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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明元年,丞相府

    乌云悄然密布上空,本晴朗和煦的天气竟瞬间被乌云侵占,乌云贪婪的一点一点飘动直到占满了这个都城的整片天空。

    空中闪电同吐着信子的蛇一般,有一下没一下的闪着,轰!轰!轰!三声惊雷,惊在天上,也震荡在屋外所有人的心里,甚至有些胆小的丫鬟已经默默的捂起了耳朵。

    屋内传来女人的哭喊声,产婆拿帕轻轻擦去女人额头上沁出的汗,复又絮絮叨叨“夫人,再用点力些,孩子快要出来了!”

    丫鬟们端着清水来,红水出,进进出出,忙忙碌碌。

    屋外一个约莫而立之年的男人虽面上镇定自若,手却不断摩擦玉扳指,望眼欲穿,似是在无声宣泄男人内心的焦躁与不安,双手握拳,指甲陷进肉中,隐隐有血线渗出。

    若不是稳婆在房门口以男子阳气重会冲撞了屋内母子为借口拦他,他早就冲进去陪他的云舒了,什么见血折煞他一点也不在乎,能够坐上这个位子也足以证明,他的手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他多希望他能替她痛些,早知生孩子这么痛,他宁可不要,即便无子嗣在背后让人诟病,那又如何?

    “生了,生了!”屋内传来稳婆的声音和婴儿的啼哭声。

    刘辨焦急的推开门,草草的看了一眼孩子,冲到了榻前,云舒躺在榻上,脸色苍白,青丝与薄汗交织粘在额头上,手无力的的放在棉被的席面上,看到云舒这般模样,他的心都要碎了。

    他将她的手放在手心,入手一片冰凉,这才三四月的季节,虽说不算太热,体温也不至于如此冰凉,更何况屋内早已备了五个火盆,在屋内待一小会甚至能让人背后生出些薄汗。

    “舒儿,舒儿。”他轻声喊她,带了丝丝细微的哭腔,又拿帕小心翼翼的拭去她脸上薄汗。

    他好害怕,害怕她一睡不醒。

    云舒费力地睁开了眼,嘴角弯了弯,似是安慰,又偏了一下头和贴身丫鬟示意。

    丫鬟读懂了她的意思,领命带着众人下去。

    待众人都下去,屋内只余二人时。

    “好了,都多大人了,还哭鼻子呢。”

    她亲昵的刮了刮他鼻梁,轻柔抚摸着他硬朗的脸庞,眼下的乌青能说明这人几天以来睡的一点也不好,发冠有些许歪了,人也清瘦了不少。

    “我没事,你看看,我好好的在你面前呢。”

    刘辨盯了她许久,确定她没撒谎,握着她的手抵着额头,不做声了,二人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不久, 云舒也因劳累而沉沉睡去,他轻手轻脚给她掖好被子,踏出房门。

    “照顾好夫人。”听到丫鬟们称是,他才扬长而去。

    坊间这位丞相的故事已经传为佳话,整个皓月国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丞相并未娶妻,虽未娶妻,但有一妾,据说是年少之约,二人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时立下约定,待郎君高中状元,功成归来,红飘十里,迎娶良人。

    丞相原名并不叫刘辨,单姓为刘,名为青石。

    事实上青石也如愿高中了状元,骑红穗头通体黝黑发亮的乌骓,在京城观街巡游,好不威风,街道两旁皆是一睹状元郎风采的,状元郎丰神俊秀,雄姿英发。

    更有些害羞胆大的女儿家,往马背上扔自己的荷包,这是皓月国的习俗,扔了荷包,郎君抓住了荷包,即为接受,可以准备商讨婚嫁事宜了。

    照皓月国律例,状元打马观游后,还需回宫面见圣上。

    朝堂内

    “参见陛下”刘青石毕恭毕敬,行三步九叩之礼,头抵地,等着陛下的回应。

    “爱卿平身。”正值壮年的皇帝声音浑厚。

    “谢陛下。”青石起身,抬起头,带着一股子少年才俊的傲气的意味。

    “爱卿想要什么赏赐?”南宫烨看着他,眼波流转,面色平静,看不出一丝情绪。

    “回陛下,仰仗皇恩浩荡,臣才能得以施展区区拳脚,又岂敢寻陛下讨要赏赐。”

    “爱卿的这份心意,倒是难得,罢了,朕还有几位女儿还未婚配,爱卿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