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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1章 xyz(一)

    当哈利在禁林中的湖畔召唤出守护神时,他手中魔杖发出的白光是一闪一闪的,如同他心脏跳动的节奏。

    巫师的情绪会影响施咒的力量,相比之下魔药就稳定很多,因为制作魔药时人的情绪往往是稳定的,但也不绝对如此,比如爆炸类的魔药。

    当脑海中的白光逐渐消失,一阵强烈的疲惫感袭来,她无力地躺在光滑的丝绸上,仿佛魔力被榨干了。

    那个蓝色房间的床头装饰着丰饶之角,她记得浮雕上有葡萄。以前她和西弗勒斯在阿尔卑斯山牧人的小木屋里呆过几天,当时她和他玩了一个游戏,她扮演女奴,而他则扮演尼禄。

    这是个不好的游戏,可是他们玩得很开心,葡萄的汁液和吻一样甜蜜,虽然没有葡萄酒所含的酒精,却一样让人迷醉。

    她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还有人大快朵颐时发出的咀嚼声。

    她能嗅到鸡肉味,还有鸡蛋、番茄、洋葱、蒜头,以及白兰地的香味。

    不过她并不觉得这道菜很好吃。

    有一个怪物,他正坐在熊熊燃烧的壁炉边大口吞咽着,仿佛魔鬼在地狱晚餐。

    她动了动手指,触碰到了那条绿宝石项链,它和她手上的火欧泊组合在一起,让她想起了一个“故人”。

    女仆为斯巴达国王涂抹橄榄油的情节发生在婚礼上,当时斯巴达国王的一双儿女分别与阿喀琉斯的儿子涅俄普托勒摩斯及同样参加了特洛伊战争的斯巴达人的女儿成婚。

    涅俄普托勒摩斯将赫克托尔的遗孀安德罗马克据为己有,在拉辛的故事里,安德罗马克为保全儿子的性命答应了逼婚,却并不准备再嫁他人,决定在婚礼前了却自己的性命。

    古希腊悲剧中,安德罗马克和其他特洛伊妇女一样,被分给了涅俄普托勒摩斯这类胜利者,她要向杀死挚爱丈夫的仇人展开笑颜。

    斯巴达国王的儿子是和女奴所生,海伦只生下一个女儿,众神就不给她生育的能力,这个女儿嫁给了涅俄普托勒摩斯,据说她和母亲一样美丽。

    再美的斯巴达王后也无法避免与女奴竞争生子的局面,不过高大的宫殿里却响着欢乐的乐曲声,不断有客人赶来,在入座前风尘仆仆的客人们要在浴室里洗澡,女仆们为他们涂上橄榄油。

    按照古希腊的习俗,客人们要吃饱后,斯巴达国王才能问他们问题。两位客人当然不像在奥德修斯家做客的求婚者们那么无礼,宴席中称赞国王华丽的装饰,可是国王却没有高兴或志得意满。

    这些都是他自特洛伊带回来的,忍受了无数的艰辛和漂泊,了八年才用船载着它们回家,有许多人没死在特洛伊,反而死在了返程的路上,斯巴达国王觉得宁可用三分之二的财富换回那些勇士平安无恙。

    为什么不是所有的财富呢?

    他是如何计算生命的价码的?

    有人曾经写诗赞美过腓特烈威廉,有一个人趟过鲜血组成的河流,踏着尸体组成的山,俯瞰着战场。

    他或许觉得洋洋得意,认为这是他的成就。

    女人则会看着这个场面发出绝望的哭嚎,在尸山血海里寻找亲人的尸体。

    有一枚曾经属于勃艮

    西弗勒斯说她天性傲慢,只是假装谦卑,她也认真反省过了。

    有一首德文的摇篮曲,年轻的妈妈很想出去玩,却为了照顾摇篮里的婴儿,一边抱怨一边唱歌哄他睡觉。

    可是那孩子死活不愿意睡,仿佛是个小恶魔,直到那个孩子朝她露出笑容,她又觉得他像天使一样了。

    妈妈生下孩子,不是为了让他成为别人的踏脚石的。

    虽然她没有孩子,却理解这种心情,因为她一直在为别人照顾小孩。

    正常来说她四十多了,已经失去了女性的魅力,不会有人担心他死后她怎么办。

    但她不是圣徒,也有内心的欲望。

    女人终究还是渴望爱情多于战争的,如果女人容易在爱中迷失,那么男人则容易在战争里迷失。

    她记得自己留在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为了让《亚眠和约》能延长一些,不要那么短暂。

    接着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耳朵,一枚橄榄叶耳环不见了,难怪她觉得一边沉甸甸的一边轻若无物。

    她想爬起来寻找。

    “别找了,在我这儿。”他懒洋洋地说,用餐巾擦了嘴,将它随意丢在了桌上。

    她想说点什么,却只能看着他迈着行军一样的步子,朝着她走来。

    他穿上了那身上校制服。

    她记得,波拿巴家的女人将他这身衣服放进了她的衣柜里,当时她就觉得很不妥当,想把它拿出去。

    这时他坐到了床边,很温柔地将她扶了起来。

    “你怎么那么想戴那对耳环?”他柔声问。

    “那是马丁先生送我的,一手橄榄叶,一手胜利剑。”她顺从地说,声音有些沙哑。

    他像处子般笑了,抓起她的手,看着她手上的火欧泊戒指。

    “用这么大代价换来的东西果然值得。”他看着戒指满意地说。

    有个成语叫画蛇添足,她觉得这时提贝利萨留好像不是个好主意。

    “我想把马齐安排在你那儿。”他放下了她的手说“以后地籍管理局和巴黎农业协会都是你的了。”

    “什么叫我的?”她不高兴地说“那是国家和人民的。”

    他长叹一口气“你要是个男人就好了。”

    “一个英国男人?”乔治安娜问。

    他的表情变得很矛盾,即像在笑又像在咬牙切齿。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能会不高兴,也许你以后再也不会理我了。”

    “怎么会呢?”他马上否认。

    “维护治安不是光靠暴力和服从就能胜任的,富歇是不能替换的。”

    他果然变脸了。

    “那些追随着你的人,有纯洁的灵魂,干这个会让他们丢掉。”

    他没有发作,大骂她畏难、找借口什么的。

    “你不要觉得死亡是不幸的,能死在战场上,倒在鲜和草地上也是一种幸福。”她面无表情地说“死亡是不朽的开始。”

    他突然站了起来。

    她等着他降下雷霆大怒。

    “你要我找人送你回去吗?是你立的规矩。”他克制地说。

    她马上找衣服穿。

    他没有走,一直看着她。

    但她找了半天没找到来到时候穿的,反而找到了那件银色缎面的蓬蓬裙。

    她生气地看着他。

    “你不穿这件,难道想光着回去?”他理直气壮地说。

    穿,当然穿。

    她忍着气,将那件衣服穿上,幸好那件能勒死人的腰带不见了。

    但当她的双腿碰触到地面,才感觉到无力,要他搀扶着才能站稳。

    他忽然怪异地笑了。

    “干什么?”她气愤地问。

    “在圣雅克肖,我们没弹药了,要捡那些落在沙子里的炮弹。”他保持着那种怪异的表情说。

    这下她听懂了,身上也有了力气,将他推到了一旁。

    不论他做过什么“好事”,他们两清了。

    等她离开他的房间,便来到了地图室,此时里面一个等待觐见的人都没有。

    她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墙上的地图。

    其实现在的绘图技术还不完善,和20世纪她看的地图有很大差距。

    18世纪的人普遍认为炮弹的射程就是领海的宽度,那是因为英国和荷兰发生战争,双方在北海你来我往地打来打去决定的。

    但在更早前的16、17世纪,有人提出领海的宽度应该是“视力所及的地平线”,那时的航海家们信奉所见即所得,西班牙和葡萄牙还需要教皇仲裁“瓜分世界”。

    可是这两个国家放在地球上有多大呢?

    领海基线是按照大比例尺,在海图上所标明的沿岸低潮线,向内的一侧是领海,包含大陆架和专属经济区,如果这条线画好了,法国渔民在自己领海捕捞,就不用担心别国军舰干涉了。

    但是确定这条基线不容易,不只是画好了有没有能力守住的问题,这张地图上的比例尺就不对。

    怎么都是拿破仑的老同学,她怎么会让马齐去干测量土地、做地籍册的事情呢。

    她回头看了眼刚才离开的房间,发出冷笑。

    这么快就没“弹药”了,西弗勒斯跟她在一起四天都有,看来巫师和麻瓜还是有差距的。

    然后她哼着亨德尔的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