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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凝早在去应城的路上, 便已经将五彩绳编制完成。

    萧云辞与周叔单独去顺城的那?一日,她将五彩绳送去军中大夫那?儿,让他帮忙,把雁山镇百姓给的毒物熔炼在那五彩绳上。

    她还记得当初大夫嘱咐自己的话——

    “殿下?一定要谨慎, 此物不慎入口便是死路一条, 分毫都不行, 短时?间在皮肤上接触无妨,超过一定时?日, 可能会灼伤皮肤 。”

    那?个时?候, 无论萧云辞能不能平安回去, 她都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

    温凝感觉到手腕上淡淡的烧灼感,比她想象中的舒缓许多。

    只要皮肤不破裂,她便能一直将这毒随身携带。

    那?两位护卫用?不着温凝特意去引, 便已经自动的贴了上来, 触及她的手腕, 几乎用?不着她费什么功夫, 反而让温凝松了口气?。

    她原本还在考虑应该如何让所有人记住“碰温凝就会死”这一铁律, 如今机会竟是直接送上门。

    她心无旁骛,淡笑道?, “多谢你们。”

    说?完,她目光灼灼看向左侧护卫的嘴唇, 她似乎被?护卫的相貌所震撼,面露几分惊艳,随即腿也恍然一软, 差点踉跄跌倒。

    护卫哪里经受过这种刺激, 顿时?面红耳赤,有些兴奋。

    他有些恍然的看向右边的护卫, 用?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像是在炫耀,又像是在问,“我嘴上有什么?”

    右边的护卫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手上却愈发不规矩,甚至想要往温凝手腕袖口里头伸去。

    温凝不适地一颤,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缓缓往□□斜,悄声道?,“他的嘴唇很漂亮,但是没有你的好看。”

    说?完,温凝朝他弯了弯眼眸,舌尖轻轻的舔了舔自己的唇边。

    那?右边的侍卫浑身一颤,不由?自主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形。

    “真的吗?”

    温凝不再看他们。

    两个护卫都觉得心中焦渴,有些发痒。

    美人儿就在手边,触手可?及,必格勒和绥南二位王子从来不缺女人,这顺城中的漂亮女子被?随意挑中,到了夜晚便会送去伺候那?二位,他们这些鞑靼的猛士,也只能自己找些贫民女子去解渴。

    可?那?些哪里比得上眼前这个,他们不由?自主的舔了舔焦渴的嘴唇,看向温凝娇柔的身段,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些蠢蠢欲动。

    温凝终于被?送入顺城,远处,必格勒便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马车。

    温凝看着必格勒挎着双脚,大喇喇的坐在马车上,一幅等着她投怀送抱的模样,便心中冷笑。

    三,二,一……

    “你怎么了!”

    “喂!”

    温凝被?“吓得”一颤,慌乱踉跄后退,却见左边那?护卫忽然口吐白沫,双眼翻白,惊惧地看向温凝,手指着她,“你你……邪祟……”

    右边的那?护卫见此状况也是心中一慌,忽然觉得喉咙发紧,开始喘不过气?来。

    必格勒见此状况,陡然一惊,一跃而下?马车,快步来到他们跟前。

    必格勒刚赶到,那?右边的侍卫正掐着脖子努力挣扎,朝着必格勒的腿边爬来,手中指着温凝。

    温凝吓得眼眶发红,顿时?落泪,“都是我的错。”

    那?二人只挣扎了一小会儿,眼中的生机便飞快逝去,直接咽了气?。

    必格勒瞳孔剧震,看向温凝,眼眸中杀意顿现,“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他上来便要捉温凝的手,却听温凝尖声道?,“我说?过,碰了我便会死!”

    必格勒的手僵在了空中。

    这是顺城的城门口,这儿有被?扣押的百姓,有驻守在城门口的大批鞑靼士兵,还有方才准备出兵的无数将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温凝的身上,他们都听到了这句话。

    碰了她,就会死。

    温凝泪光莹莹的看着必格勒,泪痕印在脸上,看起?来破碎感十?足,人畜无害的模样,极为惹人怜爱,让人不由?自主便放下?心防,想要信她。

    “王子您让这二人搀扶我,我心中感激,可?怎料他们趁机对我……”温凝委屈的咬住了唇,眸光闪动,“我早已说?过,萧云辞嫉妒心极重,他会对我下?如此恶劣的毒药,便是防着我投奔别的男人。”

    温凝说?完,不看必格勒,只浅浅啜泣。

    必格勒蹙眉看着她,却也终究没有伸手去碰她,却冷声道?。

    “你当我是傻子?”

    温凝心中一沉,面上却不显,反而蹙眉看着他。

    “怎么会有这么玄的毒药,一碰便死,若是有这么方便的东西,他为何不用?来对付我们,反而给?你?”必格勒冷笑问道?。

    “他就是用?来对付你的。”温凝立刻反应过来,仿佛生气?了似的,咬牙看着他,可?这气?怒之间,仍旧带着几分娇俏,倒像是温凝在朝着必格勒撒娇似的。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能孤身一人从应城出来?为何身中剧毒还能活到现在,这毒如腹之后十?几日才会死,可?这期间,我的每一寸皮肤,流出的汗水……等等,都是毒物,寻常人接触后根本无法存活。”温凝努力的编瞎话,说?得跟真的一样,明明已经入冬,这关外的平原冻得人瑟瑟发抖,可?温凝的背后却全是冷汗。

    “这一切我本可?以不说?。”温凝看向必格勒,硬着头皮接着编,“我大可?以对你投怀送抱,在你见到我的

    必格勒眉头微微蹙起?。

    一旁听到这些话的鞑靼士兵们,都面露暧昧。

    他们所了解的必格勒,面对如此美人投怀,那?必然是不可?能拒绝的。

    “我大可?以隐藏身上的黑斑,你之后,绥南王子殿下?也是如此,只要你们二人碰我,萧云辞不费一兵一卒,便能破顺城。”温凝委屈至极,生气?一般道?,“我已投诚至此,你居然还怀疑我?必格勒,我现在担心你是否能有魄力一统北明!”

    温凝之前不说?,是因为没有人在触碰她之后死去。

    如今两个死者摆在眼前,必格勒即便再怀疑这毒的真实性,也要好好衡量一下?碰她的后果。

    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即便要动她,必格勒也要经过彻底的验证,确认安全之后才会行事。

    等到了那?时?候,还不知是什么光景。

    温凝看着必格勒眉头紧蹙,知道?他已经在认真考虑她说?的话。

    这便是个好兆头。

    可?终究不能给?他太多的时?间,温凝一直在压抑腹中的疼痛,如今她已是脸色苍白,不用?如何演,便有病态,她忽然吐出一口血来,黑红的血从她的嘴角蜿蜒流下?,她委屈的看着必格勒,落下?一滴泪。

    “你不信我。”温凝一缕发丝落在耳边,睫毛轻颤如即将腾飞的黑蝶,“我温凝走错一步,便是步步都错,如今我北明也回不去了,哪儿也去不了,不如死在城外了事。”

    她说?完,便转身要走。

    必格勒心烦意乱,大吼道?,“站住!”

    “谁说?不管你的,马车便是给?你备的,你上去便是!”必格勒蹙眉看着她,终究还是舍不得她的美貌。

    中了毒确实可?惜,可?只要人在他这儿,找些大夫来医治,或是等攻破萧云辞的应城,找到解药,温凝便是他的人。

    温凝心中松了口气?,却仍旧站着不动,仿佛跟他赌气?。

    必格勒蹙眉看着她。

    温凝也咬着唇盯着他,“我走不动,你扶我。”

    “……”必格勒拧着眉头看着她,“你想老?子中毒?”

    “你不是不信我吗?自己来试试就知道?了。”温凝含着泪,一面委屈说?着,一面露出了自己的胳膊,那?黑斑刺目,仿佛比

    必格勒嫌弃的皱眉,“自己去。”

    温凝轻哼一声,提着裙子上了马车。

    必格勒终究是没上来,他随意抢了一匹马,与温凝一道?往城中去。

    ……

    应城内。

    萧云辞执笔,在地图上勾勒出某处。

    “这儿,设机关。”

    “是。”

    周围将士们严阵以待,一个个都抖擞着精神,半点也不敢放松。

    太子殿下?一夜未眠,一直在忙碌,没有人敢与他说?话,他如今就像是一只随时?会暴怒咬人的猛兽,如今仍在压抑着自己,绷紧了弦,却仿佛随时?会断。

    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殿下?如此,是因为骑马单独往顺城去的太子妃。

    大家?什么猜测都有,但是谁也不敢说?,谁也不敢问。

    “报!顺城有消息!”

    萧云辞手中的笔“咔”一声断裂成两节。

    “进来!”他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温度,且夹带着几分压抑的急切,“其?他人都出去。”

    “是!”

    众人知道?萧云辞心中所系,赶紧用?最快的速度离开,直到房中只剩那?传信的与萧云辞时?,萧云辞迈步向前,眼眸眯起?,“快说?!”

    传信兵在这一刻深深觉得,但凡自己憋着不说?,面前的太子爷便会一刀把自己弄死。

    他赶紧瑟瑟发抖道?,“回禀殿下?,太子妃已经在顺城内歇下?,必格勒与绥南都没有怀疑她。”

    萧云辞沉吟片刻,压抑着嗓音,“她如何了?”

    “啊?”传信兵有些不解,“您是指……”

    “身子。”萧云辞立刻道?。

    “太子妃没有被?非礼……据说?顺城所有人都听说?,太子妃不可?触碰,碰到就会死,有两位士兵就因为碰了太子妃,当场毙命。”

    “我问你,她身上的毒如何了!”萧云辞少见的恼怒,一把拎起?那?传信兵的衣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