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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猜测

    深夜,姜绾和孟迟留在李长安的营帐,听他细说了他原本的计划。

    听罢之后她只能感慨,李长安在拿到要成骏雄出征的诏书后,果然是病急乱投医了,他唯一保持住的理智都用来把他们叫过来了,幸亏他没有直接悄悄一夜领着全营走光。

    “照你的办法,恐怕还没进邵州就露馅了。”

    也不看这一路有多少关卡,随便一处没留神暴露了,就是极大的麻烦。

    李长安不死心,“不会,我们一路轻易不会入城镇,若是绕不过去非要进城,将军的鱼符在我手上,只要称病让他们见不着人就行了,大不了我一路备个空马车,将军又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西北情况危急军情不得耽误,晾谁也没这个胆量非要留人。”

    “不行,你也不想想,既然有人不顾将军性命也要让他去西北,这一路不知多少眼睛盯着,就等着纠出错来,怎会轻易让你躲过去,一辆空马车,亏你想得出来,我还是哪句话,你就是亲手将把柄往人手上塞,不要都不行。”孟迟被李长安气坏,直接否决了他的想法。

    “你要是不怕有人拿住这个参将军一个抗旨不尊,你就去!”

    李长安哼了一声,别开头,“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难道就要照着他们说的去做,让将军以身犯险?我做不到,其他将士也不会答应的。”

    “句句你都要反驳,你有更好的法子?”

    孟迟顿住,半晌道:“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玉夫人是不是与安平长公主交好?安平长公主得太后疼爱,也与圣上亲近,先皇的几位公主都去和亲了,只有安平长公主一直留在京城,若是让玉夫人去……”

    “去找安平长公主?”李长安嘴角一挑,讥诮道:“你当玉夫人为何独自留在京城撑着偌大的将军府?将军连个孩子也没有,唯一在乎的也就只有玉夫人,这些年跟夫人聚少离多,你以为是他们远一点?看着交好的不过是握在手里的把柄罢了,要是有用,诏书就不会送来郴州了。”

    二人都沉默了,姜绾听了一些,他们俩都太过担心成骏雄的身体,又对诏书心生不满,不过是一个直接显露了出来,一个按捺在心里罢了,说到底都是关心则乱。

    “或者可以让成将军去西北。”

    姜绾才说了这一句,李长安就瞪了过来,“他身体不宜带兵打仗。”

    姜绾无奈,“我没说让他带兵打仗啊,我说的是他可以去西北。”

    “宿老不是说了么,他若跟着照应,能到得了,只不过你要另外带上别的军医同行,他顾不了两头,这不是已经很明显了么?”

    姜绾见李长安还没反应过来,让他屏退左右,干脆直接道:“你别一心扑在诏书上,拘泥在文字上做什么。不是只有去打还是不去打这一条路。他可以去,然后你打。”

    “你不是能代替他上战场么?这不是有十日的时间差么?”

    “你,点上你要带的人,两日后走前面,晚上个七八日,我和宿老带上将军启程,一路上我们正常走,你赶快些,到了那里速战速决,等我们到了战事接近尾声,不行么?”

    李长安沉默了,半晌不做声,孟迟推了他一把,“怎么不答,不行么?”

    李长安没按住嘴角,扬了起来,“行。”

    “你们当大夫的脑子还挺好使,我怎就没想到,我这就去安排。”

    李长安丢下姜绾和孟迟,忙不迭地安排去了,姜绾揉了揉额角有些困倦,孟迟见状,立即绕道她身后,给她接着揉,“可是困了,都是李长安,自己糊涂还把我们拖着来这儿听他吵闹。”

    “回头让他把赢了得的赏赐都拿出来,不要跟他客气。”

    姜绾摇头不语,李长安那里是糊涂,他就是又急又怒才一头莽着往前冲,换成别人他岂能不如平常冷静,还用得着她来出这个主意。

    “我不累,你去跟李长安他们一起商议做些准备吧,到时候你不跟着他们一起先走?”

    姜绾觉察出孟迟内心的想法,干脆替他说了出来,“你记成将军曾于你有难时相助,也放不下李长安这个状态上战场,还是跟着去吧,且阿尧他入营才不到半年,你在我总能放心些。”

    孟迟手一顿,他的确是想去的,只不过有些放心不下她,去西北很远,要分开很久。

    听她主动提出来了,有些迟疑,“我……我若是去了,你在溪台山……”

    “我也去。”姜绾微微仰头,握住他停在她额角的手,“我会陪着宿老一起,走在后面。”

    “这一趟我和宿老同去,把握更大些。”

    姜绾从给李长安出这个主意开始,就做了如此打算,“我既是营中军医,应当要去的。”

    孟迟想也没想就不赞同,“不行。”

    他将姜绾拉起来,认真看着她的眼睛,“去西北不是闹着玩儿的,你若是担心阿尧,我会替你照看他。绾绾,你留在郴州等我回来。”

    看劝她不动,他又摆出小玥和阿阮他们,“你若是不在,小玥和阿阮他们怎么办?还有那些孩子。”

    姜绾知道孟迟是担心她路上遇到危险,但她心中隐隐觉着她留在郴州才是最大的危险,这种猜测目前没有实证,只是她一直以来觉察危险的一种本能,她试着跟孟迟解释,“不知你能不能明白。”

    “我总觉得这次成将军被诏令调去西北,不仅仅是针对他。”

    “若真是你们的圣上想要他的命,实在太过简单,更有兵不血刃的办法,比如把他调回京中卸了他的兵权再降其他的罪责,远比给他一拨人马,放他去西北来得稳妥。”

    “但你们圣上为何要这样做?我都能看出成将军许是有意解甲归田,他在郴州这么些年并没有大肆屯兵,郴西营除了几个跟了他多年的老部将忠心耿耿,也并非密不透风,他在郴州的动向上头并不是不知道,他不是什么威胁。你们的圣上实在没有必要拿他的命,一个没有拥兵自重,又中毒身体抱恙的老将军的命要来做什么呢?”

    “所以,想要调他离开郴州的另有其人,成将军在郴州,近来护着的,不就是你我?他走了,暴露在此地的,也就是你我。”

    “我只是隐约有些觉得,这动静略有些熟悉……可我眼下也没有什么证据,若真叫我猜着了,我跟着一起走不在此处,溪台山反而安全,若没猜着,那我离开郴州,对溪台山就更不会有什么影响。”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