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开,二人之间再无隔阂,安景昭十六岁之后的人生都有她的参与。
云芯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信任他的人品。
同时也深深同情那个隋家姑娘,从她的眼中,能明显看出对安景昭的情义。
若非阴差阳错,可能她真的会嫁入宁王府。
如今帮助他的夫君来刺杀曾经的心上人,着实难为她。
临走时回头看向安景昭那眼,别人没有注意,同为女人的云芯却看的真切。
满腔的恨意都转化为无尽的委屈,她强忍没有流出的泪水,在月光的映衬下,全无之前的清冷刚毅,倒显得可怜无助,及对命运的无奈与妥协。
不过,同情归同情,对于想要抢走自己男人的情敌她是打心眼儿里不喜。
“别想太多,早些睡吧,争取明日早些进入平县城中。”
云芯这才收回思绪,“嗯,睡吧!”
一夜好眠,次日,收拾行囊,继续赶路。
厨娘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早早煮好开水晾到一旁。
梅香兑好药水,护卫们默契的分下去。
这回,谁都没有多言,反而如获至宝,小心挂好水囊。
路上再没遇到刺杀,反而遇到不少农户在田里收割玉米。
或推或扛正往前面不远处的村落走去。
见到一行车队,纷纷让路。
新年下车找到一位长者施礼问候:“老伯有礼,打扰了。”
老人显然有些手足无措,赶忙放下担子,双手抱拳。“不敢当,小哥有礼!”
“请问老伯平县离此地还有多远?”
“不远,前面再走三四十里路就到了。”
“多谢老伯!”
老人忙摆手,示意不必客气!
“老伯,这些米粮是留自家吃还是卖?”
“这是新粮,咱可不舍得自家留着吃。卖了换钱!”
“老伯打算卖多少银钱?咱们包圆儿了。”
“客人有所不知。这个玉米是咱们宁亲王专门自域外购回的种子,免费发放给咱百姓试种的,这头一年,粮食丰收了,咱们就想拉进城里一部分,交给官府,让其帮忙转交给宁亲王。”
“老伯不必前去,晚辈刚从京城过来。
宁亲王夫妇已云游四海去了,这些玉米还是留着自己吃吧,在挑出颗粒饱满的做种子,等宁亲王回京后再送不迟。”
老伯听后一双粗糙黝黑的大手,急忙拉住新年的胳膊。“小哥所言可当真?”反应过来自己行为不妥,赶忙松手。
又继续问道:“宁亲王当真不在京城?”
新年点头,“千真万确。”
老人抺了把脸上的汗水,失望道:“既如此,咱们留下种子,其余均可卖与小哥。”话落大声喊道:“乡亲们,留出粮种,现成的粮食全部卖给车队。”
众人一呼百应,很快交易完成。
新年以高于粮铺精米两倍的价格收购了这些玉米。
众人拿到银子,喜笑颜开,纷纷挑着担子,推着小车,拐向不远处的村落!
新年再次跳上车辕赶着马车继续前行。后面的空车主动将粮食装车。
安景昭夸奖道:“干的不错,到达平县赏银百两。”
“谢主子!”新年喜形于色!
云芯不禁对自家男人刮目相看。
她前年才让人扮成海外商人,将种子带入云安京城市场,半日后全部被安景昭采购一空。
男人也是在那时,经常查看有关农事的书籍。
没想到这么快就已发展到周边的农田了。
看来只要未来几年风调雨顺,云安朝又要掀起一波农业丰收小高潮了。
到达平县城门外,夕阳的余辉刚好洒向车队,暗风等人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面领路,气势逼人。
守城护卫硬着头皮上前将之拦下!
暗风递上一块通行令牌,问道:“出了何事?”守城护卫一见眼前金牌,肃然起敬,赶忙回话,“京城大王爷与四王爷发动政变,已被皇上当场诛杀,现在正在捉拿与之相关的同党。每个城门都发下了通缉令。”
暗风微微点头,并未多言。
守城卫兵迅速打开城门,为车队放行。
安景昭夫妇在车内听的一清二楚。
相互对视一眼。
云芯挑眉,“安明旭果然杀伐果断,好一招将计就计!
不仅趁机要了那二人的性命,消灭了潜在的敌人。
又起到了威慑的作用!
杀鸡儆猴,不过如此!
安景昭一言不发,对于皇权路上的手足相残,早已见怪不怪……
平县相较于宛县大了不少,却没有宛县那般繁华。
没有灯火通明的夜市,倒是有一条临河花街,格外热闹。
安景昭对此本不感兴趣,奈何自家王妃非要去赏景!
无法,用过晚膳,只得陪着女扮男装的云芯上街游玩。
两个孩子以鬼月不得外出为由,留在了客栈中。
小猴子自然不能幸免。
只得躺床上生闷气!
好在两个孩子乖巧懂事,一个帮它打扇,一个帮它按摩。
最后三个小家伙儿闹作一团,很快进入梦乡。
云芯几人行至湖边,见到一艘艘精致美观的画舫,均为两层设计。
琉璃窗户,轻纱幔,缓缓行至湖中,轻纱飘逸,香气袭人……
画舫之上的姑娘们衣着华美,或弹或唱或起舞……
看的人眼花缭乱。
突然察觉其中一艘画舫上有人将目光锁定在己方身上,确切的说是锁定了安景昭。
那目光她再熟悉不过,前一天晚上,还跟自己抢男人来着!
一日不见,竟跑到画坊上做起了舞姬!
显然安景昭也注意到了那舞姬的异样,寻着方向看过去。
二人四目相对,刚刚还在释放恶意的双眸瞬间变得情意绵绵,楚楚可怜。
与之前的清冷判若两人!
男人假作不见,喊来新年,“去租一艘画舫,咱们歇息一会儿,游个湖再走。”
船行湖中心,夜光倾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平静,安宁!
云芯依偎在男人身前,尽情享受此刻的美好。
只是远处一艘画舫,迅速驶来,破坏了眼前的美景!
船上的女人,轻纱遮面,一袭白衣,似飞天仙子一样,优雅起飞,辗转腾挪间,落入到自家画坊上。
“怎么?宁亲王似是不欢迎奴家?”
梅果忍不住发声:“明知故问!”
云芯转而看向她与另外两个大丫鬟。
梅香、梅朵莫名心虚,缓缓低下头,一言不发。
只有梅果还在喋喋不休,“我说这位大王府庶妃,大王府一夕之间覆灭,您却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不怕被官府发现,将您捉拿归案。”
女人微微一笑,云淡风轻。“有宁亲王在此,自然不怕。难道王爷忍心将人家一介女流之辈交给那些莽夫不成?”
安景昭不想理会此人,轻揽爱妻肩膀,以示安抚。
微动的手指,迫使那女人回到自己的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