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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吃醋强掳

    宫门被布衣学子围堵了几日,皇帝便向百官哀叹、埋怨了几日。

    最终,皇帝不得不当庭宣布数件大事……

    科考延期一月,使受伤学子疗伤后应试。拨钱抚恤死伤学子,死者家中若有兄弟可免乡试,直接参与下次会试。

    试题泄露一事尚待查证。为给闹事学子们交待,礼部诸官避嫌,推迟的科考从礼部转由翰林院主事。

    士族恶行引起民愤,为息民怨,出身士族的考生禁考三年。今年犯事士族子弟终身不得入仕。

    皇帝召安王入住东宫,并配与安王三师。着太师,太保等老师悉教安王。

    未明旨宣诏立安王为太子,却教因春闱一事惶惶不安的沈氏一系,心中大定。

    ……

    紫宸殿后的暖阁里。

    老皇帝坐在玉案前一面翻阅着案牒,一面淡声:“事办得还算不错。但枢密二使来报,说你很是将他们揍了一顿。”

    即墨江年跪伏于地,默不吭声。岂止是揍了一顿,是打得二人去了半条命。

    “若无他二人,此事休想办利落。”即墨承彦一阖案牒看他,“打狗还得看主人,下回若他们趁不了你的心,下手还望轻些。”

    即墨江年闷声一应。

    玉案上的案牒录着的是,经由三司会审——礼部官员之子奸杀民女之案。

    案录:此二子去往佛寺前,曾于青楼饮酒,饮过含有催情的药酒。

    因药酒药性发作迟缓,二子未能于青楼发泄出药性,以至到了佛寺后,药性发作兽性大发。

    至于二人是如何摧残的女子,二人却是记不得了。

    三司给出的判决建议是,二子当判枭首示众,只待即墨承彦勾勒确认。

    玉案上兼有——两位礼部官员递来的引咎辞职奏折。

    两位礼部官员读的是圣贤之书,持的是孝悌恭亲之礼。

    今儿子犯下禽兽行径,且还是于佛寺内,更由大名鼎鼎的大慈恩寺老主持上告报官,自是抬不起头,更何论留下做官?

    “起来吧!空缺出两个紧要官职,你有何想法?”

    即墨江这才起身坐到殿侧的几案后。

    即墨承彦步下殿阶,坐到他身边,随即有宫娥呈来茶饮。

    即墨江年暗一叹气,让他如此折腾,即墨承彦要的不就是这个?

    他耐着性子道,“尚书省部,沈系一脉根深叶密,若想打散沈氏上下连通,自是安插出身寒门,悍不畏死的强硬之人。”

    即墨承彦端茶轻饮,“对于安王入住东宫,你又有什么看法?”

    即墨江年淡然一笑,“天下都是陛下的,哪间屋子给谁住,臣安有想法?”

    “我将安王栓到身边,一为监管,二为给沈氏以希望!只要不把那些个门阀氏族逼反,你就在外面给朕起劲地折腾。”

    即墨江年轻声一应,“诺!”

    “对了,今日工部来报,说你那王府已经落成。自己选个吉日,滚出去住吧!”

    即墨江年眼神顿时活泛,一掀袍角叩谢,“多谢父亲赐宅放行。”

    “跪安吧!”即墨承彦头也不抬淡声。

    待即墨江年兴冲冲离殿后,即墨承彦一招手唤来张常侍,“他在办事时用不得药,缓了半月,差不多了!”

    张常侍忙躬身应道:“靖王府里已安排妥当,请陛下放心!”

    即墨承彦起身,张常侍立时取来鹅毛大氅给他小心披了,柔问:“陛下,去哪儿!”

    “去见见皇后,这些日子陪她得少,朕陪她到梅林里散散心。”

    “奴婢陪陛下去!”

    即墨承彦看着这个清秀乖巧的小宦官,笑得一脸温柔,“你收拾收拾,随靖王入府。”

    张常侍先是一愣,随即扑倒,大哭着抱了皇帝的腿。

    “奴婢舍不得离开陛下。望陛下垂怜,看在奴婢全心全意服侍陛下多年的份上,留奴婢一条活路。”

    即墨承彦轻脚将踢他开,“三年内,能让靖王生五子,朕升你为掌案太监,生十子,朕升你为大内总管。”

    张常侍戚戚哀哀侧倒于地,抬袖抹泪,“陛下啊,漫说三年,只怕奴婢在靖王手里活不过三个月。”

    即墨承彦缓解腰间一块玉牌弃下给他,“他若动你,这便是你的免死牌!”

    二月二这日,歇业日久的浮香辉月香坊终于重开。

    同日,恰逢当年的春社节庆,京中科考后延一月,无所事事的应试学子遍散上京街巷里坊。

    于是,浮香辉月迎来了一波接一波的考生顾客。

    宋卿月便少不了为学子亲手纂香,点香,将自家香货大夸特夸。

    文人墨客品香,兼有佳人同室,为香药痴迷,更为佳人倾心。

    兴致大发之际,写就一些良莠不齐的诗作以赠宋卿月,将她与香药同夸。

    当然,于宋卿月殷勤推荐下,学子们自当解囊豪买,半日下来,香坊的香货走量不少。

    只待她为一位俊秀儒雅的年轻举子纂香,柔声介绍香丸时,香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砰”地一声巨响,惊得宋卿月坠落了手中香丸,吓呆了看她纂香的举子。

    香室门口,半月未见的即墨江年绯袍金冠,面凝乌云地立在了门口。

    他一挥手,身后数位护卫冲入,将那位无辜的举子连拖带拽“请”出香室。

    那举子见此阵仗,虽未摸清头脑,却一句话也未敢讲。

    随之,护卫们将举子带下楼,又轰出了香坊,于楼梯处监护起来。

    宋卿月先是一怔,自香案后转出,恼问:“你怎么来了?为何要撵走我的客人?”

    即墨江年逼近她,脸上虽带着笑,但这笑却看得宋卿月心底发毛。

    “原你就这般做的营生?”

    “不然呢?”

    “与男子独处一室?”

    “品鉴与挑选香药,要于密不透风的香室内燃点,才可尽品其香,尽体其味。”

    “点香?为何不让香工来?”

    “两位老香工只会制香,不懂香药药效。”

    即墨江年每一问便前逼一步,宋卿月回一句便后退一步,直至逼得她背抵临窗的墙。

    即墨江年勾下头来,语气寒森:“你今日这般会了多少男子?”

    宋卿月才这明白他为何不快,霎时气得涨红了脸,“即墨江年,你说什么呢?”

    即墨江年眼睑微微一敛,“我问你,自这香坊开业,你便一直这般做的营生?崔康时也是因你这般为他纂香,纂出的感情?”

    “啪”地一声,宋卿月一记耳光赏到他脸上,即墨江年脸上立时浮出五根红红的指印。

    宋卿月哆嗦着嘴唇道:“我家祖辈售卖贵重香药,由来要将香药前香后香,香药功效向人道得明明白白。即墨江年,你龌龊!”

    又哭道:“你在疑我媚惑勾人?我是不是淫娃荡妇,宫里的验贞女官最清楚。”

    即墨江年心上重重一痛。没被宋卿月打醒,发懵的脑子却被她骂醒。

    他没玩过这些高雅物件,自然也不懂什么纂香品香。

    自皇宫出来,他便一路直奔香坊,想请宋卿月同他一道开启王府的门。

    孰料到了香坊,一问香工,香工说东家在楼上接见一位出手大方的贵客。

    他脑中掠过崔康时的影子,立时上楼踢开了香室的门。

    虽室内非是崔康时,但见一清秀男子目光痴痴看着宋卿月,而宋卿月正向男子笑得温婉可人,他脑子“嗡”一声就炸了。

    眼见气哭了宋卿月,他既慌又愧,将宋卿月连抱带搂地往怀里带,哀哀求饶,“我错了,气昏了头,原谅我!”

    宋卿月哪咽得下这口气?

    她一面推打一面骂,“我还不是你的人,纵私会别的男子你也管不着,你滚出去!”

    即墨江年连连说着软话:“饶了我吧,今日我来,是想带你去看咱们的家!”

    “狗屁的家!滚出去!”宋卿月现在哪有心情理他。

    以宋卿月脾性定是哄不好了,即墨江年一把将她揽腰扛起,不顾她打骂,冲出香室跑下楼,将她掳上了他的辂车。

    瞬息之间,待香工发现东家被人掳走,回过神冲出去时,辂车已在护卫们簇拥下驶离。

    “即墨江年,你这个王八蛋,你又……”

    “我错了,我错了,错了……”

    即墨江年虽连声告饶,却覆下唇将宋卿月的嘴堵了,还任她在怀里挣扎不放松半分。

    这半月除了太想宋卿月,他更迫不及待要带她同参府宅。

    虽她暂不愿入住,但他还是要她看看,看看那个家里何处她不满意,何物她要增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