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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抵达医院

    郭园和杨紫,在垃圾车内也不知待了多久,透过车缝看见好像所有的怪物都不在周围了,也没什么响动声传来,两人在狭小难闻的空间里实在难以忍受,杨紫大胆的伸出头,试图确定周围安全后离开这个让人恶心的环境。哪怕是只把头伸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也是让人愉悦的事情,不由的传出重重的吸气声。在寂静的医院内,好似能传出很远的距离。

    一时没发现什么危险,杨紫对郭园小声道:“咱们先出来吧?”话还没说完,郭园猛地一下把杨紫拉回垃圾车内,透过一侧的车缝郭园好像看见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惊出一身冷汗。杨紫也瞬间反应过来,两人在垃圾车内瑟瑟发抖,不敢再发出一丝声响。

    好像是过了十分钟,也有可能是三十分钟,总之两人仿佛都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外面传来了轻微的汽车压过碎石头然后迸射出去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悄悄的透过车缝看见,一辆右车门挂满血污的福特驶了进来。车停在行政楼前,过了有两三分钟,一个中年男性,约莫四十岁左右,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微胖的身材看着反而比较强壮,厚实的身体把脏兮兮的警服撑了开来,右手紧紧抓着一把乌黑的手枪,正在警惕的观察四周。

    距离行政楼仅仅一百多米的垃圾车内,杨紫和郭园激动异常,看到警察同志不由安心,于是郭园伸出头,嘴齿微开,正待呼救,余光中模糊的看见一个黑影从行政楼一旁的垃圾桶上跳了起来,不由得转口大呼:“危险,小心!”

    张为民在车里稍微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无异常后就轻轻推开车门下了车,右手紧紧握着还有四发子弹的五四式手枪。蓦然好像有风声传来,紧接着听到一道女声惊呼,连忙一猫腰又重新钻进车里,还没等关上车门就听得“呯”的一声,车顶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了下来,透过破裂凹陷的天窗,张为民惊诧的扭头上望:一只乌青纤细的手臂从裂开的天窗缝隙伸进车内,整只胳膊好像缺少皮肤结构,暗红色的鲜肉隐隐能看见白骨,五跟粗大的手指和纤细的手臂极不协调地向着他的头上乱抓。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干警,张为民惊诧之余连忙扭身,用安全带把这只惨不忍睹的手臂死死的缠住,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怪异不协调的手臂有相当大的力气,但安全带的质量更是毋庸置疑,为了以防万一,张为民又把安全带从车门上的扶把手中间穿了一圈。

    望着这仍在挣扎不休但只能是做无用功的胳膊,这才让张为民松了口气,继而又透过车窗观察了一下四周,没有其他发现,这才打开车门再次下车。

    这也是张为民第一次和怪物面对面如此之近的接触。出于警察的天性,不由得借着惨白的月光细细打量起对方:一只朝着他奋力伸来左臂,比惨不忍睹的右臂好很多,起码还有正常的皮肤,不过五指却是异常宽大,指甲尖细弯长大概有三公分左右,常见的小平头,脸上黑乎乎的一片看不清样子,两个大眼白倒是一清二楚,嘴巴大张着对着他嘶吼,脏兮兮的病号服上被不知道是乌黑还是暗红色的血渍涂满,两个大腿也在不住的扭动,膝盖下能看的出来是新切的断口好像磨损非常严重,很多肉丝血管都往外翻着,左膝上还隐隐能看出一些被血浸透的绷带纱布。暂时无忧后,他想起刚才有一道声音在左侧方不远处响起,于是慢慢的双手持枪向医院专用垃圾车的方向走去。

    郭园和杨紫透过车缝看见那个警察向他们走来,于是郭园很小心的伸出头招了招手。张为民看到对方是个年轻的女护士,不由的放下心来,向她勾手示意,郭园这才拉着杨紫从苦闷已久的垃圾车内钻了出来,两女稍微揉了揉略有发麻的大腿和酸痛的脚腕,然后紧紧拽着彼此向警察小步跑去。

    “警察同志,你是来救我们的吗?”“警察同志,今天医院内有很多怪物,见人就咬,我好害怕...”

    张为民,连忙压手小声道:“先别说话,你们先跟我来。”

    三人小心的向着行政楼大门内走去,一路上杨紫都紧紧的拽着郭园的衣服,走两步就忍不住回头看一下,郭园也是有些惊慌生怕蹿出咬人的怪物,张为民认真的听着两侧各个办公室内的声音,偶尔有些响动就立刻驻足俯身同时向两女伸手示意,等到察觉响动声没有接近再缓缓的靠着楼梯前进。

    一路提心吊胆走到8楼,院长办公室就在楼道旁,张为民连忙给陈书华发了个短信,谁知手机突然振动亮起来电提示,把一旁的杨紫吓的一声惊叫。紧接着从楼道和最两侧的办公室传来好多个脚步声,在寂静的环境下隐隐能听到呼呲呼呲的声音。张为民大惊,连忙接了电话低声急道:“陈院长,我在你办公室门口赶紧开门!快!”

    好像是两秒又仿佛是十多秒,郭园忽然颤抖的拉了一下张为民的衣服,示意他回头看。

    只见一个全身沾满血的怪物出现在七楼与八楼转角的地方,正好从下而上望着他们,鼻子使劲向前耸着,好似努力嗅着什么。楼下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张为民猛地把两女拨到身后,抬手举枪瞄准,动作一气呵成,“嘣”的一声突然在整个楼道回响不休,这个怪物被正中眉心,身体歪歪扭扭的倒在台阶上。楼下脚步声明显的加快,呼呲呼呲的声音更是粗重了许多,听得更为清切,张为民连忙一边举枪对着楼梯口的方向一边使劲的敲门。

    随着防盗门齿轮转动的声音,门开了。三人赶紧进了办公室,然后把门反锁上,这才重重的靠倒在一旁。

    陈书华看着眼前这三人,听着防盗门被挠的吱吱的声音非常恼怒的说:“老张,你怎么吸引了这么多怪物过来?我们还怎么出去?!”

    “陈院长,现在外面都是怪物,我能跑过来找你就很不容易了,就别埋怨了,先让我喘口气。”张为民无奈的道。

    陈书华清了清嗓子转头对两女说道:“你们两个是咱们医院的护士吧?我看过你们的简历,都是很不错的年轻人,来,别坐地上了,有沙发。”说完起身坐在茶台前倒了四杯茶水:“过来喝点茶水吧,先解解渴。”

    郭园和杨紫缓了一会,这才坐到沙发上,两小杯茶水一饮而尽。

    “陈院长,我是皮肤科实习护士郭园,她是杨紫,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有病人发疯乱咬人呢?”郭园第一时间问出萦绕在她脑海大半天的疑问。

    “你问的情况,也是我想了解的,还是先问问张为民同志吧,他是警察了解的可能更全面一些。”陈书华扭头看向还靠在墙边的张为民。

    “下午两点半左右,我们局内接连发生了咬人事件,我们队长王一发突然性情大变,另有多名同事也是一样的情况,一开始我以为是得了什么病,谁知,王队在我们面前生生把小李的脸皮都咬了下来,副队长也是抱着老赵的左腿啃的血肉模糊,我当时看呆了一瞬间,眼睁睁看着其他的同事上前制止,却被王队猛的把两人都压在身下,副队也是从老赵身上爬了起来,奔向另一人,然后我听到其他地方也传来惊呼声,出门一看,整个警察大楼都是在人追人,更不可思议的是小李和老赵没一会功夫就站了起来,又扑着去咬其他人,你们知道吗当时我整个人都傻住了,因为我清楚地看见老赵左腿上一大片血淋淋的肉筋和骨头伴随着他剧烈的跑动而大量的喷血,他浑不在意的追向陈蕊,然后把她扑倒在身下,陈蕊拼命的推搡着老赵,却被老赵把整个左胸都咬了下来,陈蕊那惊天惨叫一直在我耳边环绕,然后...然后她也像老赵他们一样,不一会功夫站了起来,她看着我,好像在问我,为什么,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不把老赵拉开?她的所有恨意都写在她的眼里,睁着灰色发白的眼睛扭动着满地的血迹向我扑来,我只能是转身向门外跑去,你们知道吗?我是警察!我是干了二十多年的警察!那时候居然只会傻愣愣的站那看着一幕幕惨状,然后转身逃跑,我拼了命的跑到警局大院门口,然后赶紧给赵局打电话,第一次没接通,第二次才联系上,我赶紧给赵局汇报局内发生的一切,赵局当时让我带人封锁住大院,严令我不许放跑一人。

    我只能大声喊着剩下的同事,让他们来到大院门外,拿出武器对着这些发了疯的人,可是警棍电棍对他们没任何作用,子弹打在他们身上也收效甚微。后来,我们发现打头可以将他们打死,但那时候已经太晚了,我那时恰巧接到陈院长您的电话,本着能救一人是一人的原则,我只能放弃无力的封锁,然后赶来医院,谁知沿途都是类似的怪物,好像整个Z市九百多万人都变成了怪物,我扇了自己很多次,希望自己从这个噩梦中醒来,直到来到医院遇见她们两个...”

    听着张为民痛苦的回忆,陈书华半晌无言,皱眉思索。杨紫紧紧缩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郭园也是皱着眉头然后起身把另一个茶杯端到张为民手里:“我们还有救吗?”

    “谁知道呢?如果全市的人都变成怪物,那我们不被怪物咬死也会活活被饿死渴死,而且现在还正常能用的电和水恐怕也会用不了。”张为民绝望道。

    陈书华这时从茶台前站了起来,来到面向院内的落地窗前,看着冷清的院景和远处昏黄的路灯,似是想到年轻时的荣光,咬咬牙转身对大家说道:“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自救,我们要相信政府,相信国家,同样也要相信我们自己!”

    杨紫在沙发上弱弱的问道:“院...院长,现在您这边还有吃的么?我好饿......”

    陈书华有点尴尬的看着三人盯着自己轻轻咳了一声:“放心吧,会有的,老张他应该准备好食物和水了,是吧?”最后两个字音落下便看着张为民,很明显的是在等一个安心的答复。

    “楼下车内有些食物和水,应该足够能保障我们四人十天左右的分量,稍微省省半个月左右不成问题,但是......”说着张为民指了指门外的抓挠声,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郭园看了看时间,已经半夜一点四十三了,于是提议大家不如先休息会。于是,陈书华便让两女躺在沙发上,然后从衣柜拿出几件衣服和白大褂,递给两女两件大衣,扔给张为民一件白大褂,最后把自己的老板椅往下调了45度,盖上大衣,看着天花板皱眉不言。

    经历了几乎十多个小时的神经紧张加心绪起伏,让三人这一夜睡的格外沉,睡了有七个多小时。陈书华院长早早的就醒了但是并没有叫醒三人,而是默默的不知思考什么。张为民醒来拔下充电线看了看时间9点25,叫醒两女,起身来到门前,轻轻的敲了一下门,然后门外传来呼呲声抓挠声,被围困在这个办公室让他心烦不已,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就大大的后悔,只能埋怨诅咒着上帝,又默默祈祷上天。

    四人无精打采的围坐一团,喝点茶水,便开始商议接下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