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那边收了钱。
“多喝点水,吃点清淡的东西,药按时吃。”秦深又说了一句,我嗯了 一声以后便不再聊天了。
第二天,我爸骑着他的 摩托车送我去医院打针。
刚坐下,秦深就来了。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几个护士。
我猜想她们应该是来凑热闹的。
听依金说的话,昨天秦深动作挺大的,肯定不少人好奇。
秦深进门,从一个护士手中接过针管。
“我来。”他说。
然后熟练地给我绑手腕,揉搓两下我的手背,消毒,扎针。
说真的,吊针不是很疼,就跟蚊子咬了一下一样。
打完,又把针固定好,他才站起身。
“今天 要吊三瓶水,时间大概一个半小时。”他对我说。
我点点头,说了一句谢谢。
秦深离开之前又和我爸说了一会话。
然后我就看到我爸走进来跟我说:“我来都来了,就去检查一下我的脚恢复情况,你先到这里打针,我很快就回来了。”
我点头。
秦深带着我爸离开了。
坐在凳子上打针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个房间门口总是一会进来一个护士或者医生,他们都在偷偷打量着我。
我知道这是受到了秦深的影响。
一直到半小时后,我爸回来了。
“怎么样?”我问我爸。
我爸这腿已经差不多快两年了,估计也可以取钢板了。
“结果还没出来,再等一会。”我爸坐在我身边,给我倒了一杯水。
“这秦医生真是不错,人细心的很。”我爸夸着秦深。
我点点头,没有否认。
他好像初中的时候就已经这么细心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秦深来了,手里拿着我爸大腿拍的照片。
“叔叔,你这腿恢复的不错,现在就可以动手术取钢板,但是我建议您还是到十一月份再取,那时候天气适合,利于恢复。”
我爸点头,表示他听秦深说的话。
说完我爸的时候,秦深又看了一眼我。
没说什么,直接转身去忙了。
一直到十一点,我的药才打完。
我爸把我送到家,就出门要去上班了。
中午还是粥,我妈给我熬得八宝粥,十分浓稠香甜,我吃了两碗。
吃完粥就开始开始打开电脑码字。
然后吃药,码字,睡午觉。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天,把所有的药全部吃完,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
本来就清瘦的我,看上去更加瘦小了。
脸上那点肉肉都下去了不少,脸色也变差了。
我爸又花大价钱给我买了阿胶,让我补气血。
我妈天天给我做各种补汤,吃得我都想吐了。
一直到第二个周末,我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我和秦深也一周没见面了。
期间,我没有找他聊过天,他也没有找我聊过天。
我只是偶尔在依金那里得知他的一些事情。
知道他们科室最近收了一个病人,秦深在手术室里待了八个小时才出来。
也知道杨一卿往他们科室跑了很多次,每次都带着便当,但是每次都又带了回去。
更知道了秦深前往京城,参加一个会诊。
而我,每天都在码字,吃饭,睡觉。
时间到了国庆节。
我陪着彭川和王莓去了月子中心,考察。
其实我们县城,月子中心只有两家,不是选这家就是那家,根本就没什么选择性。
一番看下来,两人决定选我推荐的那家。
只不过在打算给定金的时候,彭川的老娘打电话来了。
她说她来伺候王莓坐月子。
还说没必要花钱去月子中心。
听到自己亲妈说这话,彭川高兴坏了。
王莓尽管脸色不太好看,但是也没说什么。
我比较理解她。
毕竟怀孕的时候,婆婆就没有来看望过,也没表示过什么,这听说他们要去月子中心,就跑了出来,明显就是心疼钱。
不过作为彭川的妻子,王莓不想让彭川难堪,只能点头答应。
“实在不行,就请一个月嫂。”我小声给王莓说。
王莓点头。
十月中旬,王莓突然提前一个月发动,彭川半夜给我打电话,声音带着颤抖。
我睡衣都没来得及换,穿着拖鞋就往外面冲。
好在小区和学校就隔了一条街,我跑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秦深和彭川抬着王莓出来。
我冲过去,把旁边准备好的待产包提起来。
王莓破水了,只能尽量平躺。
我们把她放在后座。
彭川抱着她的上半身,看着她发白的嘴唇,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我坐在副驾,秦深开车,前往人民医院。
停车的时候,秦深提前联系的医生已经推着病床等在了外面。
几个医生把王莓抬到床上。
王莓抓着我的手。
“糖,我好怕,好疼啊!”她的眼泪从眼角流下,我抓着她,轻声安慰。
“不怕,我们在呢,不怕啊不怕。”说着,我也哭了。
“先进产房,家属来签字。”产科医生叫一边已经吓得脸色发白的彭川去签字。
秦深拍了彭川一把,然后叫他去签字。
王莓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应给是凌晨两点多。
三点,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响起。
“家属,来抱孩子。五斤八两,57厘米,女儿。”
彭川走过去,看了一眼孩子,“医生,我老婆咋样了?有没有事?”
“放心吧,很顺利,她还在里面缝针呢!”
说着,我把孩子接了过去。
好歹抱过娜娜家儿子,抱这个比他们两个大男人要好一点。
看着怀里皱皱巴巴的小女孩,我动作有点僵硬。
秦深在旁边伸着手,就怕我一个不小心没抱稳把孩子给摔着。
“坐着抱。”秦深说。
然后又护着孩子,直到我坐下。
坐下后,他凑着脑袋看过来,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孩子的头发。
孩子嘴巴嚅嗫几下,闭着眼睛睡觉。
“真可爱。”他说。
我抬头看向他。
我和他现在的距离很近,近到我可以闻到他短发上的味道。
心疯狂跳动几下,我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半个小时后,王莓被推出来了。
彭川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不放,嘴巴嚅嗫半天,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秦深给王莓弄了一个单人病房。
孩子被放在了旁边的小床上面。
“好点了吗?”我看向王莓。
“疼不疼?”我问她。
她摇摇头,脸色不好看。
于是我打开待产包,把一个纯棉的帽子给她戴上。
“老人说的,坐月子要戴帽子,不然以后会头疼。”
王莓笑了。
我松了一口气。
这人一放松下来,就觉得特别困。
我看了看孩子,她又开始嚅嗫嘴巴,然后就哭出了声。
“好臭!”
我鼻子比较灵敏,一下就闻到了臭味。
“拉胎便了。”一个护士进来,偷偷看了一眼秦深。
然后把孩子抱起来,给孩子洗屁股,清理胎便。
彭川和秦深站在旁边学着。
我笑了笑,这秦深是小闺女的干爸,上心的很。
“老秦,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彭川说。
秦深摇头,“让你老婆取,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自然要让她取。”
“对对对,你说的对!”彭川打了一下自己,看向王莓。
王莓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眯着眼睛。
“给孩子带了奶粉吗?”护士问彭川。
彭川点点头。
我把奶粉和奶瓶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