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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诞节,传说是神子耶稣的诞生之日,经过千年的演变,现在除了信仰宗教的人之外,大多人也只当是个普通的节日而已。接受了西方文化的日本,也同样在今天选择了庆祝。

    冬日的雪花飘落,今年的雪比以往要大得多,入眼完全是洁白一片,以往的圣诞节并没有这么大的雪,街道上也应该有很多人,各个店家都把自己的店铺装扮得花花绿绿,很有节日气氛。

    但是今年的雪太大了,种种庆祝活动无法展开,大家今天只好待在家里。

    好在相乐家和爱乃家,早早就做好了准备,圣诞节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他们两家常年都是在一起庆祝圣诞节的,所以相乐诚司也在惠的家里。

    圣诞节,若是将其当做普通的庆祝,自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在另一个世界,神明是真实存在的,但那位神明却不是什么至高宏伟的存在,播撒生命的种子,也不过是为了在合适的时机,将其收割而已。

    端着热茶站在阳台,皑皑白雪覆盖了城市,往日的喧嚣都已不见,只有呼啸的风雪声。

    冷气吹拂到脸上,却让相乐诚司格外舒心。

    小口啜饮着杯中的热茶,冷风中,热茶的温度也在不断散失着,他也不以为意。

    “诚司,外面很冷的,还是进来吧!”

    身上穿着保暖的衣物,爱乃惠打开了阳台的窗户,走了出来,她家的阳台其实也已经积了一层洁白,相乐诚司就站在雪中,吹着寒风,喝着热茶。

    听到是惠的声音,相乐诚司答应了一声,但是并没有朝房间里走去,仍然站在原地。

    看他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忍耐不住寒风打了个喷嚏的爱乃惠回到家里,换上了更厚的衣服,以及在室外穿的鞋子,也和诚司一样站到了风雪中。

    “诚司你在想什么?”

    爱乃惠也学着相乐诚司,端来了一杯热茶,冷风吹到她脸上,顺着脖子,灌进了衣服里,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心别感冒了,冬天感冒,要好起来可不容易。”

    相乐诚司看她冷的打颤,随口关心道。

    惠把衣服拉得更紧了,呼出的气息都成了白雾。

    “诚司你自己不也一样吗?还是赶紧进房间里去吧。”

    “我的身体可比你好多了。”

    相乐诚司笑着说到。

    长年累月的锻炼,他的身体可是相当健康,不过惠的关心还是令他蛮高兴的。

    “唔——”

    “无法反驳啊。”

    爱乃惠有些沮丧,和诚司比起来,她不光在体能上逊色,头脑上也是相去甚远。

    唯一能被人称道的,大概也就只有那股乐于助人的劲头吧。

    “我只是觉得,这样子,能够感受到生命的美好罢了。”

    相乐诚司突兀地说出来一句与先前毫无关联的话语,爱乃惠愣了一下,才意识到相乐诚司是在回答自己先前的提问。

    “生命的美好,又是这样的话题啊,诚司你最近总喜欢思考这些深奥的东西。”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几个月以来,在与相乐诚司相处之时,他偶尔会发呆,说出一些爱乃惠完全不懂的话语,有的时候说什么幸福的真谛,有的时候又谈及神明的存在,有时又在追忆着过往,现在又在说生命的美好。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一直在诚司的身边,不了解的人知道的话,说不定会觉得诚司已经被掉包了呢。

    其实,即便是爱乃惠,这位迟钝的少女,也能够感受到,自己所熟知的相乐诚司,已然发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巨变。

    与以往并无两样的外表,待人接物也并没有不妥,在学校里依然受人瞩目,可是爱乃惠感受得到,诚司温和的外表下,有着她不了解的另一面。

    但是,对爱乃惠来说这些都没有关系,诚司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了什么遭遇,心里藏着什么秘密,都没有关系。他依然是自己的朋友,依然在自己的身边,这一点便已经足够了。

    尽管爱乃惠本人尚未意识到,但是男孩依然陪伴在她的身边,是一件能令她欢欣的事情,在她的心中埋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

    “那个人,后来还有来找过你吗?”

    站在诚司的身边,享受着片刻的温暖时,爱乃惠又听见了诚司的询问。

    相乐诚司所询问的“那个人”,曾在数月之前来到他们的公寓楼下,在交谈之间,爱乃惠判断对方是来寻找相乐诚司的,但是对方仅仅知晓了相乐家的现状后,便满意地离去,还要求爱乃惠不要说出对方曾经来过。

    爱乃惠并不擅长隐藏秘密,她的紧张被相乐诚司轻易察觉,尽管相乐诚司并未追问,但是爱乃惠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将那个曾经到访之人的存在,告诉了相乐诚司。

    原本相乐诚司只是安静地听着,但是在听到爱乃惠满脸通红地讲述出,那人对自己的赞美之语,相乐诚司的表情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追问清了那个人的打扮,爱乃惠第一次看到相乐诚司露出那样的表情,开心、怀念而又惶恐。

    只不过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那个人的消息,爱乃惠也偷偷地问过相乐真央,是否认识那样的人,是不是他们家的亲戚,但得到的结果是否定。

    “还是没有见过他,诚司,那个大哥哥到底是什么人啊?”

    身侧女孩的询问,让相乐诚司陷入了回忆。

    该如何称呼那人?

    大哥?

    战友?

    将自己从地狱中拯救出来之人?

    赋予了自己战斗的意义,指引着自己前进之人?

    最后,相乐诚司说出了令爱乃惠震惊不已的话语;

    “那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理解我的——挚友。”

    这样的言语,不可谓不重,如此郑重,相乐诚司的表情不是在回答,更像是在起誓,庄重、肃穆。

    他的话语分量很重,重到爱乃惠的表情都僵硬住了。

    挚友,即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自己,都没有从相乐诚司口中得到过这样的评价。

    更何况还是“唯一能理解”诚司的挚友?

    作为青梅竹马,作为一直与相乐诚司长大至今的女孩,爱乃惠第一次产生了,名为嫉妒的情绪。

    “原来那个大哥哥是诚司这么重要的人啊,明明我和诚司一起长大,却完全没有听说过呢。”

    相乐诚司可不是真如外表一样,爱乃惠这种拙劣的掩饰,他又怎么会发现不了,少女话语中的刺?

    “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是惠哦。”

    “所以惠你没有嫉妒那家伙的必要。”

    诶?

    意识到相乐诚司说了什么之后的爱乃惠,顿时脸色涨得通红,羞愤地说道:“我才没有嫉妒他啊!才没有那种事情!”

    嫉妒,我是嫉妒了吗?

    爱乃惠没有理解,刚才的感觉难道就是嫉妒吗?

    但是,诚司说自己是他最重要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很高兴呢。

    房间里,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的相乐真央坏笑着大叫道:

    “妈妈!香织女士!哥哥又和小惠在卿卿我我了!”

    听到屋内的真央这么说,惠慌慌张张地否定道:

    “没有的事!小真央你不要乱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