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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梦婷一整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干脆利落,将邓志豪及其同伙打了个落花流水,狼狈逃窜。不过邓志豪也不是普通人,临走时撂下狠话:“别高兴得太早了,我还会回来的。”

    王梦婷冲着他们的背影,冷冷一笑,携了刘明丽的手,便要回家去。

    “老大!”王大力带着他的一帮精神小伙单膝跪下,齐声叫道。

    “我不是你们的老大,我也不想做你们的老大!”王梦婷摆摆手。

    “老大,你就忍心看着我们受那些人的欺负么?”

    “不想受人欺负,那你们就回家去呀,何必在街上混呢?”

    “老大,话不是这么说的,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我们行走江湖多年,这考棚街就是我们的根据地,如果让人强行占去,那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你们没有面子,与我有一毛钱关系?我又不是你们的老大,你也不想做你们的老大!”

    “老大,我们是真心诚意地接受你做我们的老大的,决不反悔。”

    “我也不稀罕呀,你们反悔不反悔有什么意义呢?”

    “老大,难道你真的没有一点同情心么?”

    “同情什么?你们需要我同情你们什么?俗话说得好,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既然你们想行走江湖,挨打挨骂,那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王大力见说不过王梦婷,也只得罢了。

    王梦婷正要走,摊主却叫道:“你们还没结账呢?”

    “哦,我倒差点儿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王梦婷微微一笑,转身将晚上的账结了,又打了一辆出租车,与刘明丽一起坐上去,径直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刘明丽便开启了审问模式:

    “婷婷,都是大学生了,你爱惹祸的毛病还是不改呀?”

    “没有呀,妈,是别人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嘛,不能伸出脖子让别人来砍吧,总得要反抗一下撒。”

    “他们又不是来找你的麻烦,你出什么头呢?”

    “一个桌子吃饭,还能分得清彼此么?妈,这事儿你就不要管了,女儿大了,做事情有自己的分寸。”

    “你有分寸?你有什么分寸?”

    “他们让我做他们的老大,我不是拒绝了么?”

    “这就叫有分寸了呀?”

    “是撒,咱们不能让人牵着鼻子跑吧?偶尔遇到了,帮他们一下,那还是可以的,但要我做他们老大,帮他们打江湖,争地盘,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婷婷,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狡辩。”

    “妈,我这哪里是狡辩嘛,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算了,妈妈也争不过你,快洗洗睡罢。”

    刘明丽见说服不了女儿,叹了一口气,换了一个话题。

    “好咧。”

    王梦婷答应一声,便去拿了睡衣,钻进卫生间里洗漱去了。

    刘明丽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机,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等候王梦婷洗漱完毕她再去洗漱。

    王怀中死了有小半年了,她也从最初的忧伤中渐渐恢复过来。跟王怀中做了二十余年的夫妻,说不想他,那是假的。说是刻骨铭心地想,那也是假的。

    王怀中待她不算好,也不算坏,在外面玩女人的时候,总还记得回家。大抵天下夫妻都不过如此吧,刚结婚的时候,如胶似漆,形影不离,但两人在一起的日子久了,相互之间看不顺眼的地方便多了起来,争吵也是难免的。

    一旦争吵起来,王怀中便往外跑,将两个孩子和一应家务统统甩给她,而她,却无处可逃。当年,为了嫁给王怀中,她将娘家人得罪了一个遍,父亲说她是九头牛也拉不回,再也不愿意理她了。

    而她,真的从此也没有回过娘家,一直跟着王怀中,先是呆在小王庄,后来又进了鄂东城。

    王怀中满肚子坏水,亦有一样好处,便是会弄钱。他先是依靠林山河弄钱,后来又靠着林山河的码头弄钱。这些年来,他弄了许多钱养活了他们一家人。

    衣食无忧的她也不再管王怀中那些破事儿了。除了弄钱之外,王怀中也只有两个爱好,一个是玩女人,一个是赌博。

    王怀中到底玩弄了多少女人,她也不知道。王怀中赌博的时候,输赢多少钱,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管住自己,带好两个娃娃就行了。

    从情理上讲,她也算是一个好女人了,可是为何她却遇到了短命的王怀中呢?难道好人都没有好报么?

    人到中年,突然失去另一半,这后半生还怎么混下去?

    说她年轻,她已经年过了四十。说她老,她的生理机能还比较旺盛。每到深夜醒来时,浑身总散发着一种燥热,心口像有什么东西堵得慌,似乎想着要找个地方发泄出来为好。

    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哪里来的呢,只是她去哪里找一个让她能够痛痛快快地发泄的男人呢?

    除了王怀中,她还遇着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便是王怀清。王怀清虽然是一个傻子,但身体素质很好,他们在一起时,王怀清总能让她得到那种难以言表的欢娱。

    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王怀清不知为何却死在了她的床上?她很奇怪那天晚上王怀清与平日大不相同,像服了什么药似的,对头,兴奋剂,他像是服了兴奋剂似的。

    想到兴奋剂,刘明丽忽然醒悟过来,难道王怀清自己去购买了春药不成?

    虽然她对春药一事不是很懂行,但王怀中曾经也服用过,一旦服用春药之后,王怀中在床上的表现便大不相同。

    王怀中还说过,春药如果服用过量会引起身体不适,严重者可能导致脱阳。《金瓶梅》中的西门庆便是服用过量春药之后脱阳而死。

    可是王怀中购买春药还是说得过去,那王怀清购买春药,怎么能让人信服呢?他是一个傻子,他知道什么叫春药吗?即便知道,他又到哪里去购买的呢?

    忽然,她的脑子里灵光一闪,会不会是他?难道说是他么?

    刘明丽想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儿子王梦棋。

    她记得那天王梦棋回了家,还有些神秘兮兮的,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举动。

    如果真的是他,那这孩子也太恐怖了吧?

    刘明丽不敢再往下想了。

    这时,王梦婷身着睡衣,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笑意盈盈:“妈,我洗好了,你也去洗洗吧!”

    “嗯。”刘明丽连忙答应一声,起身走进卫生间里去。

    “如果王怀清之死与棋棋有关,那这孩子也太可怕了!”

    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面,刘明丽一边脱着衣服,一边想着这个问题。

    猛然,刘明丽感觉镜子中的人她好像不太熟悉了,曾经那个婀娜多姿、体态丰盈、笑容可掬的女人,变成了一个腿粗腰圆、步态龙钟、神情抑郁的女人了。

    这种变化对于刘明丽来说,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