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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启程遇匪

    柳无恙心脏“嘭嘭”急跳,后怕至极……

    若非他反应及时卸了肘劲,宋卿月此际只怕已胸肋齐断,肋骨折插内脏,吐血而亡。

    被他搂着腰、按着后脑,还伏在他未着寸缕的上身,宋卿月涨红了脸,“啪”一个巴掌就扇到他脸上。

    柳无恙傻了眼,口唇微张,怔看又羞又愤的宋卿月,浑不知这一巴掌因何而挨。

    宋卿月劈手夺走仍在他手中的红肚兜,麻利爬起身子,背过身低骂:“下流,谁让你动我东西了?”

    柳无恙回过神,手抚上火辣辣的脸,一字一句:“宋卿月,若你还这般无声袭来,我不保证下次还能收住手!”

    因他提及,宋卿月这才觉胸口绵软处隐隐作痛。

    气不过,她转过身子,一脚就重踢于柳无恙屁股,骂道:“打女人算什么好汉!”

    柳无恙眸中情绪仿若凝固,纹丝不动。

    须臾,他一泄气,四肢一瘫,恼火地在地上摆了个大字。

    这女人,浑然不懂刚才经历了什么!

    明明娇纤得手无缚鸡之力,偏凶得像只母老虎。

    若她再有下次,他还待提着些心才是。

    宋卿月拿回自己失而复得的红肚兜,钻上榻,随手就将蚊帐放下,再将红肚兜搭在内侧床头上。

    回身偷眼望了望躺在地上摆烂的柳无恙,这才细想他的话。

    这一品不要紧,她竟回味出一身汗来。

    手抚上自己隐隐作痛的胸……

    柳无恙话中意……莫不是若非他收住手,方才那顶胸一肘就将她杀了?

    宋卿月霎时浑身寒凉,霍地拉过薄单将自己头脸盖住。

    与她共处一室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下手这么迅捷,这么狠辣?

    方才那一摔,因柳无恙多承了一个人的重量,摔得颇重。

    他缓了许久,腰背与后脑勺的痛才缓过了劲儿,爬回窗下的被褥上,生了半宿闷气才入了梦。

    翌日,他早早就被宋卿月轻轻踢醒。

    “起了来,赶路了!”

    有前车之鉴,宋卿月虽然依旧毫不客气,但却是先连喊了几声,才踢出脚。

    柳无恙睁开惺忪的眼睛,才从薄单里撑起身子,一堆衣服兜头就扔到他脸上。

    “我出去,你换好衣服!”

    宋卿月一个转身出了门,顺手将门带上。

    炎炎夏日,衣服干得快。虽然衣袍尚有些水气,但穿上身晒晒太阳便干了。

    时辰尚在卯时头,二人收拾好包袱出门,下至一楼,却见整个客栈静悄悄依旧。

    于柜台打盹的伙计一见二人,昏昏然抬起头,不解问:“小夫妻这便要上路了?”

    小夫妻?宋卿月不悦,将一锭银子拍到柜台上,“结账!”

    伙计一面翻着账簿查找二人姓名,一面打着哈吹寒暄:“不知二位要去向何方?”

    宋卿月淡道:“上京!”

    伙计一脸睡意消尽,抬起眼皮一看二人,感慨:“二位胆子可真大!”

    宋卿月望了眼屋外灰蒙蒙的天,还道伙计说她起程得早,便淡一点头。

    伙计拿起银子秤过,又从柜匣里翻捡出碎银秤过,将找零碎银推到宋卿月面前。

    随后伙计出了柜台,一拱手:“二位这厢请,我陪二位取马去。”

    待目送二人驾着马车出了客栈后院的门,伙计掩上宽大的木门。

    一面往回走,一面嘀咕:“这么着急?从东阳至西屯,再从西屯往上京,是没听说道上数起杀人越货的惨案?还是上京有遍地银子可捡?”

    院有中年住客早起出来溜达。

    瞥见伙计送客,扭着睡僵的腰背寒暄:“小哥将才送的是何处的行脚商?官府未抓到劫匪就敢上路?”

    伙计摊手道:“这倒没问,不过那二人要去的是上京。”

    那中年住客缓滞了动作,讶道:“他们不知,从东阳到上京一路正闹着劫匪?”

    伙计打着哈欠往屋内走,乏困地答非所问:“阖镇客栈都满住了歇脚客,我愣没见哪个这么大胆,不待劫匪风头过去就冒然上路!”

    ……

    天边刚蒙蒙亮,西屯镇大街上人迹鲜见。

    宋卿月赶着车,向车厢内的柳无恙疑道:“怎不见人出行?”

    柳无恙掀着帘子,淡看笼在晨雾里的黝黑长街,道:“不是任人都你这般性急。”

    宋卿月识趣地闭上了嘴。

    这人说话尖酸刻薄,含沙射影,她与他话不投机半句多!

    马车驶出西屯镇,驶上官道,行了半日,日已当空。

    柳无恙大开着车窗,前帘也被他高高挂起。

    一路有风徐入,倒未觉着闷热,只是闷头赶车的宋卿月好像热得厉害。

    她今日新换的粗麻短打常服,此际后背已被湿水浸透,时不时地抬起袖子擦汗。

    宋卿月倒有这点好,说好的分工,便是再热再累,也咬牙撑着没让他替替手。

    只是,她未免太过贪心。

    拉车的青騘马蹄下已经无力,喷着粗气,身上每根粗硬的马毛都泛着汗光,偏她也不肯停下。

    等时近晌午时,柳无恙着实看不下去,一见道旁有溪,他道:“该歇脚饮马了!”

    宋卿月抬起袖子一抹汗,张目四望。

    官道穿两边狭长山脉而过,两边山林葳蕤繁茂,右侧林角一涧清溪远绕而过,正是歇脚的好地方。

    将马车挪向道侧勒停,她跳下车,一面解马放络一面道:“歇息两个时辰再走!你将干粮和水囊拿出来,我们去溪边吃。”

    只是,未待柳无恙从车厢里出来,官道旁边的茂密山林里,一声尖厉绵长的唿哨声惊破长空。

    接着,树枝碰撞与杂乱的脚步声穿林而近。

    宋卿月手握马缰,惊一抬头,顿见林间人影快速晃动,须臾便冲出林子向马车冲来。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数十位彪形大汉手执长刀,风一般冲出密林,霎时将马车团团围住。

    他们葛布麻衣,须发缭乱,个个面色不善……

    宋卿月深居后宅五年整,何曾见过这种场面?

    可便是头猪,见这些人手拿着刀,也知道是遇到了路匪……

    腿不自觉地微微发抖,脑中疑惑闪过,她失声:“你、你们劫财还是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