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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那日,脑子进的水

    奥塞尔没做声,九个脑袋上上下下将白宵打量了个遍。

    “干嘛?”白宵觉得毛毛的,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说,你的尾巴还在吧?砍下来给我如何?我可以考虑放放水。」

    奥塞尔很想得到一条卡尔贝特的尾巴,祂断落的第一条尾巴被祂炼成了白落,第二条尾巴连着「水」之权柄被抽出,产生的另一个意识。现在身上这条尾巴再掉,还会产生新的意识吗?奥塞尔很期待。

    “你没有自己的尾巴吗?”白宵一眼看出奥塞尔打的什么主意,没好气道,“虽然现在还被摩拉克斯钉着,但是可以先预定,等你一出来我就帮你砍掉。放心,很快的,一刀的事。”

    奥塞尔也不恼,「之前你说换尾之事,我同意了。」

    白宵一愣,想起来确实有怎么一回事,那是之前祂与「风雷魔神」和「焰之魔神」打斗之后,两魔神身陨,祂负伤断尾,奥塞尔想把祂的尾巴当成收藏品。

    “哈?断掉的和砍新鲜的能一样?”白宵骂骂咧咧。

    “而且,将军想用我的尾巴锻刀,我同意了。”白宵一摊手,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你可以看看旁边那条,那不也是?”

    舔狗!

    奥塞尔低骂一声,有几个头确实被她的话吸引,看向旁边的长龙。

    那是卡尔贝特与摩拉克斯大战时被连着权柄一齐抽掉的尾巴,和祂在孤云阁一齐镇压的千年的难兄难弟。

    「怎么这样?本体,你不是认真的吧?」分身警惕的盘起,哀嚎,「不要啊!本体!别那么狠心啊!」

    「奥塞尔!你看什么看!不允许!」

    「形态已经改变了,而且太聒噪,不适合作藏品。」奥塞尔遗憾。

    「你居然真的打老子的主意!」分身嚷嚷着不满,拿尾巴扫了祂,「简直大逆不道!」

    「你给我闭嘴!」奥塞尔忍不住朝祂吼,其中一个头朝祂撞了一下,祂马上反击,十个脑袋马上缠成一团。

    两个都水免疫,只能物理攻击了呢:)

    “你们慢慢打,我先回去了。”白宵看了会戏,趁祂们打得不可开交之际开溜,“没事别叫我,有事等出来后找摩拉克斯,拜拜!”

    也不管那团缠在一起的东西听到没有,白宵把面前的光壁当做支撑点助力,脚尖一点,踏着光向海面冲去,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如箭般冲出水面,脚尖于空中轻踏,生成的小型旋风让她能稳稳站在半空中。白宵用风元素将身上的水分卷出,淅淅沥沥的落到海中。衣服干后,她不作停留,直直往奥藏山方向而去。

    半路上,她遇到了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

    摩拉克斯。

    他的衣服颜色很暗,很好的隐藏在月色之中,还好魔神眼神够好,这才没错过他。

    他背手而立,站在离奥藏山不远处的山巅,在孤云阁到奥藏山的必经之路上。

    此刻正值夜半,奥塞尔不再惹事,天气失去魔神之力的影响,乌云尽褪,璃月港港口挂上明月,远居于内陆的奥藏山更是如此。

    明月高悬于天,摩拉克斯举头凝望,眼神深邃,似在回忆什么,月光在他的身上挂上一层银边;山巅有风凛凛,吹得他裙摆猎猎。

    不似凡间人,恐为云中仙。

    “哟,大晚上不睡看月亮呢。”白宵在他旁边停下,气氛完全垮掉,“还摆什么pose。”她吐槽。

    “等你。”摩拉克斯瞟她一眼,继续看月亮。

    “我知道。”白宵不知道他看什么,也跟着看过去,“有事说事。”

    “无事。”摩拉克斯沉默。

    他就是想等着,等着卡尔贝特回来,看看祂有没有什么别的反应。

    卡尔贝特与奥塞尔的交情可比与摩拉克斯的深厚许多,纵使立下契约,摩拉克斯也无法确保卡尔贝特能遵守,而不是直接了断的把奥塞尔放出来。若是奥塞尔被提前放出,他之前的部署完全消失不说,璃月的生民定会受到巨大打击。

    他在赌。

    赌卡尔贝特守信。

    他的倚仗是什么呢?

    是魔神虚无缥缈的诚信,是祂们之间并不明晰的交情,还是祂在璃月的留云甘雨两个牵挂?

    他没有选择在璃月港这个可以第一时间阻止卡尔贝特的地方,而是选择在卡尔贝特回家的路上。

    好在他确实赌对了。

    起码,卡尔贝特的诚信够,与祂的交情够,对留云甘雨的在意够。

    更有可能的,是对稻妻的在意够。祂不想因为祂让两国产生摩擦。

    “哼。”白宵知道他在等什么,没好气道:“我走了,你不想睡就继续吹风吧,拜拜。”

    “嗯。”

    话音刚落,也不知道听没听到摩拉克斯的回答,白宵一跃而起,背影消失在暗沉的天边。摩拉克斯默默看了会她的背影,继续抬头看月亮吹了会风,才转身一瞬间消失在山巅。

    奥藏山。

    月光照耀下,清澈见底的荷花池水波粼粼,期间有鱼儿时不时游动。环过一眼,仍然是数千年前那副模样。

    拾级而上,走进三洞,洞里不远处就是秘境之门,白宵没有犹豫,将手按在秘境之门上推开,抬脚而过,天地骤然转换。一步之遥,阴暗巢穴到明亮天宫,毫无缓冲。

    “力王回来了。”留云似乎等了很久,这会却装着不在意的样子踱步而来,她又变回了鹤形,昂首挺胸的努力撑起气场。

    “天色已晚,甘雨和申鹤已经歇下。”留云解释其他两个人的去向,“甘雨毕竟只是半仙之躯,又在人间过度劳累;鹤儿是凡人,年龄尚幼。”

    “噢噢。”白宵理解的点点头,没有在意,或者说她认为这样才好。

    幼崽就是要多多睡觉的。

    “本仙已将甘雨法衣熔炼完成,力王可满意?”留云昂着头,颇为骄傲的从旁边拎出焕然一新的法衣。

    仍然是蓝白配色,布料增添了很多,款式新颖紧致,遮得严严实实的,与之前的布料简直天差地别,甚至还添了一件看着就厚实的披风。

    “甘雨一到家我就让她把法衣给本仙,不过两个时辰就将法衣重炼完毕,这披风是新添的这,冬暖夏凉,还加攻加防加生命!”

    “不错。”白宵对新衣服的遮掩度很满意,她随口问了句,“甘雨和申鹤一起睡?”

    “自然是和鹤儿一起。”留云自然道,“鹤儿尚小,往日都是本仙立于床边陪她,甘雨作为师姐,回来后自然由她带。”

    白宵发现了盲点,“你就站她床边看她睡?”

    “有何不妥?”留云问。

    白宵嘴角抽搐,欲笑不笑表情扭曲。

    “没什么。”她回。

    不知道申鹤晚上起来时看到床边站着一只大鸟会是什么心情,真是难为她了。

    “力王今日……”留云没有追问,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把法衣收好后一直昂着头,欲言又止的拿小眼神瞅她。

    “你想和我睡?”白宵养了她那么多年,自然一眼看出她想干什么。无非就是想一起睡又不好意思说。

    “嗯。”留云点点头,乖乖跟在她身后。

    “力王交代之事本仙已完成,本仙,本仙……”她似乎在找合适的理由,但又说不出口了。

    “行啊,走啊。”白宵无奈。越长大越别扭,整天还要端着大人的架子。

    “嗯。”留云矜持的点点头,亦步亦趋的跟在白宵身后,明明是她的洞府,倒显得白宵才是这的主人。

    留云的洞府很大,一座座平台仙山之间隔着很宽的空隙,期间云雾缭绕不见桥影。

    她们不需要桥,所以没费心去管那些复杂的机关,直接一跃而起,飞过一个个宽宽的悬崖,直达目的地。

    那是留云洞府里最高最大的一个平台,那里有一座很高的山。

    “还是在这。”白宵很熟悉,这是她曾经住的山洞,现在被留云连山一起挖走放进洞府里了。

    她在地上滚了一圈,一只漆黑的狰狞巨兽出现在绿茵草地之上,一眼望去,竟然与山差不多齐高,像一片巨大阴影般笼罩这片祥和之地。

    洞口小了很多。

    当然不是山洞的问题,而是卡尔贝特的体型比起之前大了,以卡尔贝特现在的体型,根本进不去这山洞。

    祂比划了一下洞口,慢慢缩小身型,变成与曾经差不多高的样子,但是即使这样,身后的留云仍然不过祂一个巴掌大小。

    一进这山洞,留云明显放开了许多,也不再端着仙君的架子,蹦蹦跳跳的往深处跑。

    走地鸡似的。

    对于卡尔贝特需要猫着腰进去的山洞,留云可以在里面跑跑跳跳四处乱飞不都用担心撞到头,山洞里还是一如既往简陋,但铺着厚厚的干草,一看就是常有人来换过。

    卡尔贝特扑到干草上打滚,把前爪向前后爪向后,尾巴伸直,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好欸!”忙了一天,又是赶路又是去找奥塞尔的,终于可以躺会了。

    “毛毛。”留云放飞自我,熟练钻到卡尔贝特脖子上,用喙拨拨周围冷硬的鳞片。

    冰冷,坚硬,哪有软乎乎的毛舒服。

    “要求真多。”卡尔贝特无奈。

    毛早没了,在之前不知道哪一次的战斗中掉得缺一块少一块的,毛就是这样,防御力又低,长得又慢,打理起来又困难。于是她干脆将秃的部位用坚硬的,防御力高的鳞片顶上,把毛发替换成了鳞片。

    祂将爪子伸向虚空,从凭空而现的紫色漩涡中抓出一张深色毛毯,披头盖脸的扔到留云身上。

    巨大的毛毯把留云完全盖住,扒拉好一会才挣扎出来,卡尔贝特换了个姿势,用尾巴把毯子和留云一起圈起来。

    “有毛毛了,睡吧。”

    祂用尾巴尖尖拍拍留云,示意她快睡。

    之前那架打得太狠,背上的毛几乎全掉了,血肉模糊的,用治疗术治好后毛需要重新长,于是祂产生了换成坚硬鳞片的想法。但是养的幼崽很喜欢毛茸茸,于是祂脑子一抽,想出了一个绝世好方法。

    现在想来,当时伤到的也许不止是身体,脑袋起码有个看不到的大洞。

    ——祂把没受伤的腹部上的毛发全剥了下来,活生生连皮带毛的把自己做成了毛毯。

    这下用治疗术后祂身上几乎都是光秃秃了,更方便了,于是她将要长的毛发强行改了生长方向,进化成了鳞片。

    而那张毛毯,没错,就在这。除此之外,还有两张胳膊的,一张腿的,一张尾巴的。

    这些的面积都不够大,摸起来也没有那么柔软,不知道用来干什么,暂且搁置。

    本来想做些东西送出去,但是卡尔贝特突然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行为简直就是变态,可以作为恐怖故事的那种。为了让自己形象别越来越离谱,也为了保住魔神在人类心里的印象,祂没有送出去,对外也是说这是别的魔神的皮毛,祂的战利品。

    剥别人的皮总比剥自己的健康不是?

    :)

    这个秘密,合该被深藏,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