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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那你还记得婚约吗?

    “侯爷当年应当还是幼童,自然对我不熟悉。”

    陆薄元刚迈出去的一只脚再次缩了回来。

    “当年我已经7岁,能作诗能策论,如何会不记事?”

    陆薄元确实称得上是一句天才也不为过,若不是老侯爷当年让他藏拙,候府恐怕也会招揽祸患。

    毕竟,胡府就是前车之鉴。

    当今天子过于忌惮臣子了。

    胡若优的心脏猛地一抽,眼神霎时间变得落寞无比。

    “我当年才五岁,深居宅院,薄儿不记得我也是正常。”她还是耐心解释。

    论及胡府,胡若优挥挥手示意这些下人都先下去。

    陆薄元顺势回到桌旁坐下,胡若优给他递上一杯茶,他想也没想接过茶水,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微凉。

    陆薄元侧头去看,却见胡若优匆匆收起手指。

    视线却好似不听话一般,紧紧咬着那细白手指不放,见她握拳,他也忍不住跟着握拳。

    “不可能,我记忆···”

    “当年胡家和你的婚约你还记得吗?”赶在他话音落地之前,胡若优忽然问道。

    陆薄元一怔,表情微微变化,看向胡若优的眼神中满是探究,“婚约?”

    她无声地笑了,只是唇角勾起的弧度略苦。

    “你看

    ,你还是不记得。”

    陆薄元悄然不答,似乎是在思索当年的事。

    “好了,薄儿就算是来请安也应当走了,你在我这屋子里待太久,小心旁人说闲话。”

    “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被她打断思路,陆薄元不恼,只想知道最关键的信息。

    看她默许,他直直问出,“当年若真有婚约,是谁同我的婚约?”

    胡若优抬着头,定定望向他,眼神里水光忽明忽暗。

    陆薄元忽的低下头,“姨娘早日休息,明日我让管家送账本过来。”

    说着,就急不可待的带着自己的随从走了,仿佛这小院中藏着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见他彻底离开,胡若优表情变了变,最终定格在得意的微笑上。

    胡家确实有婚约不假,但是出事的时候她才五岁,好多事情都不记得,那婚约是同谁她也不清楚。

    至于陆薄元的猜测,她可没有回答不是吗?

    “你就想去吧,今天都别想睡觉,还把我送到鸡鸣寺祈福,你也别想舒服!”

    可是他也没清闲多大一会,就听见院内人生嘈杂,不大的院子陆陆续续进来好多人。

    胡若优急忙出来看,却被眼前的景象震在当场。

    只见管家带着十几伙壮丁

    ,每人手上都搬着一个箱子。

    那箱子看着极为沉重,这些年富力强的小伙子都在呼哧呼哧喘着气。

    “这是什么?”

    春桃站在前头,蹙着眉指着胡若优面前这些箱子问道。

    “真当我们芝兰院是杂物库房了?什么东西都往这搬还得了?”

    不用管家回答胡若优就猜到这里面装着什么了。

    牙齿上下磨动两下,“好啊陆薄元,你倒是会报复!”

    “春桃姑娘,这是小侯爷让我们给胡夫人准备的管家的账本。”

    春桃愣了愣,看着满地的箱子,咕噜一声吞下口水,“这么多全是账本?”

    “都是账本。”

    管家点头,对着胡若优笑了笑。

    “这些账本到几年前?”

    这么多账本显然不是一两年能积攒下来的。

    果不其然,“这些是近十年的账本了,每月一本。”

    管家将手里的箱子放下,对着胡若优露出一算得上是谄媚的笑容。

    “这些是今年的账本,夫人您先看这些就行。”

    同陆薄元预料到的惊讶和气愤截然相反,胡若优淡淡点头,“账房先生给我叫来,还有管家你也一同来。”

    “春桃让他们把东西搬到西边厢房,以后我在那边看账本。”

    “搬

    好东西其他人就走吧,别在我一个寡妇院里聚着。”

    众人领命称是,只那些仆役之前没见过胡若优,此番看到这样好看的人儿,忍不住的去撇她。

    胡若优立刻转头回房。

    寡妇当久了,她还真有点寡妇做派了。

    不多时,账房先生就被管家叫了过来,两人一起到厢房等着胡若优。

    管家心中忐忑无比,想了很多种情况。

    无非就是这姨娘不会做账,将账本弄得乱七八糟的,不过这先生我也了解,他一定能将账本做得得当,就是麻烦了些许。

    就怕这姨娘太过自信,只听自己的。

    他想着怎么给胡若优收尾,就听到刚进门的胡若优大.大方方坐在案前,顺手拿起一个账本。

    手指翻飞,看图册一般一篇接着一篇翻过去。

    没过多久,她就已经看了三本。

    管家露出一个不忍直视的表情,就连账房先生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管家,今年三月,一月,去年十二月,十月···”她呷口水,“这么多个月份都有大额支出,上面写着是给府内下人发月例,亦或者是买布料等原因。”

    听到这里,账房先生的手心湿润一片。

    管家的额头上也开始冒起冷汗。

    “这笔钱太大,而且数额虽然被你们拆分成各个部分,但是每个月总有这些数字的支出。”

    放下账本,胡若优向后靠去,微笑着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个人。

    “你说,私自眛了主人家的银钱,送到官府去可要定什么罪呢?”

    管家还想解释两句,“夫人,这些钱都是正常开支,我们怎么敢私自眛府里的钱?”

    “是啊,夫人,我们虽然在府里时间很久了,但是也都是体面本分人,不会做这种事。”

    “夫人,您若是不信我们,您去我们住处看看就得了,我们都一身清白啊!”

    账房先生梗着脖子,一脸不忿,似乎对自己受到这样的怀疑而感到侮辱。

    胡若优才不管你是不是收到侮辱,她在云吉班这么些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仅凭几句话就相信别人她可以直接去胡锦俞墓前磕头认错了。

    更何况别人不知道,但是其实她数术极好,当初在云吉班,所有帐都是她做的,看过一变的数她绝不会忘。

    那账目上明明晃晃就是隔段时间就有一样的支出,绝对有问题。

    “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胡若优兴致缺缺撩起眼皮。

    管家终于藏不住真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