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定。”
手腕被拉住。
裴定脚步一顿，扭头睨了她一眼，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楼小姐每次来得都不巧，我要去吃饭了，如果要汇报争霸赛的事情下午上班时间再来。”
说完，他抬步就要离开。
“我不是要说这个，我是想和你谈谈程十鸢。”
本没打算停下的步伐停住，迈出去的脚挪了回来，看着她的目光幽深。
办公室里。
两人相对而坐。
裴定靠着椅背，姿态慵懒放松，“你要说什么，说吧。”
楼心月凝着他，轻抿唇角。
“自从你外出回来之后就变了，裴定。”
她说。
“以前的你眼中只有联邦，从来没有人入过你的眼。可是现在你变了，你的眼中有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联邦甚至都排在了她后面。”
“你明明知道小叔一直觊觎你的位置，想找你的错处。你现在是把把柄往他手上递，裴定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裴定听着她说完，那为数不多的耐心终于是消耗殆尽。
“我怎么想的，和你有关吗？”
他神色漠然地看着楼心月。
“裴明德想让你嫁给我，你知道却并没有拒绝。你知道你一旦嫁给我，那就是裴明德安插在我身边的一颗棋子，一个监控头。”
楼心月一慌，连忙否认。
“不是的，我没有和小叔联手。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喜欢我？”
裴定冷笑。
“大家都说喜欢一个人不会将他往火坑里面推，会不希望他陷入危险之中。但你呢？楼心月。”
“你应该很清楚你嫁给我之后，裴明德的势力就会更高，这对联邦的稳定有害无益，不是吗？”
楼心月垂下眼睫。
“我知道，裴定。”
她放在桌下的手指扣着掌心。
“但你相信我，楼家是站在我这边的，将来你我结合，楼家就会成为你的势力。你在联邦的位置会更加稳固，没人能威胁你的地位。”
“我还不需要靠联邦，靠一个女人来维持自己的位置。楼心月，你太高看自己，也太小看我了。”
裴定百无聊赖地转着笔。
“楼家不会现在你身后，你和裴明德比起来，你觉得谁才是那个未来有可能能将楼家带着更上一层楼的人？”
“是将来只可能做我妻子的你，还是有可能把我拉下马做最高指挥官的裴明德？这笔账，聪明如你应该能算得清楚。”
他的话，让楼心月彻底沉默了。
是啊。
裴定说的这些她又何尝没有想过，何尝不知道。只是多年夙愿终于近在眼前，让她什么也管不了、顾不得了。
“一定是她吗？”
她抬起头来，视线落在裴定的脸上。
“一定是程十鸢吗？她只是一个从垃圾醒来的，什么都给不了你。”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和其他人一样了，势力、虚伪、利益至上。”
裴定说到程十鸢，眉眼都柔和了些。
“我不需要她带给我什么，甚至不需要她在我身边。我只要能时不时地看见她，和她说说话，她能在我知道的某个地方等我去，就够了。”
楼心月微微睁大了眼睛，“你甚至都不要和她在一起吗？”
“我想，但我不会要求她。”
裴定并没有看她，而是将目光望向远处某个并不聚焦的点。
“她该是自由的，不被任何东西束缚的，也没有任何人和事能将她束缚。”
话音落下，是长久的沉默和一室的沉寂。
裴定回过神来。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还有事，不送。”
他起身往外走。
严将就守在办公室门外，见他出来，楼心月却还在里面。
“老大，她……”
“等她出来，就把门关上。”
“好的，老大，那你现在去哪？吃饭吗？”
裴定‘嗯’了声，“找人去一起吃饭。”
严将立马明白他说的‘人’是哪个人。
除了程小姐能让老大主动去找，还没有哪个人能有这样的待遇了。
以前都是别人来请老大吃饭，老大还不一定给脸去。
现在老大主动找上门已经好几次了。
严将叹了口气。
看来老大是真的栽在程小姐的手里了。
裴定的车依旧停在那家服装店的外面，吃下换颜丹换了张脸才出发去酒店。
程十鸢让那几个孩子都自己出去玩儿了，她独自待在酒店里休息，看看许久未见的电视，玩玩光脑，日子别提多惬意了。
滋滋。
光脑震动了声，来了新消息。
【在哪儿呢？吃饭了没？没吃来店里一起。】
是沧溟发来的。
【不来，不想出门，在酒店呢。】
【酒店又没什么好吃的，算了那我来酒店找你，等我啊马上到。】
程十鸢扫了眼消息，继续吃着零食看电视。
“咚咚咚。”
没一会儿，房门被敲响。
程十鸢走过去开门，连门外的人都没看清就转身往回走，不想错过电视正精彩的片段。
“来得这么快，都说酒店没什么好吃的，你还来干什么？”
她说完，身后并没有人蝴蝶。
程十鸢脚步一顿，转身看去。
只见站在门外的不是说要来的沧溟，而是没有打一声招呼就上门了的裴定。
“你怎么来了？”
她疑惑了下，但没多惊讶。
今天酒店门口的事情裴定肯定会知道，他会来找她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进来吧。”
裴定听到她的话，这才走进她的房间。
“除了我，还有人要来？”
“啊，沧溟。”
程十鸢不甚在意地回了句，
“他本来叫我去他店里吃饭的，但我今天不想出门就拒绝了，结果他说他来酒店跟我一起吃。”
“你呢？找我有事？和施家有关？”
裴定跟在她身后，视线扫过桌上放着的成堆的零食和正开着的电视。
“不是，我是来找你吃饭的。上次的庆功宴我没吃饱，需要你再补偿一顿。”
程十鸢睨了他一眼。
“今天是个怎么回事，一个个地都来找我吃饭。我上次就说让你多吃点了吧，不吃饱还要再讹我一顿。”
“那正好，今天就我们三个一起吃吧，反正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