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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朱祈年和凌云走出了大牢。

    二人都嫌弃捂鼻子,试图隔绝对方身上难闻的臭味,站在太阳下,手放在眼睛上挡着阳光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来。

    突然,前方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闹哄哄的朝这边奔跑,二人躲闪不及,在乞丐圈里被撞来撞去,将二人撞的七荤八素。

    待乞丐们跑远,凌云才发觉自己手心里有异物,再不敢耽搁迅速拉着他寻了一间客栈住下。

    待二人看完手心里小纸条上的内容时,都不自主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北晟的第一场雪从无边无际的空中飘下来时,上上签酒楼举行了隆重的活动。

    依街摆开几十张桌子,举行大胃王比赛。

    活动隆重异常,在城内掀起了如火如荼的狂热气氛。

    消息传播的飞快,一时间北晟城门进进出出的人多了几倍,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就是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朱祈年二人顺利的出了城。

    又过两个月,辞旧迎新,迎来了喜庆的新年。

    大年三十,柴晚月宴请酒楼的伙计大吃一顿,发了最后一个月的工资和年终奖,又安排下一些事情,从大年初一到正月十五这半个月,酒楼正常营业,工人工资翻三倍。

    此言一出,伙计们的干劲儿更大了。

    柴晚月回去的时候想要一个人走走,先遣家丁和丫鬟回去了。

    她抬头,脸上凉凉的,原来又下雪了。

    雪花纷纷扬扬的下个不停,由小及大,如苇花、似鹅毛,飘飘荡荡落的到处都是。

    街上行人不减,林立的小摊跟前三三两两的人挑拣着东西,极目远眺,白雪黑夜红烛完美交融,令人心寂静。

    她穿过街道,行至拱桥之上,撑着栏杆往远处望。

    心里思绪万千,这已经是她穿过来的第三个春节了。

    往事如烟,荡然无存,她只往前看,朝前走。

    她正欲离开,忽听身后一声淡雅俊逸的男声裹挟着雪花传至她的心间。

    “娘子!”

    在声音传进她耳中的一瞬间,她呼吸一窒,脊背僵直,抓着栏杆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颤抖……

    她下意识就想要逃,可脚像扎了根似的竟挪不动半分。

    呼吸间,朱祈风已至她的身后,不由分说的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

    温热的气息在她耳朵里来回扫荡,弄的她痒痒的,有点难受。

    “娘子,和我回家,好不好?”

    柴晚月想要挣脱他的怀抱,挣扎了一会儿,无果,似乎朱祈风搂她的力度更紧了。

    “和你回家做什么?同别的女人一同服侍你吗?我告诉你,我做不到。”

    男人轻笑,蹭了蹭她的颈窝。

    “你笑什么?你还来寻我做什么?”

    “你是我的妻,我自然要将你带回家。”他说的理所当然。

    柴晚月想起他府里的黎清徽,心里没来由的就窜起了一股无名之火,使劲儿挣脱他的怀抱,同他对视,眼睛里全是怒火。

    她攥紧了拳头,怒瞪着他,声音拔高了几分:“朱祈风你早就知道,我从始至终只将你当做我最爱的人的替身,你有你的生活,我亦有我的选择,咱们两不相欠不好吗?”

    朱祈风瞳孔一紧,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随即笑了。

    柴晚月心里没底,她都这样说了,他为什么不生气?

    朱祈风满目柔情的看着她,每向前一步,便说出一句话。

    他进,她退。他再进,她再退。

    “你不由分说的闯进我的生活,又让我爱上你,在我满心欢喜想要同你共度余生时,你又离我而去,你伤害了我。

    你伤害了我,是不是要补偿我?

    那本首辅就准你用你的真心,你的余生补偿我吧!”

    柴晚月愕然,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他疯了,他指定是疯了。

    柴晚月不死心的提醒他:“我说你是替身……”

    “是不是替身,咱们心知肚明。”

    柴晚月又震惊的后退一步,不敢置信他的变化。

    “我心里爱着的那个人不是你……”她被他逼的一直后退,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没有站稳,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翻。

    预想的疼痛没有来临,反而腰间又被一双大手禁锢。

    二人贴的如此近,朱祈风的得寸进尺几乎已与她鼻尖凑鼻尖。

    这下,柴晚月真是退无可退了。

    “我知道,你现在爱上我了。”

    “啊?呜……”

    铺天盖地的吻朝她袭来,几乎压的她透不过来气。

    “呜……别……”

    越是挣扎,越是激烈,到最后,捶打他胸口的拳头再也没有力气提起来时,才被他放开。

    她一张脸羞的通红,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娘子……”

    “别叫我,我和你势不两立,哼!”她嗔怒的瞪了他一眼,落荒而逃。

    朱祈风的眉眼一直挂着淡淡的笑,两手抱胸,闲适的倚着桥栏杆不住的傻笑。

    即使身上落满了皑皑白雪,也犹未察觉。

    “其实,那天你说的话为夫都听到了。”

    他听到她说,自己不是替身。

    他听到她说,她爱上他了。

    他曾在梦里去过关于她的时空,目睹她的半生,还曾参与过她过去的生活,虽然她不知道。

    但是,他答应了那个人,好好爱她。

    他一直都知道,他不是替谁在爱柴晚月,而是他真的爱上她了。

    朱祈风神情愉悦的回了上上签酒楼,一个人颇有兴致的自饮自酌。

    柴晚月跑回府里时,恰巧春泥在门口向望,看到她回来,小跑着迎上来。

    “姑娘您终于回来了?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是哪里不舒服吗?”

    柴晚月经她这么一说,感觉脸上更烧了,几乎是半捂着脸回了房间。

    小三秋看到娘亲回来,冲她张着胳膊咿咿呀呀个不停。

    柴晚月抱起孩子逗弄他,试图缓解自己的尴尬,吃年夜饭时几次走神也不知。

    孩子总是不大有精神的,吃过年夜饭玩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春泥想要陪姑娘守岁,可是她伤势刚愈,柴晚月几番喝斥她回去睡觉。

    春泥向来对姑娘言听计从,不情不愿的去睡觉了。

    周围太安静了,柴晚月围着炉火,将头埋进臂弯不知在想着什么。

    周围静的可怕,她更无心睡眠,一个人守岁有什么意思?

    柴晚月站起身,一个人又回了酒楼。

    她想,她得找点事做做,否则会继续胡思乱想。

    她刚进入酒楼,正好和在大堂内自饮自酌的朱祈风四目相对。

    她怔住。

    “既然来了,坐下喝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