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箜苦大仇深的开着车，通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两人从上车开始就十分微妙的气氛也不敢多嘴。
视线多次忍不住瞟向后视镜里靠着窗衬着脑袋打瞌睡的江谨言，这人原来长这样吗？明明靠脸就行，为什么要去社会上靠混的？昨天看着秦总焦急的抱着他上车，他一瞬间以为他们深情专一的秦总变心了，来不及兴奋结果发现还是这兔崽子，只不过焕然一新跟整了容似的。这是受到了多大的打击竟然改头换面到了这种程度，到现在他都无法将这个安静清冷的美男子跟以前那个红毛窜天猴相提并论。
“专心开车。”冷不丁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林箜哆嗦了一下，知道自家老板估计不乐意了，赶紧调转视线认真开车。
“嗯？”假寐的江谨言睁眼，打了个哈欠后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身旁人。
眼波泛着丝丝雾气，里面还夹杂着将醒未醒的迷茫。
秦沥川眼眶有些泛红，伸手想将他的脑袋往自己肩膀上压，好让他睡得舒适一些。余光扫到一旁，温存的气息一凝，冷声道：“看够了没？”
“不，不好意思秦总。”林箜额上悄无声息滑下一颗冷汗，见鬼，他也不是有意要去看的，眼神跟不受控制似的往江谨言身上挪，他也很无奈啊。
“靠边停车。”林箜依言把车子停在路边，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老板将他拎出驾驶位，说了一句：你可以下班了。然后利落关门，扬长而去。
江谨言扒拉着车窗，看着木愣愣的待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的小助理。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但他傻傻的样子确实有点好笑：“你把他扔这里他回得去吗？”
“不算荒郊野岭，虽然人烟稀少点，但努努力还是能打到车的。”秦沥川语气平和。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呢。”江谨言探着脑袋跟远处快看不清身影的林箜挥着手，对方看没看见就不知道了。
秦沥川降低车速，等着他玩够了把头手收了回来，才缓缓升上车窗。
“你以前觉得我是怎样的？”
江谨言精神好起来了，把头探到驾驶坐的肩膀处，靠近秦沥川认真道：“就闷不做声，永远心事重重的吧，我记得你小时候就是那种小个子看起来很温顺好欺负，每次看你都是被揍得鼻青脸肿也闷不吭声，怎么说呢，书呆子？不太贴切，反正就是看起来就想蹂躏一番的那种感觉。”
江谨言记得第一次见秦沥川时，他正被三个高年级学长怼在巷子口，尽管被揍得鼻青脸肿却还是死死的护着书包，虽然无力还手，但眼神一直清亮倔强。他当时正含着一根柠檬味棒棒糖蹲在巷子死角处，目睹着一切却没有想上去帮忙的意思，毕竟就算他上去了，面对高年级还是以少打多的局面于他而言也是不利的，再说了，他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主。所以尽管倒在地上跟江谨言冷漠的视线对视了，双方也很默契的没有说话。
就像是柯南傍身一样，连续几次，江谨言蹲哪儿，这货像是吸铁石一样，就在哪儿被人揍，甚至在光天化日的奶茶店，也会看到有不良少年揪着秦沥川衣领，将他瘦弱的身子拖出了奶茶店。
再三再四不能再五，到了第五次江谨言是真的烦了，冲出奶茶店，趁着那几人没注意，飞起一脚踹在揪着秦沥川衣领那人的小腿肚儿上，在那人疼的嗷嗷直叫的时候拽过秦沥川的胳膊就漫无目的的跑了起来，梦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两人最终还是被追上，被拖进小黑巷里胖揍了一顿，但三个高年级学长也没讨到好，被江谨言一打三的局面下脸上还挨了几拳。
两人狼狈的躺在一块儿，双方都能看到对方鼻青脸肿的脸。
江谨言吐出一口混着血丝的口水，骂骂咧咧道：“知道你废，没想到你这么废，二对三生生被你坑成一对四！”
“我，我没帮他们揍你。”秦沥川卷着舌头解释。
“废话！老子指的是你不仅帮不上忙还拖后腿！”
秦沥川费劲的瞪他，也有些恼了：“那你，你多管闲事，像之前四次，次，那样在旁边看着，不，不就行了吗？”
“谁叫你他妈碍眼，每次在我面前挨打？我他妈十天撞见你被打五次！还他妈每次都是同一拨人，你能忍老子都看腻了！”江谨言努力支起上半身。
“我，我，我......”我难道想被打吗？
“你，你，你什么你，老子救你还他妈被你骂上了，你个小杂种，活该挨揍！”
“我没骂你，你，你凭什么骂我，谁要你救了！你不也没打过吗？”
江谨言起身失败，干脆在地上螺旋式旋转几圈最终翻到眼眶通红也没掉眼泪的秦沥川身上，抬起拳头就照着他本就惨不忍睹的小脸上就是一拳。两人本就脱力，这一拳也软绵无力根本没啥伤害。
但挨揍的秦沥川却涨红了脸，通红的眼圈充血了一般，抬起酸痛的胳膊就朝身上人呼去，江谨言也没躲，两人就这样你一拳我一巴掌的扭滚在了一起。
第二天竟然还都不怕死的顶着一脸伤去了学校。
一个班的学生，再加上一见面就一副想要接着掐架的模样，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两人私下斗殴了。
尽管请了家长，但丝毫不影响江谨言每天虎视眈眈跟着秦沥川，眼神是那种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掐架的意思。
拜他所赐，经常找秦沥川的那三个学长见两人经常纠缠在一块儿，个子稍高些的男孩儿还经常冷不丁给瘦弱男孩儿一拳的举动，渐渐放弃了这个目标，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去了。
两人关系变好以后回忆起这段，江谨言总是很疑惑：“为什么你揍我那么不要命，跟那帮勒索你的学长却不敢反抗。”
他记得秦沥川当时特认真的看着他，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因为你骂我是小杂种。”
后来江谨言才回忆起，每次家长会秦沥川作为年级第一父母却从未来参加过，那次打架请家长，最终来的也只是没大他几岁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