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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至半夜时,陈弱水因为伤口发炎,在饥渴难耐中醒来。

    脑袋昏沉,四肢无力,口干舌燥,嗓子冒烟。

    水……水……水……

    陈弱水感觉他就要死了,身体发重,灵魂轻到快飞走了。

    艰难地试了几次才起身,就折腾了这么会儿便出了一身汗。

    窸窸窣窣的声音引来身旁人的不满,陈弱水赶紧更放轻了穿鞋的动作,打开房门往外看去,月色已是极淡极淡,勉强能看见事物的轮廓。

    虽然陈弱水身体是弱了点,但是五感五官、四肢、身形却要比常人要好上一些的。

    故而手扶着墙走得极慢却也极稳,除却累了要歇上一歇,其他时候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撞到任何东西。

    此次同行的人伤口都恢复了八九成,就他搞成了这个鬼样子,陈弱水越发觉得他可能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思及此,尽量提快速度,明天就要进宫了,可不能有差错。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才到有水井的院子。嗓子干的都有种血腥味儿,出气也只有“嗬嗬”声。

    喘上两口气,准备一鼓作气走去井边时,左耳听到什么咿咿呀呀的声音。

    依旧左手扶着墙壁,左耳也靠近墙壁,蹑手蹑脚地往声源挪去。

    声音清晰处站定,从镂空窗花望进去,木窗被棍子撑起,豆大的烛火跳动着,里面的情景让陈弱水好比自己当了皇帝一样惊吓与荒唐。

    一名身材姣好的女子赤身坐在床上,嘴里咬着一团红色布料,双眼紧闭,面色潮红,头微仰,反手撑着的手掌也在不自觉的捏紧;在她面前的也跟她一样没穿衣服的、精壮男子。

    汗珠从她时而紧皱时而舒缓的眉头滑过,经过翕动着的鼻翼,精巧的下巴,挺着的胸膛,继续往平坦的小腹滑去,消失在那尽头。

    搭在男人腰上的白皙左腿明显没多大力气,似掉不掉。

    大……大……大胆……

    陈弱水左手捏着窗花竹子样式纹路的指关节都发白了,右手使劲儿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来。

    这刺激使得他瞪大了眼睛,一口气没吸上来,身体慢慢的靠着墙壁倒下去,再也没了呼吸。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陈弱水”悠悠转醒。

    额,为啥嗓子那么难受,还有眼前的场景怎么变了?难道是在做梦?

    水井,水桶,不会下一步就是水喝了然后找厕所结果却是尿床?!

    算了,就算是在梦里,还是得喝水。

    等喝到水后谢雨萳察觉到了不对,这冰凉的井水感觉那么真实的吗?

    随后把手伸进水桶里搅了搅,再拿出来去把水井摸了摸,出其不意地一拳砸上去。

    嘶……好痛。一系列的触感让她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

    起身往四周看了看,东北角处好像是一道门。

    一路摸索着,曲延的石子路,月拱门,再是一条小路,到了一处小院子。

    半掩的房门,睡了一排的人,就中间有一个空位。

    不知为何此刻谢雨萳无比的困顿,爬上去找了个舒适的姿势便打起了鼾声。

    “起床了,起床了。”各种各样的吵闹声使得谢雨萳微微有了起床气。

    打眼望去,房间极其简陋,就只是个睡觉的地方。

    七、八、九,加上自己刚好十人。夏天人多,挤在一起,那味道简直太上头了。

    睡她旁边的人看她还支棱着身子不愿起的样子,赶紧提醒她,今儿就要进宫当差了,可不能惹事。

    “嗯,知道了。”

    夏天衣服好穿,又是男式的,直接在里衣外加件外套就行。

    学着别人的样把仪容仪表给整理妥当,然后大家在院子里集合,管事的安排去上厕所。

    谢雨萳边放水边感慨,哎,想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好壮年居然穿越成了太监,真是有够无语的。

    厕所上好又去洗漱。谢雨萳看着盆中自己的倒影,不粗的眉、坚挺的鼻、粉红的唇。这样貌应该长在女子身上才合适。

    最后才去吃早饭,一人两个馒头一碗稀饭,然后带上自己的包袱,五人一辆马车,朝京城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