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你，你......没事......吧？”肖柏舟掰正晏宇的身子，在看到那张布满鲜血的脸时，心底咯噔了一下。
这是伤到哪儿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晏宇怔楞的保持着睁大眼睛的状态，在视线恢复光明的那一刻，抬眼对上了一张因疼痛而几近扭曲在一起的脸，看着他那本就苍白的脸上此刻一丝血色也没有心下一阵害怕。
“老，老板......你，你的手。”
肖柏舟顺着晏宇的视线看去，下一秒整个人傻在了原地。
他震惊的看着那只几乎被整个钉在柱子上的白皙手掌，骨节分明，此刻却被刺目的殷红浸染，红白交错，显得格外刺目。
周围此起彼伏的吸气声，有胆小的女生没忍住尖叫了一声。
脑袋晕乎状态的王子陆也被这尖叫声叫回了一丝神志，随即捂着耳朵想骂娘。
可当视线接触到那一抹刺眼的红，混沌的脑袋瞬间清醒了大半。
“言，言子？”他没想把事闹大，只是觉得这个店员左右不对他的眼，特别是那双眼睛，透亮得让人心烦。还总在他面前晃，加上最近诸事不顺，才把气一股脑的撒在了这人的头上。
他只是借着酒精撒撒气，一个无关紧要的店员而已，没想到江谨言竟然会去维护，更让他不敢置信的是，对方还因为保护那个店员受了伤。
难不成这店员有什么来头？不然以江谨言的性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去护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江谨言微眯着眼，不是他的错觉。
不仅是酒精的耐受性，包括痛感也是，以往打架哪次不挂彩？别说手掌被洞穿了，腿骨被打折甚至露出了骨头的事都是常有发生的。
但是疼痛感却完全无法同言而语。
这是怎么回事？
他忍着刺骨的疼痛，看着不远处王子陆的表情从暴躁不耐烦再到迷茫无措，最后转为惊恐。
“你他妈……护着这小子干啥？”王子陆舌头也顺畅了不少。
江谨言不怒反笑：“护他？老子不挡着让你在我店门口杀人？”
“不，我，我没想杀人！”
“没想……杀人？”江谨言惨白着脸，本就没好透的后脑勺传来阵阵钝痛。
要不是他眼疾手快，王子陆这一掌下去，晏宇那小子眼睛就算是废了，他家店也别想继续安稳的开下去了。
看着江谨言怒不可遏的样子，王子陆也是一阵呼吸不畅，一股无名火突然就窜了上来。
跟这小子认识有8年了，哪见过这小子这种态度对过自己？
他当着江谨言的面泼秦沥川酒的时候，都不见这小子对他红过脸，当然那时候的秦沥川还未在业界大展拳脚。
“你他娘的就是故意给老子找不痛快是吧？我不认识你江谨言？别说见血了，你手底下骨折断腿住院的都不在少数，你搁这会儿跟我装清高？老子呸！”
肖柏舟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脸色惨白如纸，此刻正试图将左手从钉子上拔下来的江谨言，稍一动作就已经冷汗直冒，看着都疼。
他认识江谨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方的丰功伟绩他也是有所耳闻的。所以他心底还是认可这个绿毛王子陆的话的，相反今天江谨言的行为才更加让他吃惊。
一旁的晏宇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男孩儿今年才刚满18岁，成长的环境一直都很单纯，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他既自责又恐惧，要不是他笨手笨脚得罪了这个客人，老板也不至于为了护他而受这么重的伤，那血跟开了阀的水一样，源源不断的从指缝冒出，看得他心惊肉跳。
“对，对不起。”他红着眼眶道歉。
双方本就僵持不下，他这会儿刚好开了个口，唯唯诺诺的样子瞬间将王子陆的怒火吸引了过去。
“哦？老子倒是看出些端倪了。”王子陆歪着嘴上下打量着晏宇。
“这小子才是你的老相好吧？怪不得对秦老板的穷追不舍这么看不上眼，还侧面拿女人打掩护，原来你他妈好的是这口啊，瞧这小子，身娇体软跟个娘们似的，撒起娇来肯定带劲！秦老板估计做梦都没想到，自己高高在上一副谁也瞧不上的样子，竟然输给了这么个不男不女的玩意儿。”
江谨言一瞬没跟上他的脑回路：“你说什么？”
“老子说什么？老子说你们这帮同性恋让人恶心，想吐！你也是！他也是！秦沥川也是！人前一副人摸狗样，人后不知道怎么跪舔......”
王子陆剩余的话来不及脱口，被江谨言混着血水的一拳揍进了肚子里。
“你他妈找死！”江谨言双目猩红，带着狂暴的拳头一下一下砸在对方脸上头上，全然不顾手上那刺目的血窟窿。
围观人群瞬间躁动了，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可江谨言完全打红了眼，他知道这小子对他没安过好心，甚至明里暗里各种陷害他，他最终惨死他乡的结局这小子绝对功不可没，他本想顺藤摸瓜，借着这人的线慢慢找出背后置他于死地的人，可这小子跟本就是个泼皮无赖。
士可忍孰不可忍！
肖柏舟震惊之余最快回过神，在王子陆准备反击之际一把揽住江谨言的肩，再顺势一脚狠狠的踹在了王子陆的肚子上。
后者吃痛的蜷缩在地上。
警察姗姗来迟。
看着满地狼藉，嘴角抽了抽，最终将四人全部带去了警局问话。
虽然看起来血流得很多，并且半颗钉子都嵌入了大拇指跟食指之间的软骨，但实际上并没有伤得很重。
简单的止血包扎后，民警提醒了一声记得打破伤风，就开始例行公事的处理案件。
就他直观上来看，很明显的是这个绿毛混混喝醉酒了肆意闹事，店员店长跟店老板要么是受害者，要么是见义勇为者。
毕竟他们到场时，围观群众都是将全部矛头指向的这个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哇哇乱叫的不良青年的。
三人简单的录完笔录后就被通知可以离开了，后续有事再传唤。
王子陆在三人走后都没彻底酒醒，那些看起来七彩好看的各色酒水，混合起来后劲倒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