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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身后跟进来的谢嬷嬷最了解萧母,忙上前一步拉开沈青君,

    说道:“少夫人快快起身,您压着夫人了。”

    “啊,是吗?”装作这才发现自己压着萧母的沈青君一下子挺身而起,

    起来时双手还顺势重重地在萧母身上压了一下。

    萧母眼白都快被压出来了。

    看到萧母这样,沈青君深深吐出一口气,心中痛快,

    这只是给上辈子受的罪讨的一点点利息罢了。

    这时萧韩也进门了,她赶紧走到一旁,将舞台让给他们母子俩。

    萧韩供手向前,带着深深的歉意和关心说:

    “母亲为了儿子的婚事劳累生病,儿子心中惶恐,特来问母亲安,万望母亲保重身体。”

    “我儿不必如此,看到你成家立业,母亲心中高兴,劳累一点何妨。”

    两人你说一阵:“母亲怎样……怎样……”

    我回一句:“我儿不必……不必……”

    难道他还能阻止自己媳妇“孝敬婆母”不成,所以也不能说话。

    而这老虔婆呢,舒舒服服地躺床上睡觉,这一世,想用这招治我可不行。

    可自己从嫁到萧家后,就掏心掏肺地对萧韩好,对婆母孝顺,一心一意操持萧家。

    四人就这样在萧母的哼哼中又沉默下来,看着房间新点的蜡烛烧去大半。

    萧母见劝不动“孝顺”的儿媳,眼光看向儿子,希望他帮腔,可萧韩能说什么呢?

    媳妇不在您身边守着侍疾,反而自己先去睡了。

    “韩儿媳妇,你今天结婚也折腾一天了,很累了吧?

    老身我这是老毛病了,让韩儿陪着我就好,你先去歇着吧。”说着似乎就要送客。

    她助他登顶九五,巩固江山,算得上尽心尽力了吧!

    “那怎么行,母亲在媳妇嫁进来的

    夏天还好,不过熬一夜,冬天佛堂刺骨的寒风吹一夜,她回来就得病倒了。

    还是那个阮清清,她看了一辈子的阮清清,阮贵妃,

    按照前世的剧本,等他们母子二人演完,

    就该轮到自己这个儿媳大包大揽、替子孝母了。

    过了好一会,萧母认为沈青君应该要起身告辞了,但她不仅不走,还坐在旁边和她大眼瞪小眼,直看得萧母觉得尴尬。

    遂想到她刚嫁进来,以后有的是机会,就自然地结束了这无聊的对话。

    传出去不是说儿媳不孝嘛,儿媳虽出身武家,但孝道还是要守的。”

    在回玉辉院的路上,出来一通气的沈青君不由沉思:

    从今天的表现看,好像萧家母子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有敌意呀!

    四人,沉默良久。

    是陈末帝早年留在民间的皇子,身份尊贵,而你,是灭了他国家的大魏将军的女儿。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她说的是!说的是:“

    不熬到你真病,熬到我困,休想我走。

    她要是敢装病,我就敢给她穿丧服,她要是敢昏倒,我就给她搭灵堂,看谁膈应谁。

    因为他不姓萧,他姓陈,陈国皇室的陈。

    更是带兵攻破他皇城的左路军大将军沈平南的女儿,你们一家害的他国破家亡!

    知道为什么你怎么讨好萧韩都不行吗?因为你是他亡国灭家的仇人啊!

    她以为人心终究会被捂热,但是她错了,有些人是没有心的,

    前世,也是她刚嫁进来她就病倒,因为自己顾忌新娘头天出新房不好,没有来看她。

    每次一病就要自己去佛堂给她抄佛经祈福,说什么在佛前抄写才虔诚。

    前世自己最不明白的就是不管怎么做,都得不到他们母子的认可,

    他们对她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恶意,好像她是萧家的仇人,罪人一样。

    她死死地盯着他,希望能得到过答案,可他还是不肯给她一个正眼,没有一个正面回答。

    他们为什么要那般对自己?为何自己会落得惨死的下场?

    萧母真的抗不住了,熬夜对老人家很不好啊!

    又劝沈青君回去,沈青君又回绝,直到五更天过,沈青君感觉困了。

    在她弥留之际,来到关押她的冷宫,以胜利者的姿态对她说了什么?

    那时自己已经精神恍惚,她说了什么呢?

    在回去的路上,沈青君心里痛快啊,前世这老虔婆不知道装了多少病,做了多少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

    难怪他们母子像鸡蛋里挑骨头一般的挑剔她礼仪不过关。原来都是为了折磨她!

    但沈青君今晚实在不识趣,就是坐着不走。

    一次一次地在她面前演戏,一次一次地给她点希望,

    像吊在骡子前面的萝卜,让她拼命为他们做牛做马,却永远也吃不到那吊在前面的萝卜。

    自己前世没有注意到这点,这世因为自己从一开始就有戒心,这才发现,可为什么呀?

    结果就让这母子抓着了机会,到处说她没有孝心,这世她可得好好表表“孝心”。

    “此女不仅是我萧家罪人,还是个不识礼数的,也太委屈我儿了!”

    两人说了半天,直说得口干舌燥,沈青君旁边还是半句话也不接,戏也没法演下去了。

    眼看都三更天了,熬夜可对老人不好,再不睡觉没病也有病了,只好自己先开口了。

    直到她死前,撕心裂肺地追问他,为什么他们各种看不上她?

    但就是不给她一个痛快,是,天家赐婚不能离,但各安其好能做到吧!

    可为什么就是一直吊着她,各种折磨她。

    而且一直“哎呦、哎呦”叫唤很累人的好吧,萧母心里更不好受了。

    呵呵,终于想起来了。

    报复你难道不应该吗?仇恨你难道不应该吗?”

    而且又常常给她一种我们挑剔你是为了你好,只要你再努力努力,就会接纳你的错觉。

    说什么了呢?

    好像是,阮清清的嘴在动,声音很轻也很快……

    才在萧母的又一次劝说下告辞回去。

    母子二人在沈青君面前上演了好长一段母子情深戏。沈青君饶有兴趣地看着,还有心情想着:

    让她在萧家一次又一次地委屈自己、改变自己,

    让她一次又一次地承受煎熬,无法逃离,原来是在“报仇”呀!

    难怪他篡了大魏江山后,坚持用“陈”这个国号。

    唾!

    呸!

    他萧韩是什么狗屁皇子,还身份尊贵,不过是个野合私生子罢了。

    她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