎碎地吻着我。
我说：“我还没洗澡。”
“别洗了，我不嫌你脏。”
“我也没刷牙。”
“我也没刷。”他含着我的嘴唇，故意用舌头舔了一下我的牙齿。
“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他似乎要我相信，认真看着我，“就算刚才有些上头，休息了这么久酒也早醒了。”
“我们下午刚刚……”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堵得结结实实。
“你有毒。”他的吻一路向下蔓延。
“嗯？”我感觉我的酒意现在开始上头了。
“我对你上瘾了。”他灵活的手指绕到我的后背，“连我自己都不信。”
我一定是脸红了，我在他的情话里，浑身感到酥麻，可紧贴的肌肤明明感觉到柔软和坚硬的碰触，我将头埋进他的颈窝。
他轻笑了一声，松开我，用手指勾起我的下巴：“看着我。”
我迎着他的目光。
“陆星。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是你的男朋友。我以前是换女朋友比较频繁，但我没有同时交往两个的习惯，我也不接受开放式的两性关系，你明白了吗？”
我怔怔地看着他有些发红的双眼，点了点头。
他又捏着我的下巴，轻啄了一下，说：“陆星，你很聪明，你是怎么猜到新上市的公司，会由我来负责？”
他一边聊着正经的话题，一边做着不正经的床事，在进退之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只能含糊地回答：“感觉。我随便说的。”
“感觉？”他掐着我的腰，“是吗？你的感觉这么灵，那你感觉感觉，我现在想要做什么？”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推开他：“你还没戴那个……”
“老子今天跟你不想用了。”他又压上来，“周照的女儿很可爱。我都有些羡慕了。”
说话间，力度和速度正在加强，我还没搞清楚他是一时贪图刺激，还是有长远的想法，他已经用动作画上了句号。
他气喘吁吁趴在我身上，反复地说：“陆星，你真的有毒……”
他喘息了一会儿才说回刚才的话题。
“我刚才和朋友说股权内购，你听到了是不是？为什么不问我要股权？”
我沉默了片刻才说：“那是你的。而且我也没有资本。内购也是有门槛的是不是？”
“你说的没错，内购三百万起。发行前的股权人数越少，上市后越利于稳定市场价格，所以，周照他们直接面向几大基金公司在销售股票。普通人只能参与打新。”
不是都说这个时候是“贤者模式”吗？他看我不烦？还在认真地对我科普金融知识？
“所以呢？你让我参与打新？”我笑了笑，手指勾着他的小腹。
“这个时候跟我装傻了？”他反握住我的手，“刚才我都表态了，你还不明白？你想要，得开口问我要。我想不想给，得看我愿不愿意给。”
我陷入了迷茫，万一我开口要了，他说“我只是开玩笑的”，我岂不是自讨没趣。
但，我还是决定厚脸皮，我问沈阔：“原始股和发行价差多少？”
“发行价按30倍市盈率。”他笑了笑，“你想要原始股？”
我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畔悄声问：“我问你买。”
沈阔挑了挑眉：“买多少？”
“十万。”我说。
“十万股？”他的表情不动声色。
我耸了耸肩：“十万元。那是我的嫁妆钱。”
沈阔捏着我的鼻子：“胃口不小啊。用嫁妆钱买我的股票，以后你若是嫁给别人了，那我岂不是划不来？”
我说：“我愿意嫁，你娶不娶呢？”
沈阔“哈”了一声，大笑起来：“这嘴皮子厉害啊。”
我靠着他的胸口把自己圈进他怀里问他：“那这笔交易成不成嘛？”
“原始股两元一股，我爸要是知道我这么贱卖家底，明天董事会上直接就把我CEO的职务给撤了。”沈阔揉了揉我的头发，“不过十万翻三十倍也才三百万，股票发行后又有禁售期，你这三百万也就是账面的收入。你真要能跟我半年，我在你身上花的钱可远远多过这个数。再说，还有房子。”
我突然清醒了，说到底，沈阔是不愿意带着我玩的，他宁可给我钱。
股权，股权持有人，岂不是成了公司股东？
而沈阔是只愿意把女朋友限定在生意之外的人，可我想要的，并不是做他的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