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双方都没想到再见竟然会是在这里。
“……程十鸢。”
沧溟愕然，如同百年前他第一次来到这里一样错愕。
“怎么？”
程十鸢轻笑，
“不认识我了？沧大……美人。”
尾音上扬，语气调侃。
话音落下周围顿时一顿吸气声，看向她的眼神满是骇然和震惊。这个垃圾星来的人竟然当众调戏沧溟老师，她不要命了吗？
沧溟老师可是联邦学院最受追捧和尊敬的老师，更是一个八级异能者。
她一个连异能都没有的废物，竟然口出狂言。
众人仿佛已经看到她被沧溟一掌打死的画面了。
“闭嘴。”
沧溟厉喝一声。
众人心脏颤了下，皆是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
要动手了，沧溟老师肯定要动手了。
可他们等了几息，也没见沧溟有动作。
和他唬人的语气不同，他的脸上竟是带着些窘迫和羞赧。
清贵高冷、犹如高岭之花的沧溟老师，竟然……在害羞？
众人此时已经捉摸不透。
这个垃圾星来的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沧溟的喝声吓得到其他人，可激不起程十鸢半点波澜。
她朝他走近了些，唇边带笑，“我有说错么？”
当初她和他的第一次相遇，可不就是叫他‘沧大美人’么~彼时她尚且年轻，还有些顽劣的性子。跑下山去城里玩，女扮男装进了当地最有名的摘星楼。
她喝得醉了些，意外闯入他的厢房。酒意朦胧间瞧见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一声‘大美人’就脱口而出了。
她还记得，当时沧溟的脸色有多难看。一道骇人的灵力就飞了过来，颇有把她一掌拍死的架势。强悍的灵力让她的酒都醒了几分，连忙反手抵挡。
酒醒了几分，但没完全醒。
她还不依不闹地说他这个大美人怎么脾气那么大，刚见面就要动手，还说要……好好疼爱他。
程十鸢酒醒后庆幸自己当时修为比沧溟高，不然她还真有可能命丧当晚。
如此，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酒醒后她便朝沧溟道了歉，沧溟也认出了她女扮男装的身份，两人结伴在城里一同游玩了小半个月。
后来，她收到元极师兄唤她回去的传音，就和沧溟道别了。
自那之后，直到魔族大开杀戒攻上天衡圣宗，她就再也没见过沧溟了。
只有一次下山再去摘星楼时偶然间舞娘说起过，说有个几年前来过的长相极美的公子突破大乘境飞升上界了，她便想到了应该说的是沧溟。
此时，程十鸢看着眼前的‘好友’，有种‘异国他乡’也有了熟悉之人的踏实感。
沧溟也是如此。
“你怎么会在这里？”
鬼知道他当时来到星际有多懵逼，不是说好了飞升上界吗？
程十鸢：“你确定要在这里叙旧？”
周围可到处都是盯着他们俩看的人。
沧溟反应过来。
他是听说有个SSS级精神力的天才，这才过来瞧一瞧的。
而让人把他叫来的工作人员已经汗流浃背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一个垃圾星来的废物会和沧溟老师认识，还十分熟稔的样子？
“沧老师，您和她……”
“你再测一次给我看看。”
沧溟无视工作人员的话，示意程十鸢站到新的设备上。
程十鸢没有异议，站了上去再测了一次，结果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SSS级的精神力，零级的异能。
“你的天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恐怖。”
那时在修真大陆，她比他小了一百来岁，修为却超越了他。
那时他就觉得程十鸢以后定然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现在到了星际，换了个修炼系统，她还是如此。
就连他的精神力也只有SS级，而她却又SSS级。
整个星际，除了那位最高指挥官，也只有她了。
“程十鸢，通过核验。”
沧溟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当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
他开口了，没人敢有异议。
“现在有空吗？聊聊？”
他没有错过跟在她后面和她穿着一样制服的几个人，应该是她带来参加比赛的。
程十鸢颔首，示意他等一下。
让孟鸿云暂时当领队，带其他人做好身份核验等她回来。
随后，和沧溟一同离开了。
一整个广场上的人都看着两人并肩离开，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在这之后，此次参加争霸赛的所有学院都开始查程十鸢的身份。
能知道的只有她是从垃圾星来的，其他的一无所获。
她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身上藏着无数秘密，却没人能窥探一二。
还是那家茶楼。
沧溟应是常客，老板见他来立马带着他进了上号的包间，拿来的茶水也比上次程十鸢来时点的那壶好多了。
至少还能入口。
“看来你在这混得不错。”
程十鸢轻呷一口，放下茶盏，开口道。
“什么叫不错，那时很好好吧，我现在可是联邦学院的老师，我的学生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了。”
沧溟一改刚才人前清贵孤傲的模样，神色张扬，语气间不乏得意。
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自恋。”
程十鸢笑着摇了摇头。
沧溟轻哼一声，姿态傲娇，“我现在和你的地位应该差不多，你有天衡圣宗的上千弟子，我有联邦学院的几千学生。”
说到这个，程十鸢脸上的笑意顿时敛了起来。
“没有上千了。”
气氛陡然变了。
沧溟察觉到她语气的变化，“没有上千了？什么意思？你们天衡圣宗解散了不干了啊？”
程十鸢没心情和他开玩笑。
“都死完了。”
沧溟神色骤变，也不再吊儿郎当的。
“什么？天衡圣宗的上千弟子都死了？这怎么可能？”
当时的天衡圣宗可是大陆第一宗门，高手如云，怎么可能死完了？
“我飞升后，是发生了什么吗？”
唯有这一个可能了。
究竟是什么大的变故，能让第一宗门惨遭灭门。
“魔族血洗所有宗门，天衡圣宗是最后一个，几乎所有同门都在和魔族的大战中牺牲了……”
程十鸢和他简单讲述了下当时的动乱，沧溟越听脸色越沉。
“竟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那你的宗门……”
“还在。”
程十鸢扯出一丝庆幸的笑。
还好，天衡圣宗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