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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册立太子妃

    不过十日光景,北渠的朝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裴言辞没了梁植这一大阻力后在朝中清朝臣肃朝纲越发得心应手,大刀阔斧的改制立本让人刮目相看,而他的太子位也很快定了下来,皇帝旨在太子与太子妃同日册立,圣旨不过一个时辰就送到了长公主府。

    “臣谢皇上隆恩。”谢暄跪地平举双手接过圣旨,砚宁将其扶起,抬眼就见传旨宫人眼角笑出的褶子,尖尖的声音说着吉祥话,“奴才给长公主贺喜了,四皇子英明睿智,公主得了一个好夫婿啊。”

    拜高踩低的恭维谢暄已经听得太多,她深知这些个宫人内侍本事有多大,纵然贵为公主也轻易得罪不得他们,早已经准备好的打赏银子由砚宁放至他手中,宫人习以为常将银子装入了袖口内袋中。

    “奴才这次来除了宣旨外还有一事要劳烦公主,册封一事还需借您的生辰八字一用,太史令杜大人要用它测算吉日。”

    “那劳烦公公稍等片刻,本宫这就让人去写。”

    砚宁不过半刻钟就将生辰八字写于红纸之上,红纸黑墨清楚记录着谢暄何年何月何时生,得了生辰八字的宫人也不多逗留,领着一众宫人离开了长公主府。

    红色字条几经辗转到了天机省,杜宇放下了手中所有琐事一心为太子太子妃册封一事择算吉日,缓缓展开写着生辰时日的红纸并记下,闭目掐指一番后惊诧睁眼,又拿出龟甲占卜,质朴的铜钱在甲壳里旋转碰撞,须臾间倒出的铜钱在桌面上独自转圈,待它们落定时就成了定局。

    杜宇又一番细细观摩钻研后眉头紧蹙,收了龟甲就夺门而出,一柱香后再现时已在律政殿皇帝的面前。

    “杜宇,你有何事上奏这么急?”太史令一急连带着皇帝也觉心神不宁,毕竟杜宇的职责摆在那让人不得不胡乱猜测一些不好的事情。

    “不知皇上可还记得去年夏日那场地动和水星凌日的天象?”杜宇卖了个关子将事情反推到数月之前。

    “朕自然记得,你突然提这个是为什么?”

    接下来的话涉及皇室尊贵,杜宇不得不跪下回话,“那次我说过凶星将再入北渠,届时北渠生乱,暄和长公主便是…便是那颗凶星,而今公主的命格又生变化,她星命直指紫薇有皇权格数与四皇子屡屡相冲,万不能册立为太子妃,最好还是让公主回南阳方可消了这业障,否则北渠将无裴氏。”

    杜宇说的煞有其事加之自谢暄入北渠以来确实出了不少事端,皇太后轰然崩逝,梁植通敌叛国伏诛以及太子易主,桩桩件件都让皇上不得不与她联系起来,当即就垮了脸。

    “来人,召四皇子入宫觐见。”

    夜凉如水,谢暄这边已经泡好了脚准备起身钻进被窝,砚宁早已经替她铺好了床褥,蜀锦的蓝色被面上花团锦簇,她还未来得及钻入被窝就闻见一股呛鼻的浓烟味儿,窗外不知何时燃起了熊熊大火。

    砚宁率先开门无果,厚厚的木门外被加上了大锁,沉甸甸的铜锁和粗壮的锁链被撞的咔吱作响,“不好,门被锁了,看来是有人故意害我们。”

    如此危急的时刻已经不支持谢暄再细想是谁加害于她,能活下来才是大事,而屋外火势攀缘木墙而上,烧的劈啪作响,“快想办法把门撞开。”

    木门坚固锁链牢靠,砚宁砸了许久也不见有些许松动,谢暄跑至窗前欲翻窗逃命,忍着烈火的灼热推着窗户也无动静,窗户也被封死了。

    噼啪燃烧的房屋引来了府中所有人,一桶又一桶的水运来浇灭烈火,只可惜火势迅猛短时间无法扑灭。

    火舌舔过门框有了些许松动,被浓烟灌鼻的砚宁昏昏沉沉用木凳凿击大门,最后的力气将木门砸开,一片火光后砚宁忍着全身灼热和昏沉架起谢暄往外走去,门外的人隔着火光只能看见人影绰绰,他们齐声喊着公主却无胆量进入其中救援。

    烧断的大梁在一声崩裂的声音后轰然塌下,谢暄眼疾手快将砚宁推了出去,火苗顺着她的裙摆攀缘而上,在生死关头迸发的精神力支撑着砚宁快速跑出,身上的火也被凉水浇灭。

    看着火海中人影渐无,砚宁心中大急不顾疲软的身子也要往里冲,刚到门口就被赶来的唐林拦下,而这举动换来的只有砚宁焦急无助的愤喊,“让我进去,长公主还在里面,她不能有事。”

    “你身上有伤不方便,我去。”唐林当即就披上浸湿了的棉被冲入屋中,灼热的空气和呛鼻的浓烟让他一度呼吸不畅,一入屋中就看到谢暄时她正蜷缩在角落,而她头顶上的柱子已被烈火侵蚀。

    铜缸与荷花池中的水终究是杯水车薪,火势迅猛将谢暄寝房整个吞下,一声巨响后房屋倒塌,燃烧的残垣断壁四下飞射吓得人们四处逃散,砚宁的一声凄厉叫喊划破夜的寂静,“公主,唐公子。”

    大火足足烧了一夜点亮了半个上康城,裴言辞见火光赶来时只见还未燃尽的大梁,砚宁满身狼狈跪在火光中,烧焦的裙摆还滴着水,她只木讷跪着,仿若一只被抽离了生气的木偶娃娃。

    “都愣着干什么,救火啊。”裴言辞斥令仆从们救人,待火光熄灭后一干人等在残存的灰烬中寻人。

    熄灭的木炭还有残存的温度,可砚宁顾不得这许多,一身衣裳满是黑灰,双手也被灼得通红,一群人找了足足一个时辰也不见谢暄唐林的一片衣角或一截残骸,“砚宁别找了,这儿都翻遍了也不见他们,应该是逃出去了。”

    死未见尸,砚宁宁愿相信裴言辞的话。

    他们确实没被大火吞噬,此刻他们就在长公主府地下暗室中。

    两个时辰前他们在一片漆黑中相互依偎着休息,而后在黑暗里摸索前进但从未松开对方的手,摸索了不知多久才走到了主室,唐林吹亮火折子点燃室中白蜡,盈盈点点的光照亮了房间,房间不大但一应生活品俱全,不知有多久不曾有人踏足,房中广布蛛网一派潦倒景象。

    “这里应当就是宜阳皇长公主修建的密室了,我们真的是命不该绝,这里肯定有路出去。”谢暄兴奋道,话音未落就在房中摸索,生机在眼前让她暂时忘却了身体上的酸痛,手脚灵活在桌案上翻找。

    唐林对于这位皇长公主的境遇也颇有耳闻,“宜阳皇长公主论辈分还是四皇子的姑姑,北渠皇帝继任不过一年就传出她暴病而亡的消息,现在看来绝不是这么简单。”

    宜阳皇长公主曾经的声望不亚于当时宫中任何一位皇子,只可惜是女儿身,谢暄也替她惋惜起来,“这世道就是如此不公,女子无论做什么总是低男子一头,从政的女子更是如凤毛麟角,这宜阳皇长公主也算得上是传奇人物了。”

    “所以以她的睿智肯定为自己想好了脱身之路,或许就在这密室之中。”唐林说话间环顾四周以期寻得活命,他们虽未丧生在大火中,但密室之中无水无食终归撑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