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白眸子一动,扭头看向杜霜:“你可知山寨内还有不少妇孺儿童?”
山寨里不仅只有水匪,还有一些水匪们的家眷,况且方右等人也在里面。
这个山寨全都是由木制建造,只要大火燃起,就会一直燃烧下去,直至烧无可烧为止。
杜霜看向秦道白,道:“我们杀了他们的父亲、丈夫以及儿子,您认为他们不会对朝廷心怀怨恨么?”
秦道白表情一顿,继续问道:“那方右他们呢?”
杜霜道:“他是衙门捕头,可爆破军也是朝廷的士兵。”
能救则救么?
秦道白沉思良久,终于明白慈不掌兵的这个道理。
他朝杜霜道:“你是一个合格的将领。”
杜霜眸子一动,明白秦道白的意思,她低喃道:“我只是将领,只对陛下的命令,以及手下的士兵负责。”
秦道白摇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其他的事情都该由决策者来决定,而你们这些上阵杀敌的将领只是执行者,通过各种途径完成你们的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杜霜点头,并未多言。
……
山寨内,陶岳让人几乎在每个拐角等出入口,都让人埋设了雷火爆,只要有大群水匪经过,他就会令人引爆雷火爆。
强大的冲击波无声地爆发,令许多水匪在不明原因的情况下,悄然的投入了死神的怀抱。
只可惜这些雷火爆不是能遥控及爆的,不然会对水匪们造成很大的伤亡。
但仅是这样,就已经让水匪心生胆怯,有的水匪甚至不敢多走一步,害怕会步入同伴们的后尘。
这时,有爆破军出来发话。
“放下武器,投降者不杀。”
陶岳采取的策略是劝降。
爆破军仅有一千人,而水匪加上那些妇孺儿童,足足有八千多人。
即使雷火爆再好用,他们也只有两百枚,不可能把这八千人全都炸了。
听到爆破军的声音,不少水匪已经丢下武器,不再负隅顽抗。
没过多久,爆破军就押着一群又一群水匪走出山寨,被分批管理起来。
外面的秦道白见状,也知道水匪们的败势已定,便与杜霜一起上前,来到陶岳身旁。
秦道白出声询问:“陶将军,如何?”
陶岳回答道:“大部分的水匪被雷火爆吓破了胆,选择投降,仅有山寨最中央的一群人还在选择抵抗,其中就包括他们的大当家。”
作为水匪们的首领,大当家清楚他落入朝廷手里,也唯有死路一条,因而是绝不可能轻易投降的。
秦道白又问道:“人质呢?”
陶岳回道:“其他人不知被送到哪里去了,唯有方捕头一人还在山寨里面,此时可能跟那个大当家待在一起。”
秦道白略一皱眉,旋即道:“尽量救出方右。”
陶岳点头应下:“好。”
……
山寨深处,大当家带着数十人已经陷入爆破军的重围。
刚刚还在歌舞升平的他们,如今却变成这般模样,有些人还没能反应过来。
大当家拿刀抵着方右的脖子,大喊道:“我手上有上河县衙的捕头,你们如果不把我们放了,我一定会让他给我陪葬。”
爆破军顾忌他们手里的方右,所以才把他们围而不杀,形成如今的局面。
这时,陶岳从人群中走出,朝大当家道:“季邱,你自己没有退路了,速速放下武器投降,如此朝廷或许还能留你一命。”
季邱是大当家的原名。
大当家见状,出声问道:“你说饶我一命就饶我一命么,你做得了主么?”
陶岳嗤笑道:“就如今这样得形势,你认为有与我谈判的资本么?”
见陶岳不把方右的性命当一回事,大当家再次抛出一个消息:“我这里有严家严广兴的犯罪证据,就是平安王的那个严家。”
陶岳一愣,一时间捉摸不透大当家说的真假。
这时,秦道白突然也走了出来,道:“你有严广兴的什么证据。”
“你是谁?”
大当家望向秦道白。
在这一群身穿甲胄的士兵之中,走出只能如贵公子般的人物,秦道白自然会引起别人的瞩目。
秦道白瞥一眼方右,淡淡答道:“秦道白。”
大当家眸子一动,诧异道:“靖安皇帝的那个男人?”
秦道白点头:“是我。”
大当家眉头紧蹙,他终于明白这些没见过的士兵是哪来的了,只是他想不明白,他们何时引起秦道白的注意的。
他朝秦道白道:“我手里不仅有能让严广兴掉脑袋的证据,还有许多世家豪族子弟的把柄,靖安皇帝不是要清扫世家么,我手里的东西一定能帮到她。”
秦道白诧异的望着他。
这人居然连这点都知道,由此便能看出他确实与世家豪族有些牵扯。
柳须城临近安澜河,又靠近长安城,是一座除长安城外,北边最发达的城市。
毕竟靖安的主流运输离不开水运,柳须城才借助这得天独厚的优势发展起来。
因此,许多世家豪族都选择坐落在柳须城,自然而然的,这些水匪就能接触到世家子弟。
秦道白问:“放人,缴械投降,我能保你不死。”
大当家目露迟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抉择。
秦道白继续道:“今夜我们是不可能放你离开的。”
大当家望着秦道白,问:“你真能保证我不死?”
秦道白淡笑道:“在这里,除了我的话,你还能信谁?”
在场之人,秦道白的身份是最高的,如果他都保证不了,那就没人能做到了。
大当家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放下手里的武器。
现在的他已被逼上绝路,只能任人宰割。
爆破军的士兵见状,立马一拥而上,把他们全都擒住。
一旁的陶岳在秦道白出声后,再没再多说什么。
他的任务只是剿匪,杀与不杀的问题轮不到他管,把人抓住,也算是完成任务。
等所有水匪被降服,秦道白这才上前,查看方右的伤势。
方右此时已经伤得不成样子,却依旧吊着一口气,迫使自己没有昏迷过去。
秦道白皱眉的扶起方右,让杜霜把军医喊来。
方右抓着秦道白的手臂,苦苦央求道:“求…求你…救…救我妻子。”
秦道白皱眉点头,道:“我知道,你可千万别死了。”
得到秦道白的回应,方右最终熬不住,昏迷了过去。
秦道白指着方右道:“绝不能让他死了。”
杜霜点头应下:“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