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反观谢枕。
他衣物干净，稳稳地落在一块沙石上，眉宇一如既往的清冷俊逸，尽显风采。
胜负，一目了然。
楚曜抬起眼，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眼底的复杂清晰可见，“空间法则……你竟然……”
法则之中，最难的两种元素。
空间和时间。
谢枕竟然在旧时代遗迹开启之前便掌控了其一，他的天赋，到底有多强大！
楚曜抿了抿唇，脸色有些发白。
结界破开，谢枕淡淡一笑，“看来这一次，又是我赢了。”
他轻描淡写，胜利对他而言，不过是理所当然。
楚曜苦涩地闭上眼睛，轻声道，似在感叹，“是啊，谢枕，你又赢了。”
说完这句话，楚曜捡起地上的长剑，收入剑鞘，沉默地往下走。
所过之处，人群纷纷避让，投以敬畏的目光。
楚曜虽然输了，但他所展现出来的实力震惊了所有人，那种以天地万物为我用的能力，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境界……陆地人仙。
这就是来自帝都的妖孽吗？
秦昊呆呆地看着，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天赋实力，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就连谢枕和楚曜交战之间爆发出的余波，他都无法抵挡。
秦昊深深地懊恼着，同时又在为自己之前滑跪的行为感到庆幸。
还好，还好，要是他自不量力地和谢枕动起手来，这会儿恐怕只能去火葬场找他了。
他胡思乱想之际，身边的佟婉突然发出声音，“师兄，你想要变强吗？变得和他们一样强？”
秦昊一愣，“什么意思？”
佟婉看着他，娇笑不语，转头唤了几个弟子来，“你们几个，还不抬秦序列去看医师。”
终于想起这里还有一个伤员的弟子们互相对视一眼，“……”
嗯，有些尴尬。
战斗结束以后，张明帆就在不停地质问系统，“这就是你说的谢枕不可能会法则？狗系统你有什么用！”
系统沉默了。
系统怀疑人生了。
法则这种传说中的至高力量，真的就这么随处可见吗？
人类中出了一个楚曜还不够，竟然又出了一个谢枕？
这真的合理吗？
系统抓狂。
张明帆虽然觉得楚曜输了很可惜，但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一回，嚣张地恨不得骑在系统头上。
直到楚曜拖着受伤的身体走到他面前，他才消停了下来，他张了张嘴，想说些宽慰的话。
但楚曜先开口了，“走了。”
张明帆哦了一声，乖乖地跟上。
一路上张明帆都在观察楚曜的表情，寻思着他可能输给谢枕心情不好，组织了一下语言，“少主，你别灰心，你已经很强了，下一次你肯定能赢他。”
楚曜停下了脚步，侧头看他。
张明帆一愣，在这种目光下有点汗流浃背了，急忙求助系统，“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系统冷哼一声，不理他。
过了很久，楚曜的声音才响起来，带着一股莫名的味道。
“这是我离胜利，最近的一次了。”
他本以为，重生归来，掌握先机，终于可以赢谢枕一次，结果却，又一次输给了他。
又——
楚曜扯了扯嘴角，感觉这个字充满了讽刺。
他的外伤其实并不重，糟糕的是，最后一击几乎耗光了他全部的力量，他现在急需回去休养。
张明帆满心疑惑，什么叫做离胜利最近的一次，这么悲观的吗？
他想不通。
于是生硬地转移话题。
“话说，少主，我们现在去哪里？”
楚曜听到他的声音，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
不，或许还有希望……
他几不可寻地笑了一下，“我的府邸。”
“哦。”
在楚曜两人离开以后，宗主就宣布让大家都各自散去，和凤蘅说过一声以后，便姿态慵懒地躺在软椅上，让侍女抬她回去。
剩下的弟子们也纷纷离去。
只剩下顾墟和宋墨白没有动。
谢枕看向他们两人，“你们先回去。”
顾墟点点头，宋墨白虽然跳脱了些，但向来听谢枕的命令，也跟着顾墟一起离开了。
这时候，凤蘅才起身，素裙飘飘，她快步走到谢枕身边，后者看见她，露出一个笑容，“师尊，我赢了。”
凤蘅温柔地注视他，“嗯，我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她的谢枕，是不会输的。
和楚曜的一战，让谢枕的体力有些不支，他的手搭上了凤蘅的肩，凑近了她的耳垂，“师尊，我站不稳了，扶我回去，好不好？”
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凤蘅的心脏漏了一拍，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热气，凤蘅撩下几缕垂落的碎发，转过头不去看他，试图掩盖住小脸上泛起的红晕。
“我扶就是了。”
只是凤蘅看不见的是，她耳垂染上的一层粉色，被谢枕尽收眼底。
谢枕不由勾唇浅笑，眸中闪过一丝得逞。
虽然谢枕耗费了大量的法则力量，但还远远没有到体力不支的程度。
他故意的。
凤蘅扶着他，一路来到宗主为她准备的客房里，将人放在床上时，猝不及防，一个吻落在了她的额头。
她睁大了一双漂亮的凤眼，肉眼可见的羞涩，赶紧向后退了几步，脸上发热，“不许亲我。”
谢枕躺在床上露出无辜的笑容，“我在感谢师尊扶我回来啊。”
凤蘅歪了歪脑袋。
是吗……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手指摸了摸额头，不和这个没力气的孽徒计较，声音轻软，“我去外面打水，你好好躺着。”
谢枕遵命，眉眼温柔地注视着她。
直到凤蘅出去，他才微微收敛了笑容，低眸沉思。
宋墨白的红眼状态——
剑光之中缠绕的黑气，竟然带有一丝法则的力量……
但正常状态下的宋墨白，绝对没有接触过法则，且宋墨白自己，也丝毫没有意识到不对。
这股力量，就好像是天生就有的。
红眼，血脉，法则……
这其中，必然存在着联系。
红色的眼睛……谢枕眼眸一凝，他突然想起来，他曾经见过的一个人，也生有一双血红的眼瞳。
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