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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涿郡,直沽。

    (隋朝时北京名为涿郡,天津名为直沽。)

    海风卷起一浪接一浪的波纹,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海面上,将海水照得如同一片璀璨的宝石。波浪轻轻拍打着岩石,发出如同音乐般的悦耳声音。

    海鸥翱翔在天空中,尖锐的叫声穿透了海风的呼啸。

    涿郡在岸边无意间发现一个人,心里一惊以为有人落水赶紧上前查看。

    近看是个小姑娘,全身浸在水中,海浪不断拍打着她的身体。发丝间残留着一些沙子,沙子覆盖住了她的身体。像婴儿那样睡着。

    “哎,姑娘?你……”涿郡见她醒了,刚想问她家在哪里,突然发现她没穿衣服,不禁脸颊微红就赶紧脱下外套,连她身上沙土都还没清洗披在了她的身上。

    涿郡当年1600岁,还是一个少年,面对此时的直沽显得手足无措。

    “唔……”直沽揉了揉眼,肌肤胜雪,像是玉骨做的魂。皓腕胜雪,乌发如云。尤其是她的眼眸水光潋滟、媚眼如丝。好一双勾魂的眼,只一眼,就完全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初夏,虽气候回暖,但风一吹还是冷飕飕的。直沽打了个寒颤,用手将身上仅有的一件外套紧了紧。

    涿郡:“姑娘你怎么在这儿?你家呢?”

    直沽看了看他,眼神中略带一丝警惕,不过这种戒备状态持续时间很短。涿郡根据最近的公告瞬间明白了她是新生的城灵。

    “别怕,我叫涿郡。这样这几天就先在我家住下,过几天等隋朝大人发下圣旨再说吧。”

    在征得她同意后,将她抱了起来。因为寒冷,直沽又往涿郡身上靠了靠。

    “再忍一会儿,马上就到家了。”

    听到他的声音,直沽点了点头。随后很小声地说了一声:“嗯,谢谢你。”

    在家安顿好她后发现自己没地儿休息了。

    涿郡用手扶额:“我真的服气,你说我带你回来干啥?”

    他虽嘴上说着嫌弃,但还是给她掖了掖被子,翻箱倒柜给自己打了个地铺。

    “这么多天了还习惯吗?”

    “嗯,当然。”

    在那时涿郡还是个普通人呢,事务没那么多。除了定期向镐和洛汇报一下近期的情况就基本上没有非做不可的事了,就总会拿一本书随便看几页全当消遣。那时候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陪她。

    “算了,开摆。”按耐不住性子,涿郡总想出去走走看看,一连几天都在闲逛。

    直沽:“涿郡!”

    涿郡:“我记得在你面前只提过一次,记得挺牢的嘛。”

    直沽:“那是当然,毕竟除你之外我也没见过多少人。”

    树叶被风吹得轻晃,阳光破碎,蝉声隐匿像远方的潮水。有朵盛开的云,缓缓滑过山顶,随风飘向天边。

    直沽:“哦,对了。这些天怎么没去书房了?”

    “当然是累了出来放松一下。”涿郡:“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经常去书房的?”

    “那……我经常去那里看你看书的,我也想看。”直沽说完抬头看了他一眼:“要是你介意的话我就不去。”

    涿郡:“想识字吗?”

    直沽:“可他们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涿郡:“别说他们,我问的是你。”

    直沽思索片刻:“嗯,当然。”

    “那不就对了,我家姑娘不需要看别人的眼色做事。”

    “真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太好了!”直沽一下子抱住了他:“我还以为你会拒绝呢。”

    “好啦好啦。”涿郡摸了摸她的头:“从明天开始光明正大地进去,别藏着掖着了。”

    隋朝很短,持续时间不长。隋朝大人派来的军队很快就来到了这里。

    “快走。”涿郡面对前来镇压的士卒,抽剑御敌,对身后的直沽说道:“越远越好,快。”

    “我不走。”

    “你。”这显然在涿郡的意料之外:“这里交给我就好了!你在这里添乱吗!”

    “谁说我添乱了!男子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你不走,你也别想让我走!”

    涿郡刚想说什么,但战事没有给他机会。刀枪无眼,敌人的大刀长矛闪电般出现在眼前但被涿郡用剑拦下。

    “直沽,你……”看着她拿着敌人掉落的一杆长矛不禁好笑又好气:“你呀你。”

    “我也可以的。”直沽从众武器中一眼相中这种武器也倒是一种缘分。

    不过说到底,对于刚拿起武器来的她这杆枪属实有些沉重。战场上的腥风血雨还是超过了直沽的预料。

    涿郡早就知道她害怕了,就安慰道:“既然拿起了武器就握紧,有危险别硬撑着。”

    直沽咽了一口唾沫:“少废话!一起上吧。”

    “嗐……真是拿你没办法。”

    苟延残喘的王朝很快就分崩离析了。

    “小心!”

    “嗯?!”

    直沽转身看到一把刀正向她刺来,但已经躲闪不及了。

    “唔……”

    但疼痛感并没有袭来,直沽睁开眼一看长刀贯穿了涿郡的手臂,鲜血顺着刀锋滴在她面前。

    “哥!!!”

    涿郡强忍着疼痛挥剑斩杀了那个士卒。

    “我没事,不疼不痒。”涿郡看着一脸着急的直沽,没等她开口问便失血过多昏倒了。等他醒来已经夜深了。

    “直沽!”

    “放心我在,丢不了。”

    涿郡身上伤口很多,不过好在都不是致命伤。

    “战争不是儿戏,可不是仅凭一腔热血就能成功的!明白了吗?”

    “嗯,明白了。”直沽低声回答道,却没有低下头,而是抬起头坚定地看着他:“我觉得我也可以和你并肩作战!”

    “说什么傻话呢。有我在不会让敌人动你分毫。”涿郡摇了摇头。

    “不!我不想一直都在被你保护,分明我也可以。”

    “可是……”

    “没有可是!我拿起武器的时候没有退缩,这就是资格!既然你能做到,我也一定能。”

    “哎,你呀……”看着直沽一脸倔强的样子,他知道再劝也没有用,只能由着她来。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地点了点头:“嗐,真是拿你没办法。”

    直到现在,津沽还记得第一次拥有自己的武器时还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燕华,津沽。

    (唐朝时北京名为燕京,天津名称变化较大取海津镇。)

    长枪津沽用得很趁手,不出几年便完全掌握了。唐朝大人是他们见过的朝代中唯一一个女子,虽然不常见她前来视察,但从偶尔见的几面里她身上散发出的雍容华贵与淡雅气质,让他们暗自惊叹。

    这就是那位唐朝大人?果真不同凡响啊!

    “你好,我是……”

    一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眼前,看个子姑且先猜他是个孩子,看着面容不像是本地人,他说的语言也没有听过。

    “嘶,外国使节?难搞。”看着面前的这个孩子,津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哥!我处理不了这个!”

    “好好好,我来了。这死丫头。”燕华听到动静一看便知是日本的遣唐使来了。

    燕华:“嗯……孩子,你父母呢?”

    “大人,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父亲叫扶桑,受唐朝大人的指引现在在岛那里。我找到你们,希望受你们指引,如果不介意的话,你们可以认我做徒弟吗?”

    一番话下来,直沽抵抗力就锐减了大半:“哦,好有礼貌的孩子。”

    “姐姐过奖了。我要学的还很多。”

    燕华:“也不是不可以,你的名字是什么?”

    见他良久没有回答,燕华又继续追问:“是不能说吗?”

    “不是。”那个小孩摇摇头,不好意思地回答:“我还没有名字呢。”

    “既然你来自那个地方,不如……”燕华稍加思索:“不如直接叫江户吧。”

    江户:“嗯,好。”

    他们教了江户几年,这几年江户对这里展现出浓厚兴趣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什么都想试试,什么都想学一点。为此燕华没少批评他要学就精通一门,脑袋像个杂货铺似的,啥都会干,但干啥啥不行,这可不行。

    江户听到他的批评也是虚心接受,眼神总是掠过一层一层的黑影。他的眼睛很灵动,一看就机灵。

    因此燕华没少提醒津沽警惕着点江户,万万不可将本领全部教给他。

    殊不知江户偷听了他们的对话好多次了。他对津沽没多大感情,顶多算是看在她教他的份上有点良心的感激,不过他对燕华的不满可是日渐增长,但始终没有表现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

    “谢谢你们的教导,今天我就要走了,有缘后会有期。”

    “嗯,后会有期。”

    是啊,他终将会让你们后悔的。

    京华,津沽。

    几百年对他们来说转瞬即逝,他们本想着普普通通度过此生,可一个转折悄然而至。

    当元朝大人宣布定都元大都后,别说别人连京华自己都惊讶,自己肩上的担子沉重了。

    “嗯,我会全力以赴的。不过大人,镐、汴梁、洛、并、金陵那些前辈显然比我这个新手要合适的多,您为什么要选择我呢?”

    元朝:“呵,你管我。”

    (翻译成人话:历史学家还没准确定论。)

    京华无语:“……”

    自打那时起京华的时间是越来越少,好在上元朝大人创立的行省制,出来了一个小家伙——中书陪着津沽,要不然可是要把津沽憋坏了。

    京华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金陵!!!在不?这个我弄不了啊。”

    金陵显得有些无奈:“我真的服气,谁也有第一次,我那会儿怎么没烦你啊?你自己去看。”

    镐:“呦,老金头,看来你也知道啊。”

    金陵皱起了眉头,嘴角微微上扬,嘲讽地回答道:“不给我面子,是不是?”

    并看着他们的争吵,不禁笑了起来:“得了吧,人家遇到事第一个想的就是你,你就知足吧。”

    京华:“好啦好啦,况且您那时候认识我个无名小卒吗?真是的。还有这可是元朝大人派下来的,有什么差错,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你们看着办吧。”

    “这是……”镐稍微认真了一点,随后眯起了眼睛看着京华:“呦,小后生,可以啊。才几天啊,就学会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招啦?未来可期啊。”

    京华:“嗐,哪有。”

    并接过京华手中的文稿:“来来来,我看看怎么个事儿。”

    汴梁:“不就是……啧,等等,有点意思。不是,元朝大人玩这么大的嘛。”

    洛:“来,大京子过来一下。”

    京华:“来了,您说。”

    洛:“不如这样……”

    京华:“嗯,听着不像是骗我的。”

    洛:“这叫什么话,我还能忽悠你不成?”

    汴梁:“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你能干出来的事儿。”

    洛:“……”

    不管怎么说任务总算派下去了,本以为和他们那群老古董对话会很拘谨,没想到一个比一个开放。

    “阿津,和中书相处得来吗?”

    津沽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自信地说道:“当然,那小家伙胆识过人,机灵得很。像我一样。”

    京华嘴角微微翘起,有些好笑地说道:“呦呵,明里暗里都在夸自己,对不?”

    “嘁,难道不是吗?”津沽不屑地撇了撇嘴,“还有那小家伙刚来到家给他穿什么衣服可费了不少脑筋呢。”正当他们谈笑间,津沽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些慌乱地转向京华。“意识体刚诞生没衣服吗?”她问道。

    京华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对啊,怎么了?”

    “那岂不是!”津沽说着不禁红了脸,说得结结巴巴的:“那时岂不是全被你看光了!”

    京华听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啧,不是,你急什么?你小时候的澡还是我帮你洗的,害羞什么。”他笑着调侃道。

    津沽顿时觉得脸更烫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再说话。京华见状,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哎,你呀你呀。为了你,我真是又当爹又当娘的,以后别叫哥了叫爹吧。”

    津沽嘟囔了一句:“哼,想得美你。”

    京华:“功练的怎么样了?”

    津沽:“有所长进,但还是不够。到时候咱们切磋切磋如何?”

    京华:“哈哈哈。那就好。别到时候了,现在就可以。既然你那么有斗志,咱俩来练练,看谁的武艺高强?输了的,每天可是要加练半个时辰的。”

    津沽:好啊!我可不会输给你!

    津沽:“中书!”

    中书斩杀完眼前的敌人后:“阿姐您叫我?”

    “江北遇敌,前去支援。”

    “可是……我走了,你怎么办?”

    “这里交给我,安心去吧。你的任务是保护江北,而我是守住京华。记住绝不能放下武器。”说完,津沽看向京华,小声说道:“危机时刻我会给他摆平一切。”

    “嗯!”

    “快去吧,别让他等太久了。”

    一阵激战过后,敌人被消灭干净了,而津沽的体力接近极限。她将长枪立在地面,跪倒在地,稍作歇息。

    京华的声音平静而温柔,如同春风拂过的柔软绒毛,温暖津沽的心房:“你做得很好,津津。”

    津沽喘息着,微微一笑:“嗯,呼……让我歇歇。哎?你怎么来了?这里交给我就足够了。”

    京华摇了摇头,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会让你孤军奋战吗?”

    得知中书他们陷入埋伏,津沽一刻不停赶到,可还是迟了。残忍的敌人用粗糙的绳索将他紧紧地捆绑在一棵粗大的树干上,几近麻木的指尖似乎能感受到手腕被勒得发紫的疼痛。

    他的身上,刀口的深度令人心惊肉跳,鲜血顺着伤口,汩汩地流淌到地面上,形成一条鲜红的道路。

    “中书!!”看着前几天还在眼前问东问西的中书变成这样,还没经历多少分别的津沽情绪临近崩溃。

    她用手捂住他的伤口,可鲜血从她的指尖流走,她止也止不住:“这……这些都是谁干的!”

    中书被敌人绑在树上逼问时都没流一点眼泪,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哭了出来:“阿姐,别管我,江北遇难了。对不起,我失败了。”

    “别哭别哭。你做得很好,你拼了命守护的东西,我也一样会珍惜。”

    “快去吧,江北他……”

    “我明白。”

    等津沽随着他的指引找到江北时,江北被一支毒箭射穿后背。以她的武力很快就灭了那群追上来的敌人。

    津沽细细检查了他的伤口,好在他们想生擒了江北只是在箭头涂上了麻醉药。

    津沽:“江北?”

    江北缓缓看向她,还好没事。

    这一战走的是中书,可死的是江北。

    被救活后的江北得知此事,悲痛欲绝。在众人商议将他系统两级调转后变成豫。而中书分裂为冀,晋,鲁那三小只。

    (私设豫就是江北性转后的。)

    中书解体后,津沽可是伤心了好一阵。

    “阿津。”京华拍了拍她的肩膀:“对于你来说他重要吗?”

    “当然。他还是个孩子,他们怎么下得去手的?天底下怎么会有死亡这种东西。”

    京华:“如果没有死亡的话?你会在乎他的安危吗?”

    津沽沉默了。

    京华:“这一课你要学会分别……”

    没等他说完津沽就趴在了他的身上,津沽的泪水湿透了京华的衣襟,她的心情似乎随着泪水的流淌而得到了释放。哭了好长时间:“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是害怕有一天你也会走。那时候我该怎么办啊。”

    “好个傻丫头,想什么呢?以你的三脚猫功夫,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你坏!不说安慰我,就会凶我!”

    京华无奈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摇摇头,他真的无法拒绝津沽的可爱任性。他把津沽搂进怀里,眼神温柔地望着趴在他身上的津沽。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不停地安慰着她。:“好好好,行吧,我坏。真拿你没办法。”

    她抽噎着,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还是无法停止眼泪的涌出。

    “好啦好啦,把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京华轻轻拍打着津沽的背,柔声道:“好了,别哭了。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哭泣并不能解决问题。我们要学会面对困难,勇敢地迎接未来。”

    之后就是京津,津沽和冀他们的故事了。

    (下接微光主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