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228章 梦日入怀

    幸福是什么?

    幸福就是生离死别再相逢,于爱人的肩头哭一回。

    不过哭的不是宋卿月,而是这个前头还摆着一副欠他十万八万的臭脸,转头就把鼻涕眼泪糊了她一脸一肩的男子。

    她嫌弃地想,这可还是刚才手持横刀,颇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般凌厉的男子?

    大暑天的,男子身子又热又烫,被他紧紧搂着脖子良久,耳边响着他压抑的哽泣声……

    忍了又忍,实难再忍,她嘤咛一声:“热!”

    即墨江年这才松开她,眼眸猩红盈泪,深深的鼻唇沟中淌着鼻涕与泪水的混合物。

    眼中涌动着疼惜,手抚她脸哽咽:“你再忍忍,快好了!”

    宋卿月的帕子留在了崔康时身边,她便将软罗半臂的袖口攥在手心里,大力给他擦掉鼻涕眼泪。

    咬唇忍笑道:“别以为你哭你就有理!”

    即墨江年将她的手轻按于脸,带茧的手腹轻轻摩挲她细嫩的手背,目光在她脸上轻轻流动,眼神愧疚。

    纵心头千言万语,却一字难吐,唯艰涩道:“是我没道理,就是太想你!”

    宋卿月扒扯掉他的手,佯恼:“才一见面就甩我半天冷脸,三番五次吼我,你便是这么想我的?”

    他眼睑立时一敛:“说要与我生同室,死同穴,却与那个人同生共死……”

    接受她被玷污的事实是一回事,眼亲看她被……是另一回事!

    以为她失身于崔康时后,与崔康时身灵交融,以死维护……更是另一回事!

    宋卿月叹了口气,“我大抵还会去找他,直至他明确拒绝,我才会彻底死心。”

    即墨江年瞟她一眼,欲言又止后,悄悄咽下一口唾沫。

    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抽出里面的纸笺展开,岔开话题,“一如笺上所书,便是如此想我的卿卿……”

    宋卿月怔怔伸手,从他手中取过荷包翻看,又将纸笺拿过。

    确认无误,震惊看他,“这是我丢掉的,怎会在你手上?”

    即墨江年眼风一凛,恼声:“我抓耳挠腮想了一夜写给你的,你竟然丢掉?”

    宋卿月讪讪折着纸笺,声如蚊蚋,“我不一心寻死么!有这纸笺在,想到你这般想我,我会狠不下心去死……”

    即墨江年伸来手将她的脸扭过,痛心看她,眸底又涌起泪雾。

    宋卿月慌忙求饶,“求你别哭!堂堂边关杀神,威名赫赫的靖西王,别总这般哭天抹泪……”

    他便垂下头,用滚烫而诱人的方唇,缱绻地封住了她红润圆巧的小嘴。

    车队是日夜兼程的,夜里停车于官道外就在车上困一觉,日出又行。七日后到达东都。

    七个夜里,宋卿月每每倚着厢壁睡着后,被即墨江年偷偷搂入怀里。

    被他滚烫的身子热醒,她浑身大汗地抱怨一通,从他怀里挣出挪远,睡着后,再于他怀中热醒……

    于这七日里,即使即墨江年已经知晓,她还是将他离开后的事,事无巨细又讲一遍。

    包括她与崔康时的事!

    当她讲到被喂了迷药,满脑子都是与他……

    他便扯下两边车帘子,炽烈地吻她,激动地上下其手。

    那呼吸急促、面红耳赤的猴急模样,若非顾忌枢密使们的马车前呼后拥,定会将她生吞活剥。

    夜入东都城,车队于最繁华的长乐街寻到了客栈。

    石蔡二使为枢密使们安排住宿时,靖王人命令二人将大家伙儿的客房,选在离他稍远一些的位置。

    蔡佑良笑眯眯地应承了。

    可待靖王牵着王妃步上客栈楼梯,石承贤转头便冲客栈伙计发了声:“十间客房,要紧挨前头那位郎君的客房……”

    枢密使们存着一片“好心”,他们得为靖王安危着想……

    只是,众人一听墙根便听了半宿!

    ……

    火苗无风自跃,摇晃的光从淡黄色绢绡灯罩内溢出,散满室旖旎的暖辉。

    客房床边的月牙色纱帘高高挂起,露出被衾中叠拥的二人。

    即墨江年双手捧着宋卿月姣好的脸,眼眸中燃烧着火焰,如珍似宝地看她。

    方沐浴罢,宋卿月发丝湿漉漉的,杏眸若被清泉所濯也湿漉漉的,微启的诱人红唇亦湿漉漉的……

    没舍得太快要她,一别数月,他日日夜夜地想她,粗粝的手指抚着她的脸。

    呢喃:“山川日月,崖木涧花,一呼一息,无一不你!卿月,快给我生个孩子吧!”

    自十五去边塞,即墨江年过了十多年刀口舔血的日子。

    他是人,不是神,能逃过一劫算一劫。

    可自从有了放在心尖子上疼的人,他便开始怕死,却频频临死……

    他怕死了以后,宋卿月会孤独终老,无人疼,无人陪,无人护!

    被他眼中的深情点燃,宋卿月双手亦捧上他的脸,打趣:“若目光能使我怀上你的孩子,我倒不介意被你一直看着!”

    他轻笑出声,“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坦诚道:“饿得久了,馋得久了,乍一看到美味,便舍不得下口!”

    宋卿月闪着杏眸,认真建议,“要不烧柱香,摆上三牲,将我供起来?”

    他移唇于她耳边,吮着她软嫩的耳垂,呼吸粗重,声音魅惑。

    “本王要小口……小口地咬你,尝你……”

    宋卿月被他灼热的呼吸点燃,迷蒙了杏眸,滚烫了身子,沸腾了灵魂。

    她一夜如雪山逢夏,涓涓融化,泛滥成灾,震惊了即墨江年,亦癫狂和迷乱了他。

    不过第三回圆房,宋卿月已若熟桃堪摘。

    她用不休的震颤与忘情的嘤咛,频频给即墨江年回馈,令他欣喜若狂,倍感雄威!

    夜半,宋卿月疲惫于他怀中入睡,他一遍又遍轻吻她红潮未褪的脸,恋恋看她,不舍睡去。

    天明之际,宋卿月身子一震,蓦地睁开眼……

    “江年,我做梦了!”

    “梦见什么?”

    “我将天上的太阳吞了!”

    “你可知什么仙物有那么大的嘴?”

    “何物?”宋卿月杏眸闪闪地好奇!

    “猪!”他大笑,笑声攸止,“痛痛痛,我错了,我错了!”

    宋卿月死死咬住他的肩头,就是不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