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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深入贼窝

    千荡岩岁安寨中,谢暄躺在一地干草上,一头青丝如杂草般铺在地上,那些个值钱的发钗簪子通通被取走,裸露出的白皙手腕上一圈又一圈的绀紫色勒痕,目光再往下就见裙角下藏着一副沉重的镣铐。

    昏昏沉沉中谢暄儿意识正一点点恢复,一股浅浅的呼吸在她的不远处缓缓吐出,她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能感知到,不知到底是谁只能继续装晕。

    “她怎么还不醒过来?”童声稚嫩,奶声奶气的样子让谢暄心下已经有了猜测,这是一四五岁左右的男童。

    “小牛,我们已经给她解了毒,一会儿就醒了,你再等等。”门外的守卫不紧不慢说着,小牛听后就蹲坐在距离谢暄的不远处,托腮看着她。

    岁安寨里鲜少有外来人,而小牛总是对山外的来客充满了好奇。

    低沉的呻吟声从守门土匪嘴中轻哼出,捂着肚子面色痛苦,扭头对小牛说道,“小牛,帮我看一会儿,哥去小解一下。”

    “放心,交给我。”小牛拍着胸脯保证,那守卫看了一眼谢暄脚上的镣铐才放心离开。

    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谢暄才缓缓睁开眼睛,此刻已然是黄昏,“小牛,你今年几岁了?”

    “姐姐,你装睡。”小牛高兴之余指着谢暄拆穿道,谢暄想着这孩子还挺聪明。

    “姐姐只是不想醒而已,才不是装睡。”谢暄学着孩子的口吻与小牛拉近关系,起身时手腕使不上力,动一下就是钻心的疼,脚上也是如此,龇牙咧嘴的样子让小牛关切问道,“姐姐,你没事吧?看着很疼的样子。”

    强忍着疼坐起身来,从容将散落在胸前后腰的头发用一根木柴棍子挽出一个简单的发髻。“姐姐没事,姐姐问你个问题呗,你知道和我一起上来的另外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在哪吗?”

    小牛听了不假思索回答到,“我知道啊,我爹让他们住在你旁边的房间和再旁边的房间里了。”

    “你爹是老大吗?”谢暄不断套话,小牛也回答爽快,“对啊,我爹叫赵大全,那些叔叔伯伯都叫爹爹老大。”

    手指粗的镣铐足足有五六斤重,挂在谢暄脚腕上坠得她生疼,“这也是你爹给我戴上的?”

    “对呀,每个客人都要戴的,就像是我和爹爹玩赛跑一样,不过等你们下山了就会取下来了,钥匙只有我爹爹才有。”年纪还小的小牛一心只认为这只是在玩游戏而已。

    门外脚步声再次响起,谢暄抓紧时间问最后一个问题,“那你爹爹住哪啊?我有空去找你玩。”

    “就住你旁边,那间最大的屋子。”小牛边说边指向右边那堵墙。

    “小牛,别和她说太多,赵大婶已经做好晚饭了,赶紧回去吃饭。”守卫呵斥着小牛回去吃饭,也怕他说太多被谢暄有机可乘。

    小牛不情不愿离开,走时还不忘对着守卫做鬼脸,待他离开,那门也随之合上,屋里没了光亮。

    另外两间屋子里袁梁平和砚宁也早已经醒来,屋子里来回踱步,粗重的镣铐在地上摩擦发出沉闷的声音,而袁梁平更是手上也被戴了镣铐,岁安寨对于男子总是多加防备些。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守卫一间屋子一间屋子轮流送饭,粗糙的陶碗一双木筷放到门口,碗中是半碗糙米饭一层青菜,“吃饭了。”

    转悠了半天喊了无数次总算见到人,袁梁平冲到门口被守卫举刀隔开距离,“干什么,后退,不然小心刀剑无眼。”

    “被你们抓回来的另外两个女孩呢?你们把她们怎么了?”袁梁平醒来见身边空无一人瞬间慌了神,可守卫毫不搭理,他也无可奈何。

    “我劝你有饭就吃两口,自身难保了还想当英雄。”说罢又拉门上锁。

    看着四处都是柴垛的房间,除了蛐蛐叫再无其他,心中忧郁也吃不下东西。

    三人被关押了一天一夜,除了不能出屋,三餐按时送去,小牛更是常常去找谢暄说话,而她就给小牛讲一些外面的故事,小家伙听得入迷,守卫赶都赶不走。

    山里入夜后总是很幽静,一声一声幽幽的动物叫声传入屋中,老鼠也来凑热闹,在黑暗的房间里它的眼睛冒着盈盈绿光,谢暄立即跑到门口拍击房门,“来人,快来人,要死人了。”

    正打盹儿的守卫迷迷糊糊间不耐烦打开房门,呵斥着她,“大晚上的,要不要人睡了,瞎叫什么?”

    谢暄慌张惶恐指着面前的柴垛,弱弱的声音在发颤,“那有老鼠。”

    “我说是什么,老鼠……”话没说完,他没注意身后的谢暄高举的木棍早已经砸下来,守卫当场倒地。

    谢暄顺着衣裙的纹理撕下布条,用布条将脚镣从中间绑住拉起,随即布条缠在腰上,出门后将守卫拉到门外靠坐在柱子旁,转身拉门借着月色余晖摸去土匪头子的房间。

    顺着白日里小牛的话顺利找到房间,门刚刚推开一条缝隙才发现里面上了门栓,谢暄正想着怎么才能进去,里面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吓得她立即闪身躲到屋子转角处。

    待人走远后鬼祟摸进屋内,屋中光线昏暗,每一步她都走得小心,就怕碰到东西闹出动静,瞳孔适应了屋中黑暗,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东西,看向床上见一人躺着,看身形是小牛无疑。

    缓缓摸索着到床边,四下打探也没看到钥匙的踪迹,正想上手摸去床上摸索,门外两三人的脚步声正急急赶来,“快点,小牛烧的厉害。”

    脚步声逐渐逼近,谢暄四下打探可藏身的地方,最后在他们进屋前钻进了床底。

    屋中油灯被点燃,三人的脚在床边站立着,与谢暄近在咫尺,那些个从布鞋里蹿出的汗臭尽数被她闻了去,熏得她直捂鼻。

    “小牛确实烧的厉害,他烧了多久了?”

    “我也不知道,睡到半夜听到他哼哼唧唧的,这才知道他发高热了。”小牛父亲语气焦急,面对小牛的病情不知怎么办。

    “去找人打些冷水来,帕子浸湿后敷在额头上,再找人去院子里挖几条蚯蚓,把蚯蚓烧焦碾碎兑温水给他喝。”请来的村野赤脚大夫不慌不忙安排着,谢暄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禁嗤笑着这大夫的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