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唐智也发现了跟在身后的牧小瑜,不过他没有说什么,跟着就跟着,想看戏就看呗。
转过一道山坳,便见山脚下几处房子,郎朗的读书声隐约传来。
唐海指着那处最大的房子说道:“贤侄,前面就是章先生的学堂了。”
两人加快了脚步,到了学堂的外边,唐智透过外面看到学堂内一个山羊胡须的老者手里拿着一把戒尺,严肃的站在那,看着下面十几个学生在那里背书。
他转头看到外面来了几人,便走了出来。
“你们找谁?”
“章先生,我们是靠山村的,我侄子想要上私塾,因此我带他来看看。”
章含韵见他们挑着做生意的空担子,手里也没有提什么礼物,脸色瞬间就板了下来。
“你侄子呢?他在哪里?”
唐智立即上前,朝章含韵拱了拱手,“章先生,是我。”
章含韵看了唐智一眼,一身补丁烂衣服,脚上一双破草鞋,一副贫困潦倒的农民打扮。
“不好意思,我这里不收大龄学生。”
章含韵毫不犹豫,一口回绝。
章先生快五十岁,一直卡在秀才这一关,再无寸进。他的梦想就是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弟子,在二十到三十岁的年龄段内,能够培养出一个得意弟子通过院试,通过乡试!
对十九岁的大龄农村人,绝无可能考上秀才。他已经没有一点收下唐智的欲望。
就算他收下,十九岁已经过了记忆力最好的阶段,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一定考不上秀才的。
“章先生,你先别急……”
唐智从系统中拿出那支包装精美的狼毫毛笔,双手拿着,放在章含韵的面前。
章含韵瞥了一眼他手中拿着的玩意,一个贫困潦倒的农家小子,能有什么好礼物!
突然,他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件礼物。
“这……这是顶尖狼毫?”
章含韵看着长长的透明PVC塑料盒,这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材料制作而成的盒子,就算没有里面的狼毫,光这盒子,就已价值不菲!
他轻轻的打开塑料盒,拿起里面的毛笔,白色的狼毫之中,夹着几丝棕毫,毫毛饱满,做工精细,笔杆挺直。
整个夏鼎王朝,找不出一支做工如此完美的毛笔!
章含韵拿着毛笔,放在眼前仔细的看着,越看越爱不释手!
最后,他将毛笔放入笔盒,郑重的交还给唐智,“这礼物太重,你还是拿回去吧。”
唐海大吃一惊,他以为唐智送的礼物太轻,连忙说道:“章先生,您放心,明天正式拜师,拜师礼另外再送的。”
“唐海,这支毛笔,如果拿到集市上去卖,至少10两银子!”
“我去!这支38个铜钱的毛笔在夏鼎王朝能卖10两银子?这可是2000铜币啊!”
唐智暗暗惊叹,有系统就是好事,哪怕这个系统见钱眼开,只要脑袋不笨,赚100万,当个小小的“富人”,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章含韵心想将这个大龄青年收下,但这个年龄来上学,完全没有一点优势可言啊。
唐智来上学,必定浪费他的时间,让他无法集中精力教出一个得意弟子!
“不能收!礼物不能收,人也不能收!”章含韵暗暗摇了摇头,忍痛将毛笔递给唐智。
“你拿回去吧,你这太贵重了!”
唐智哈哈一笑,“先生,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好意思再拿回来!这支笔,您一定得收下!”
说着,唐智硬将狼毫塞到章含韵的口袋之中。
章含韵拿起毛笔,看了几眼,“唐智吧,如果你当我的学生,最少要学十年以上,还不一定考得上秀才。你年龄太大,错过了最佳的学习阶段……”
唐智笑道:“先生,我给自己定下了目标,三年之内,一定要考上秀才!”
不远处牧小瑜听了唐智的话,非常好笑。
就算夏鼎王朝的神童,也要刻苦学习九年,才有机会考上秀才。
这个普普通通的19岁贫困农家人,从来没有上过学,就算再给十年,也绝对考不上!
远远跟在最后的老者安伯,听到唐智如此狂言,不禁失望的摇了摇头。
“狂妄!这年轻人与我家小瑜的差距太大了!”
同样,章含韵见这年轻人大言不惭,更加失去了培养的信心。
但是看在这价值10两银子的狼毫上,他又舍不得丢弃他。
灵机一动,章含韵拍了拍唐智的肩膀,“年轻人,再过十天就是县试的日子,如果你在县试时考取了童生,我就将你收为弟子,如何?”
唐智立即答道:“那就一言为定?”
章含韵哂笑一声:“一言为定!”
唐海见唐智如此不理智,急忙说道:“贤侄,十天时间来不及了,你从来没有上过学,连字都不认识,怎么可能考上童生!”
安伯见状,转过脸去,不想再看这个狂妄的年轻人。
别人至少要学六年以上,才能有机会通过县试与府试(也就是考上童生)。
而完全没有上过学的唐智,竟然敢与私塾先生打赌,十天之内考上童生!
这实在太让人不敢相信了!
“唐智,如果十天之内你考上了童生,我输你1000两银子!”
唐智呵呵一笑,“安老想要送银子给我,我应该好好的说声谢谢!”
“小子,你别这么自满,如果你没有考上呢?”安伯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如果我没有考上,我就将我的那把绝世神弓送给你!”
唐智随意说道,完全不把那把弩箭当一回事。
此时,安伯却郑重的说道:“小子,你那把绝世神弓价值连城,你愿意拿出来赌?”
“愿意!”
唐智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哈哈哈……”安飞扬高兴得哈哈大笑:“唐智兄弟,你就将你的神弓给我准备好,考试一结束,我就过来找你拿!”
安飞扬心情舒畅,对唐智的称呼都变了。
牧小瑜跟踪而来,看到这样的一个结果,也是在意料之中。
章含韵先生到底还是不愿意收他做学生啊。
此事,到此为止,牧小瑜也对唐智失去了好奇心。
几人转过身,翻身上马,就要离开这里,而章含韵也正要走到书房时,蓦然听到唐智高声吟道:
“九州生气恃风雷,
万马齐喑究可哀;
我劝天公重抖擞,
不拘一格降人才!”
安飞扬一愣,突然勒住缰绳,仔细的回味着这首诗。
“好诗!没有二十年的浸润,绝对写不出这样的好诗来!”
安飞扬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十九岁的年轻人,竟然能写出如此神作!
章含韵也停下了脚步,却被这首诗的内容羞得脸都变红了。
“这小子,竟然以这首诗借喻,说我不尊重人才!”
牧小瑜也定了定神,转过头去,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衣着破旧,却很狂妄的年轻人。
从来没有上过学,也能念出如此佳作?
这放在夏鼎朝,谁能相信?
就算是神童,也不可能做出如此饱经沧桑的诗来!
“十天后的县试,我得去瞧一瞧,说不定会有什么好戏看呢。”迟疑了一会,牧小瑜将马一夹,带头离开。
章含韵却再次来到唐智的面前,拿起笔,将唐智的祖上三代,以及他的特征作了详细的登记。
然后又找了私塾的廪生给唐智作保,算是正式给唐智报了名。
“唐智,这次给你报名县试,也请了保,明天我加急将你的考引送到县里。十天后准时参考,千万不可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