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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龙虎黄豆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颇为震惊。

    “月亮沟在你们村的后山?”

    我点头。

    要不是张龙虎说,我也没想到后村的禁地竟然发生过这么恐怖的事,还死了这么多人。

    “小子,既然月亮沟在你们村后山,那你一定去过吧?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那里边什么样子?”

    张龙虎格外兴奋,说着还顺手递了支烟给我。

    递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小屁孩不能抽烟。”

    我说月亮沟是后山的禁地,我没去过。

    只是听说有一条特别大的横沟,好像是以前古时候打仗留下来的万人坑,每当月光照在那条万人坑里,金灿灿的,就像是一道弯弯的月牙。

    张龙虎眉头紧皱,轻声嘀咕:“这不对啊,历朝历代的万人坑怨气冲天,寸草不生,就算是月光照射也会被怨气所吞没,怎么会发出金光?难不成是有什么宝贝?”

    一说到宝贝他眼睛顿时就亮了,急急地问:“那有没有人发现什么宝贝?”

    我摇头说村子里没人去过,去过的都没出来过。

    “那为啥后来不叫月亮沟,改叫断魂沟了?”他又问。

    我哪知道这么多,只是从小就听村子里的大人说不能去,因为里边有冤魂索命,去了就回不来了,而且真的有很多人见过有古代的士兵去过后山。

    “古代士兵?”张龙虎吐出个烟圈,问我咋回事。

    我说在我出生那年村子发生了很大的洪灾,雨下的很大,村子里很多人都看到有一队穿着铠甲的士兵扛着一具黑色的黑棺去了后山。

    “洪灾?你哪年生的?”

    “羊年!”

    话刚说完,张龙虎脸色瞬间就变了,掐着手指头飞快的算着什么。

    我看他表情严肃也不敢打扰。

    过了大概两分钟,张龙虎一脸严肃的问:“陈老送你龙牙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

    我挠挠头:“陈爷爷说的很含糊,说什么这把刀本就是我的,还说什么死了就是活着。”

    张龙虎猛地一把抓住我的手,眉头微皱,接着又唰的脱下我的裤子,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怪不得陈老要把这把刀送给你,怪不得!”

    我听他说的含糊,疑惑的问他什么意思。

    “你不用知道,现在的你还没有资格知道!”张龙虎牛逼轰轰的说了句。

    我眨巴眼睛问他:“那我什么时候能知道?”

    “等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张龙虎一脸高深莫测。

    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对了小子,陈老还跟你说了没什么?”

    我想了会儿,说:“陈爷爷说让我一直往西走,就会遇到贵人了!”

    “往西?”

    张龙虎看了眼后山的方向,呢喃道:“不对啊,这后山是北方,不是西方啊。”

    沉默片刻,他拍拍我的肩膀:“小子,你要不明天跟我去一趟后山?”

    去后山?

    我脑袋都摇成拨浪鼓了,说打死我也不去,去了就回不来了。

    “你懂个毛!”

    张龙虎锁好车门,不由分说的拉着我进村:“你现在不去就顶多活十五天,去了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明天来的人很多,跟我去说不定能遇到你的贵人,走,带我去你家,今晚在你家借宿一晚,明天上山。”

    明天会有很多人来村里吗?

    知道张龙虎要来我家借宿,我爸妈都从医院赶回来了,家里又是杀鸡又是杀鱼的,特别热情。

    张龙虎也客气的摆摆手:“大哥,嫂子不用这么麻烦,随便整两个小菜就行, 哟……这鹅不错啊,看着很肥。”

    我爸当场烧水,把家里下了两年半蛋的鹅给宰了。

    可一听到张龙虎要带我去后山,我妈吓得魂都要飞了,紧紧抱着我。

    “张天师,后山不能去啊,那里有冤魂作祟,去不得啊!”

    张龙虎大手一挥:“冤魂怕什么?我就是专门收鬼的!”

    “不是不是,不只是冤魂,听说还有野人,总之去得不得,前年刘老倌去了后山,回来的时候眼睛都没了。”我妈急的不行。

    张龙虎瞥了我一眼,皱眉道:“可我听快熟说,去了后山的不是都没人能活着出来吗?”

    “不一样,这不一样,他是活着回来,可和死了没差别啊!”

    我妈本就胆小,现在一听张龙虎要带我去后山,急的都有些语无伦次。

    最后还是我爸解释道:“当年刘老倌的牛丢了,我们都劝他不要去后山,可这老倌也是牛脾气,谁劝都不听,拿着一把老式猎枪就上山了,三天都没有回来,我们都以为他死了,谁知道他第四天自己回来了。”

    “怎么回来的?”张龙虎夹了颗花生米丢嘴里,咬的咔吧响。

    “被一个纸人背回来的。”我爸脸有些白。

    “被纸人背回来的额?”张龙虎放下筷子,眉头紧皱。

    我爸指着我道:“是快熟的六婶看到的,她当时在田里插秧,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在背着东西,因为天还没完全亮她没看清,等看清的时候才发现是个穿着紫色衣服的纸人把刘老倌背回来了,下一秒纸人就烧成灰了。”

    “穿紫衣服的纸人?那个六婶在哪?我想问她点事。”张龙虎的眉头皱成了个川字。

    这时我妈插了句:“死了,没过几天就淹死了,我觉得那个纸人就是来索命的。”

    气氛顿时有些压抑。

    张龙虎闷了口酒问:“那刘老倌呢?”

    “他倒是还活着,就是发疯了,黑眼仁都不见了,只有眼白,整个人疯疯癫癫的,每天晚上坐在村口的大树上,说一些人听不懂的话,什么高的矮的,胖的,有三个头的,有时候还跟空气打架,好好一个人成了疯子。”

    我爸说完也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守村人?”张龙虎轻声嘀咕。

    “什么守村人?”我爸问了句。

    “没什么!”

    张龙虎笑笑,拿起空桶打了个酒嗝:“小子,酒空了,去给你虎哥打点酒。”

    “大晚上的还是我去吧!”我妈连忙伸手去接。

    “不用不用,多让孩子跑跑,当锻炼身体,嫂子你和大哥多跟我说说后山禁地的事,明天上山也把稳。”

    看样子张龙虎是铁了心要去后山寻宝了。

    我爸对我嚷了声:“去村头老何家,他家的酒香不掺水,记得拿手电。”

    村子里的人睡得早,不到八点钟外边就没人了,只是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叫。

    我家距离何叔家倒是不远,走个五十多米就到了。

    我拿着手电低着头往前走,可走着走着我感觉有些不对。

    黑暗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盯着我。

    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让我心里有些发毛。

    我猛地转过头用手电往后照,身后黑漆漆的一个人也没有。

    奇怪了,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就在我准备转身往前走时,移动的电筒光突然照到了树上的一张脸。

    在光线的照射下,他的脸无比惨白,两个没有黑眼仁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大晚上猛地看到这么一张脸,我吓得惨叫一声。

    看到我被吓到,那张脸的主人咧着嘴哈哈大笑,和被掐了脖子的鸭子发出来的声音一样。

    低沉,沙哑,难听。

    “刘……刘爷爷!”我结结巴巴的喊了声。

    刘老倌像猴子一样从树上滑下来,咧着嘴对我笑。

    “刘爷爷,您……您怎么跑树上去了!”我并不害怕他。

    他没疯之前对我很好,只是疯了以后我妈怕他会伤人,所以不让我靠近。

    刘老倌慌张的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问:“娃,今天跟你进村的那个烧死鬼是谁啊?”

    (PS:大伙端午节快乐,今天回老家断网,稿子全丢了只能去网吧重写,更新有点慢,后边还有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