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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睿亲王过气了?

    令蕊在藏书楼二楼找书看,蓝贞路过藏书楼时瞥见了石榴、百合,知道令蕊也在这里,她故意走进藏书楼奚落令蕊:“听说睿王侧妃不得太后娘娘喜欢,久未承宠,倒是陆王妃风头正盛。”

    令蕊没理她,拿着书走得远远的,蓝贞又走过去膈应她,“你们合谋算计本公主又怎样?你嫁给睿王爷又如何?独守空房的滋味好受吗?”

    李潇然和皇帝正在三楼的书架上找先皇留下的书,旁边只有太监李伟一人侍奉,他轻声问:“要不要……”

    皇帝摆手拒绝,继续听着她们二人的谈话……

    对气味敏感的令蕊忽然闻到了熟悉的雪雅香气味,李潇然必定就在楼上,他说过他每日都陪着皇上,想必皇上就在藏书楼里。

    令蕊本不想与蓝贞争辩,如果皇上在楼上那就有必要挖坑给蓝贞跳,她合上书道:“肃王殿下恭敬守礼,让人敬佩,原以为肃王妃也是如此。承宠、独守空房这样的字眼,大庭广众之下,肃王妃怎么说得出口!我是否独守空房,肃王妃如何知晓,难不成你是我窗外的蛐蛐,还是你在寿康宫安插了眼线?”

    “我…我如何得知关你什么事,还不是宫里人传出来的。”

    陆宛如是正妃,又得宠,自然不会在太后眼皮底下做这些小动作,太后对宫人们很严苛,寿康宫的奴才定是不敢传这些风言风语。那么就是肃王或者是张贵妃在寿康宫安插了眼线,闲话转而传到了蓝贞耳朵里。

    “睿王爷是肃王殿下的皇叔,是长辈,你一个小辈见了我不行礼就算了,还要妄论长辈宫闱私事,当真是无礼!今日我是来看书的,不想与你计较,请让开,不要挡着我的路。”

    蓝贞不依不饶:“睿王爷位高权重又怎样,这个过气了的叔叔还不是要给新晋的王爷让路。你本就入不了睿王爷的眼,哪天肃王殿下掌了权,必要踏平你们楼兰。”

    令蕊拱手道:“是否踏平楼兰,陛下说了算。仰仗陛下为天下万民谋福祉,我享清福就好,自然不像肃王妃这般操心。”

    “你…你别得意……”

    李潇然在楼上听着手心直冒汗,好在令蕊还算有点小聪明,处处说礼仪,又恰到好处的夸赞了陛下。

    而蓝贞犯了大忌,因为后宫不得干政!她不偏不倚,句句踩中皇家的死穴。她目无尊长就算了,还妄议朝政!刚被册封为肃王妃就如此急不可耐地议论军国大事,有这样的人在枕边教唆,叔侄关系危矣!

    皇帝把书塞给李潇然,重重地踩着楼梯下来,令蕊假装不知情,愣了一下才下跪行礼:“臣妾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萧王妃免礼!”

    蓝贞有些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行礼:“臣妾拜见父皇!”她头压得低低的,声音中带着慌张。

    皇帝弯着腰凑到蓝贞面前问:“睿亲王过气了?肃王掌权便要踏平楼兰?这样的话朕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儿臣胡说的,儿臣知罪,请父皇恕罪!”

    皇帝幽幽地说:“肃王妃好大的架子,你这声父皇叫得朕心里……”

    皇帝没说完就站不住了,眼看要倒下,身后的李潇然撑着皇帝,扶着他的身体,“皇兄,皇兄消消气……”

    太监李伟吓得大喊:“来人,快来人……”

    外面的一宫女们齐齐进来,看到皇帝昏厥过去,顿时一片骚乱,有的凑过去喊皇帝,有的跑去传太医……

    令蕊还算镇定,她帮着李潇然把皇帝放在地毯上半躺着,拔了头上细如金针的金簪扎了皇帝的穴位,又取了腰间佩戴的药草香包递给李潇然,李潇然将香包凑到皇帝口鼻间,“皇兄深呼吸。”

    令蕊扎了几针,给皇帝的手指放了几滴血。片刻功夫后,皇帝眼睛睁开了,深深吸了几口药草香包,一盏茶的功夫后气息便平稳下来,人也清醒了。令蕊拔出了金簪,插在发髻上。

    李潇然扶起皇帝,说:“臣弟送皇兄回寝宫休息。”

    “不用了,扶朕去御书房。你们两个到御书房来!”皇帝拿着李潇然手里的香包,放在鼻子前吸取药味,舒缓气息。

    皇帝走到御书房门口,人已经完全清醒了,他拿着香包说:“皇弟哪里来的香包,吸一吸清凉扑鼻,多吸几口头脑清晰,眼睛也明亮了。”

    “这是福乐公主的药草香包,皇上要是喜欢,臣让她再做几个香包呈给皇上。”

    皇上看了看旁边的令蕊,令蕊弱弱地说:“我可以把药材写下来,皇上让太医院照着配就行,我绣的香包王爷都嫌弃,还是不去污皇上的眼……”

    皇帝微微一笑,“你有自知之明,倒也实诚。”

    皇帝和李潇然进了书房,令蕊和蓝贞在门外候着。

    蓝贞害怕自己被罚,命身边的婢女去请婆母张贵妃来救她。

    张贵妃母子得到消息,急匆匆赶来,看见蓝贞在那里跪着,战战兢兢地,便猜到了几分。

    太监李伟拦着说:“皇上和睿亲王在里面议事,请贵妃娘娘和肃王殿下稍候。”

    贵妃急切地问道:“公公,发生什么事了?肃王妃为何跪着?”

    李伟犹豫了一下,道:“贵妃娘娘,您还是等着皇上召见吧!”

    张贵妃母子一惊,料定没好事。

    皇帝坐在龙椅上问:“皇弟对于此事怎么看?对于肃王有何看法?”

    “这件事往大了说是国事,其实不过是家事。臣就以一个叔叔的身份来剖析一下。李松比李钰大几个月,钰儿出生后得到所有人的宠爱,李松便被忽视。张贵妃教导孩子很严格,时常带着他在太后跟前听训,他一直板着,喜怒不形于色,也不与人亲近。钰儿跟他截然相反,看到好东西会主动跟臣要,跟臣也亲近。而李松与臣素来不够亲厚,他中规中矩,恭敬守礼,挑不出什么错处,今日之事臣并不觉得出自他之口。即使,万一…他失言,可谁家的孩子不犯错?皇上不妨再观察一段时间,不可因为外人的几句话矫枉过正,伤了父子情分。”

    皇帝点头,“嗯,你说的对,朕今日一时气急了。皇弟以往性格内敛,如今肯说这番中肯的话,出乎朕的意料。”

    李潇然苦笑一声说:“臣还不是经常被那福乐公主气得要死,被整得没脾气。”

    皇帝笑了笑说:“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萧令蕊知礼守礼,临危不乱,还会医术,难能可贵,是个好王妃。让她进来吧!”

    李伟连忙去通传,令蕊进来屈膝行礼:“皇上您找我?”

    “福乐公主,对于兄友弟恭和功高盖主,你怎么看?”

    令蕊看李潇然的脸色,皇上这是在挖坑给她跳,这个问题无解,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令蕊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回答:“皇上,臣妾不懂政事,也知后宫不得干政,皇上既然问起,臣妾就说说我父亲和国君舅舅之间的事。我父亲与国君舅舅是表兄弟,我母亲是国君舅舅的堂妹,我父亲本就手握重兵,我外祖父去世后,楼兰国大部分兵力到了我父亲手中。为防止被猜忌,君臣反目,我父亲主动交出兵权,在兵部挂了个闲职。而后专心经营我祖母留下来的皇家产业,楼兰国的皇家商行我家和楼兰王室各占一半的份额。舅舅感念我父亲母亲的恩德,对我兄长委以重任,与我家定下亲事,许我做楼兰王后。舅舅也大度,从不听大臣挑拨,怀疑我父亲。一旦起了战事,舅舅便派我父兄东征西战,战事结束后我父亲主动交出兵权,回家与我母亲打理商行的生意。君臣和睦几十年,从无反目和猜忌,跟亲兄弟一样。”

    皇帝连连点头,“嗯,你舅舅与你父亲君臣和睦,你母亲也功不可没。你说朕为天下万民谋福祉, 你享清福,这是谁告诉你的?你父母有没有提到过朕?”

    “为天下万民谋福祉是我父亲母亲教的,我母亲时常提起,大唐皇帝陛下雄才大略,智勇无双,文武双全,温文尔雅,翩翩君子,灿若星月!皇上的风采见一面便终身难忘!”令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把皇帝逗得开怀大笑。

    李潇然抿着嘴笑。

    皇帝笑过之后说:“你这个鬼精灵,朕不能被你忽悠,皇弟带她回去,好好调教。”

    “是,臣告退。”李潇然松了一口气,带着令蕊出了御书房。

    与张贵妃母子互相问安后,李潇然和令蕊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张贵妃母子在门外候着,太监李伟通报后,皇帝避而不见,让她们回去闭门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