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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幕后真凶

    山匪也有道义,赵大全仍是不愿直面问题,犹犹豫豫不肯说出口,谢暄久久等不到答案,于是同他讲起了利弊,“赵大全,我劝你看清楚局势,丁力做的事如果成功了,我死后,你们不仅拿不到钱,到时候谢家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踏平你的岁安寨。若是这千荡岩失守,你的兄弟们全要被处斩,而他借刀杀人的阴谋就得逞了,你就是一颗棋子而已。”

    字字真切,赵大全听到心里,他受谢暄点拨后恍然大悟,也不再顾忌江湖道义,“是。是谢清河让我把你抓上千荡岩,而且没打算让你活着到北渠。”

    在赵大全原本的计划里,在收到赎金后会给谢暄砚宁下毒,让她们可以平安离开千荡岩,但是绝对到不了北渠,路上她们就会毒发身亡。

    “只要你们不是死在千荡岩的范围内就不干我们的事,到时候我们钱也拿了事儿也办了,一切都天衣无缝。”赵大全将计划娓娓道来,入军营前他就曾在医馆当学徒,学了些毒药方子,那峡谷的迷香也是他的手笔。

    “你们是不是两年前那会儿就勾结了?”一个山匪一个商贾,砚宁着实想不通他们如何有联系,突然就想起两年前谢清河去北渠采购途经千荡岩时也被打劫一次。

    “姑娘好记性,我和谢清河确实是那会儿认识的,他识大体的给了五千两银子,我们也就平安放他过去了,后来他只要是见到寨子里的兄弟都会奉上些银子,也就前几日才来信,说有大肥羊经过,让我绑了你并杀了你,事成之后再给一万两。”

    听着赵大全细致的回想,砚宁听后当即质疑他的话,“不对啊,两年前谢清河报账的时候说是被劫了一万五千两,怎么到你这就变成五千两了?”

    被赚了差价的赵大全怒火中烧,说起话都是咬牙切齿,“他奶奶的,在我这吃回扣呢。”

    一切事情水落石出,看着丁力尸首,谢暄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那就说得通了,谢清河怕事情生变故,还安插了丁力,一但你心软他就杀了我,到时候我死在这里,谢家举全族之力攻克,到时候岁安寨不复存在,他不用给钱也没了把柄在你手里,谢家生意还是他继续管理,同时还得了剿匪的好名声,真真是好算计,一箭三雕。”

    只可惜现在一切算计都被谢暄识破成了泡影。

    “这老小子,心肠真毒。”赵大全对着丁力尸首猛啐一口,想想谢暄的话后背寒毛直竖,想着这一千多个兄弟和寨子差点毁在他手里,心中愧疚不已。

    见他生了惧意,谢暄趁热打铁一步步瓦解他的心防,“我知道你和兄弟们都不容易,如今朝廷赋税重,权臣当道,百姓苦不堪言,你们上千荡岩为匪也是不得已,我都听小牛说了,尊夫人也是受官府迫害凌辱才悬梁自尽的…”

    说到这,谢暄也忍不住心头一酸,霎时间想起了洛县刘同与英娘的惨事,那是她此生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死人,至今仍刻骨铭心。

    赵大全闻言落了泪,夫人是他心中永远的伤痛,小牛生后一年他从军去了边关,在军队里也不甚如意,收到信后匆匆赶回,而夫人安排好了小牛后当夜就悬梁自尽,赵大全深知控告无门只能上山为匪。

    “雍州居然有如此昏官,赵大哥你放心,只要我唐林有一口气在,定将这昏官绳之以法。”唐林正义执言遭到赵大全的怀疑,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他,见他一身常服略显穷酸,讥笑他的不知天高地厚,“你一介平头百姓如何与官斗?”

    “就算我不能做到,袁公子肯定也可以。”唐林眼神示意袁梁平让其吭声,他不明白唐林的潜在目的,只慌乱应和着,“对,我爹是五品大臣,尊夫人的冤屈定能洗清,以此告慰她的亡灵。”

    眼看赵大全一点点动摇,谢暄趁机提出要求,“赵大哥你看,既然这都是谢清河的阴谋,袁公子也愿意为尊夫人昭雪,要不就放我们下山吧,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久久不见赵大全回应,谢暄只眼巴巴等着,好一会儿他才从悲伤中走出来,粗壮的手臂豪迈擦去眼泪,也恢复了清醒的头脑,看着他们四人斥问道,“我明白了,你们这是打感情牌让我放了你们啊?小丫头,你鬼主意挺多啊。”

    计策被识破,谢暄也无奈,调转话锋说着软话,“赵大哥,既然都是阴谋了,丁力没成功怕是还有后手,我们待在千荡岩多一天就多一分危险,你就放我们下山吧。”

    “放了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赎金我还是要的,你的丫头打伤我那么些个兄弟得赔医药费,还有我这千多个兄弟今年得吃喝啊。”赵大全始终想着岁安寨众兄弟的生活,顿了顿后又说道,“但是我可以给你们打个折,四万两,四万两四条人命,你们赚了。”

    “成交。”谢暄爽快答应。

    “行,今天你们就好好休息,明天我亲自送你们下山。”赵大全承诺后又让人收拾了几间屋子,谢暄看着丁力尸首被抬出院子睡意全无,待赵大全等人散后在院中石凳上坐了下来。

    唐林三人见状也没回房间,一并坐下来陪她,“我们也就睡不着,一起坐会吧。”

    四人吹着冷风共赏一轮弯月,一些没时间问的话此刻有了机会,谢暄对着唐林询问道,“你怎么来千荡岩了?你不是应该在京都吗?”

    回山后看到唐林也被绑在木柱上,谢暄脑子想炸了也没有合理的理由,而此刻他只是淡然说着缘由,“这就是赶巧了,我和邓青一路追踪张立,恰好他也是逃去北渠,在千荡岩两里外的官道上碰上了谢家的马车,那些被绑的护卫告诉我的。”

    说话时右手在腰间摸索着,一把匕首拿出放在桌上,“讷,这是我在山下捡到的,我担心你有危险就让邓青先去追人,想着先上山救人,没想到还没走到半山腰就被那些暗哨生擒了。”

    千荡岩多年来是官府口中的一块硬骨头不是没有道理的,在千荡岩上每隔一里路就设置了暗哨,且装备精良,官府中人从来是踏不进岁安寨半步。

    “这赵大全确实是一个将才,昨日擒我们的那个阵法我在军中见过,他又重新改良过,新的阵法攻守兼备直逼要害,我和砚宁差点折在里头。”袁梁平鲜少夸赞他人,如今对赵大全却不吝夸赞,可见真心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