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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野走了两步,月岛萤就从后面跟了上来,手又不安分地揉了揉星野的头,他说着,“一起走吧。”

    “这大晚上的,你这个笨蛋等会迷路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星野瞪了一眼月岛萤,愤愤地说道,“我回我家肯定不会迷路,你就放心吧。”

    “还有,把你的手给我拿开!”她说着要去打他的手,被他给轻松地躲开。

    又抓弄似的在她的头上摸了一下。

    “走吧,送你个笨蛋到校门口。”

    “谁是笨蛋?”星野大声地反驳道,她扪心自问,她在同辈之中也算是翘楚,用笨蛋来形容她,真的是……

    “明天晚上的夏日祭,你去吗?”月岛萤避开了这个话题,把话题放在这一周最火的夏日祭上。

    排球部的人已经有商有量要一起出行了,但是星野还未表态。

    难不成她要去和别的球队的人过夏日祭吗?

    明明是我们球队的经理。

    “我和家里人一起。”星野实话实说,她想了想,地点应该和乌野排球部约的很近,“不过我们地点很近,晚点可以找你们一起玩玩。”

    是和家人啊,月岛萤挑了挑眉,只要别和青城那个什么及川彻,又或者是白鸟泽的那个牛岛若利就可以了。

    眼看就要到校门口了,牛岛若利这个人时候肯定在门口等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是很想让月岛萤看到他们两个一起回家。

    “到了,我们在这里就分开吧。”星野生怕月岛萤还要和她多聊两句,催促着他赶紧回去,“明天再见。”

    “明天再见。”月岛萤也没打算多留,走了两步之后,他戴上耳机,默默地往前走着。

    这两天,山口忠总是在嶋田商店练习发球,月岛萤只能自己一个人回家了。

    但他走了两步之后,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可能是因为担心这个笨蛋有没有好好回家吧。

    他转身,在人群之中扫了一眼。

    仔细瞧着,乌野高中的校服几乎和黑夜成一个颜色了,但是有一抹紫色尤其亮眼。

    这是白鸟泽的排球部的衣服。

    他又仔细地辨认了一下站在牛岛若利面前的少女,一头银白色的头发,高挑的身材在人群中也格外亮眼。

    他们两个……每天都这么一起回家吗?

    月岛萤眼底变得沉黯,眸光深邃似潭。他轻扯了一下嘴角,头也没回的往家里去了。

    ——

    “若利君,等很久了吗?”星野走到牛岛若利的面前,朝他打了招呼,声音都轻快了不少。

    “没有。”牛岛若利也往前走了一步,眼前的少女形似波斯猫,白色的毛发,漂亮的五官,高傲的性子,偶尔心情好了,又会给他一丝可爱的反应。

    “那我们走吧。”星野唤着他,生怕这调皮的雨季又突然下一场雨。

    膝盖的隐隐作痛已经成了雨季的检测器。

    只要一疼,她就知道连下雨不远了。

    “上周你少去一天医院,明天你要去吗?”牛岛若利提道。

    松下医生来找他问了一次,牛岛若利只当星野太忙了,才忘记了与松下医生告知。

    正好现在寻得空,牛岛若利才提了一嘴。

    星野“啊”了一声,这周的事情太多了,星野差点就忘记还要是看腿这个问题。

    “嗯,我明天去一趟。”星野点了点头,“我们明天和后天是自由训练,不用到学校。”

    “这周结束之后,就是ih预选赛了。”牛岛若利不自觉的地想起了那一对一年级的怪胎组合,但是那个小不点……

    假若那个天才二传不在场,他能不能发挥的出来,这可能才是乌野能不能打出重围的关键。

    “训练的怎么样了。”像是闲聊一样,牛岛若利随口地问了一句。

    “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星野长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我们队伍能走到什么地方。”

    “可能16强?,又或者县内四强……”但星野知道,以此时乌野的本事,打不过磨合完美的青叶城西,打不过由牛岛若利带队的白鸟泽。

    他们还是一支新兴之师,能成长的空间还有很多。

    可是星野也不知道,三年级的四位前辈能不能等得到他们成长起来。

    “要不要和我们学校也试着打一场训练赛。”牛岛若利意识到好像聊这个话题星野的情绪并不是很高涨,他僵硬地转移了一下话题,“我们队伍挺强的,说不准能给你们的球员们一些启发。”

    他说的是一本正经的。

    星野听着也是这么一回事……但是白鸟泽的那个教练……难约吧。

    他可是远近闻名的恶魔教练啊。

    “可以吗?”星野问道。

    “我回去和教练聊一下。”牛岛若利点了点头,“有消息我在line上再通知你。”

    “好。”

    又聊了一下学校的趣事,但大多都是星野偶尔说一下,她说的慢,牛岛若利也不催促,静静地听着,待她说完一个话题,他才一并回复。

    但这个答案,常常让星野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笑。

    比如说星野同他说了下午数学课被点名单的事情。

    牛岛若利仔细地听完之后,一本正经地回了一句,“那你现在知道那道题怎么做了吗?”

    星野:……??

    问题的关键是在这里吗?不应该是她这个惊心动魄的经历吗?

    她哪里还记得那道例题是什么,更别提会不会做了。

    “不会的可以找我。”其实这才是牛岛若利的想法,“我的成绩还算可以。”

    星野睨了他一眼……牛岛若利的成绩。

    她平日上牛岛奶奶喝茶的时候,偶然听过牛岛若利的成绩。

    白鸟泽年级第一。

    成绩又好,运动也好。

    但是这话她也没办法继续接啊……连题目她都不知道是什么。

    出于此番情况之下,她僵硬地转移了话题,“若利君,明天你们早上要去换连柱绳吗?”

    “奶奶说要去的。”牛岛若利点了点头,“你们也去吗?”

    “哥哥他们也回来了,我们明天一起去神社拿连柱绳。”

    刚说到木兔光太郎,木兔光太郎从小院里面走了出来,他揽住星野的肩膀,一脸面色不善地瞧着牛岛若利,“若利利,你不是白鸟泽的吗?”

    “怎么和我妹妹一起回来了?”

    牛岛若利丝毫不觉得他的恶意,还乖乖地和他打了个招呼,“木兔,好久不见了。”

    “奶奶和木兔奶奶让我和星野一起上下学。”他说着,“你之前不是也让我好好照顾星野吗?”

    他说的话,让木兔光太郎一句都反驳不了,刚抬起来的指尖,又收了回去。

    不过这话他真的有说过吗?

    “好了,那你回去吧。”木兔光太郎懒得继续说下去了,他要和他们小宝回去好好叙叙,“我要带我们家小宝回去了。”

    小宝?牛岛若利将这个称呼暗暗记下,打了招呼就回家去了。

    “哥哥,怎么这次来的这么快呀。”星野亲昵地搂着木兔光太郎,她们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还怪想念。

    “上一次来的时候akaashi已经记住了,我们就自己过来啦。”木兔光太郎拎着星野的小包包,朝屋里喊了一句,“爷爷,奶奶,akashi,星野回来啦。”

    “开饭开饭,新之助帮我端菜。”木兔枝子一声令下,房间里传来一阵阵饭香喷,这是她喜欢吃的鳗鱼饭。

    她咽了咽口水,坐在凳子上,眼巴巴地等着吃的上来。

    “小宝小宝,吃这份。”木兔新之助将最多酱汁的鳗鱼饭放到了星野的面前,笑眯眯地说道,“这份鳗鱼是爷爷亲手做的。”

    星野“啊?”了一声,连忙摆手,“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吃奶奶做的。”

    天知道,木兔新之助的做饭水平比木兔光太郎还要可惜。

    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木兔新之助退役之后,开始对做饭感兴趣了。

    这让木兔枝子和星野两个人愁眉苦脸的。

    倒也不是说不好吃,就是有一些一言难尽。

    吃惯了木兔枝子的山珍海味,星野接受不了吃食降级,更何况这可是鳗鱼饭!!

    那肯定要吃奶奶做的。

    “小宝,你这么说,爷爷好伤心啊……”木兔新之助简直就要哭出来了,露出豆花眼,委屈巴巴地看着星野。

    “让哥哥吃吧。”星野阔气地将饭推到了木兔光太郎的跟前,“哥哥,这份是爷爷亲手为你做的爱心便当!”

    她朝着木兔新之助眨了眨眼睛,“哥哥还没吃过呢。”

    木兔新之助蛋花眼一下子就亮了,“哥哥——”

    “包在我身上吧,爷爷~”木兔光太郎自然是来者不拒,更何况这可是木兔新之助亲手做的。

    他当然要吃的干干净净的。

    正当着木兔光太郎满怀期待地吃下第一口的时候,他以为美味会在口腔中席卷开来,却没想到的是……

    他面如菜色,委屈巴巴地转头看了一眼星野,幽怨的眼神,仿佛在说——

    「妹妹怎么狂骗我呢——」

    星野偷笑着朝他眨了一下眼睛,“哥哥,是不是很好吃呀。”

    他又瞧了一眼那头一道期待的神色,木兔光太郎咽了下去,竖起了大拇指,“好吃,爷爷真的好吃!”

    他为这个家简直付出了太多了。

    这一顿饭,除了木兔光太郎每一个人都吃的很开心,尤其是星野。

    晚饭过后,赤苇京治和木兔光太郎承包了洗碗的工作,星野本来也想一起洗,刚踏进厨房,就被木兔光太郎请了出来,并且说道,“妹妹你乖乖在外边坐着,我和akaashi洗就好了。”

    赤苇京治也从后面探了个头出来,附和道,“你对啊,星野酱,你先出去坐着,洗碗的事情让我们来就好了。”

    星野倒也乐得清闲,先一步上楼洗澡了。

    洗完澡,她本来还想等着木兔光太郎忙完再聊聊天,但是一坐在床上,她的意识已经渐渐迷糊了。

    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许久未做梦的星野,今天恍然进到了梦境之中。

    她没有梦到别人,还是梦到了自己。

    意识清醒的时候,星野看到了枭谷初中部的体育馆。国中的时候,男女队的体育馆是一间,中间用一个高高的帘子隔开,隔开了两队的训练。

    等到热身训练结束之后,球员一一散开,星野只瞧到了自己,站在男队的队伍里面,一颗一颗地球扣下来,犹如千斤重一样砸到她的手臂上。

    没一会就泛起了红。

    星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手臂从红到紫,又从紫到黑,漫漫长夜成了难捱的折磨。

    她一路看着她这三年的训练,如同走马灯一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除了练球还是练球。

    场景又一转,星野又来了体育馆。

    东京体育馆。

    是她梦的开始,还是噩梦的开始。

    这还是她第一次以一个观众的身份站在观众席上看着自己的比赛。

    从开局到结束的追发。

    自接自扣,这也是她的拿手绝活。

    解说员在解说台上激动地喊着,“木兔星野——木兔星野一个漂亮的自接自扣,成功下球。”

    他又继续说,“十扣九下,这简直是世代第一主攻!”

    “木兔星野的开球,犀利的跳发。”

    “没人接!没人接!这个卡在底线钱的球。”

    解说员一句又一句地夸着,星野觉得脸颊薄凉一片,她这……

    怎么就哭了呢。

    她是将一点攻发挥得最完美的王牌。

    解说又一次说道,“我不敢想象,这孩子若是踏上了职业道路会怎么样。”

    “如此强劲的主攻手,是我们国手没有的。”

    一场又一场比赛的结束。

    一直到最后一场。

    解说还是曾经那位结束,星野听着,解说员依旧在夸奖他,但从他的声音之中又听到了一句惋惜,“这一场……很有可能是木兔星野选手的最后一场比赛了,我们询问过,她的腿伤可能……”

    解说员顿了一下,“让我们再一次看看世代第一主攻的英姿吧。”

    原来,连这个仅仅只是瞧过她比赛的解说员都知道她的腿伤……但是教练。

    教练作为她最亲近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呢。

    “星野,做得好。”那一句犹如催命符一样的话语在她的梦境里一直放着,但是她的翅膀已经被他亲手折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