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
敖霸察觉到了姜恩话语中的言意，他活着对于这个见证过他杀戮同胞的后辈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让他活着只是因为维持世界的秩序罢了..
一百年啊..
足以让一个沾满鲜血的侩子手打造一个至善至仁的救世主形象。
这个世界终究是强者的天下啊...
姜恩心中五味杂陈..但心中还是不得不承认现在这个世界需要敖霸的存在..
没有他，狂妄肆意的龙族就不会受到约束...
妖族，魔族同样已经虎视眈眈的望着人族了,但凡龙族继任的领袖不再对人族抱有善意..那么一百年前人族惨状将会再次重演..
他可不认为现在敖璎珞和敖才对他有多大的好感，一路上对他彬彬有礼只不过是这位老龙王的命令罢了..
中州不是一百年前的中州，东域自然也不是一百年前的东域..
没有死社稷的君王和超脱的天才，目前最为弱小的人族肯定会被这些外族瓜分干净.
但姜恩不会原谅他..他并不会因为敖霸做的这些事而对他抱有多大的好感，侵略者在侵略别人的时候那股恶臭味就注定洗刷不掉了..
“我有一个问题，百年前的那位英雄，在那场大战中就死掉了吧。”这是姜恩和江念柳曾经讨论那些宗主画像的疑问..
敖霸见姜恩敢于直面他甚是欣慰...无关姜恩原不原谅他..看到人族再次升起的冉冉之火证明人族有能对抗未来危机的能力..
“是啊...那位天才，我穷尽一生都无法逾越的天才，就这样败在一个未知的敌人手里..”
“那天我遇到了他，被他所向披靡的剑气吓得仓皇逃窜..攻打人族的想法在那一瞬间消失干净，可以说只要那位天才还活着，人族现在的境遇要比现在好很多..”
“我抛开了一切，逃离了剑宗，来到了一个半山腰下..在一个山洞里找到了一个蜷缩在山洞里的孩子，是的，那就是你们前任宗主..”
“因为当时过于慌张我竟然忘记杀了他...”
前任宗主..姜恩总算知晓为什么前任宗主要跟龙族不死不休了..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觉得他对我没有半点威胁..我本想在山洞中修复伤势..可估计是龙族天生洞察能力强大的缘故，我感受到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气息。”
“接着你提到的巨眼就出现了..我和那孩子被那只眼睛吓得不能动弹..直到剑宗的厮杀声停止后，我仍不敢上山探查..可你们前任宗主不依不挠的拽着我上山..”
说到这儿敖霸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微微笑着，可这笑容转瞬即逝。
“那个孩子无论是胆气还是天赋都远高于我..”
“只是..这个世界的秘密比我们想的要深许多..我想他小时候看到的东西对他造成的刺激实在是太深了，以至于长大后找到真凶的执念过于浓厚。”
“所以...过早的夭折..”
“本来..你们前任宗主也是不逊色于那位天才的人啊。”
敖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刚才的内丹已经被他完全吸收了，这时候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他接着说道：“那场大战后仍有几个像我一样走运的家伙活了下来，在见证了天穹大陆真正的敌人后，我们停止了内斗，将胜利让给了人族，让那时候悲观的人族升起活下去的希望..”
“为了巩固人族活下来的决心，我们花费大量天才地宝和你们剑宗的一些人打造了一个跟真人相差无二的傀儡..”
“和我们合作的剑宗的人选择共同隐瞒这个秘密...一百年了..现在知晓这个的，真的不多了..”
“知晓这件事的魔族上一任王离开后才继任数年就因为伤势死去，还有一些人现在不知道还活不活在世上。”
“为了不引起大陆的恐慌，我们把这个消息隐瞒了起来..一直到现在..”
敖霸脸上升起一抹疲倦，他坐在软榻上..示意他也上来..
一旁的兄妹和老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到敖霸的举动姜恩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也不断地拔高..
“哎哟，我的这一把老骨头啊，最近身子是越来越差了。”
敖霸自嘲着，但这话何尝又不是对姜恩说的呢？
姜恩自然也猜到为什么敖才要带他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找龙王的原因..敖霸这样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他的身体或许出现什么问题了..
“你还想知道什么？问吧，如果还没想出来就先吃些东西，叫敖才备点宴席..再晚些我还要带你看些东西。”
敖霸轻眯双眼，他并没有在姜恩面前摆架子，就好像两人只是普通的忘年交。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南域究竟有什么？”
自从来到天穹大陆后，姜恩就一直对南域很好奇。
为什么这里有很多人就好像完全忽略了南域一样，有不少地方都不知晓南域的存在，在他们的认知中南边只有龙族，甚至有不少人认为龙族就是南域...
南域这个概念还是江念柳给他灌输的..
敖霸看出了他的疑惑。
“南域这个地方的消息我可以告诉你，但你现在不要对那里抱有任何探险的想法..我推断你们上一任宗主很大概率也是因为南域才过早离去的..”
上一任宗主的死因姜恩在剑宗的藏书了翻到过..过劳而死..
听龙王的说法看来上一任宗主的死因还另有蹊跷..
“黑气是出自南域的吧..”姜恩问道。
关于姜恩知道黑气敖霸并没有多少意外..他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说道：“南域和其他四域不同..它好像存在意识..”
“意识？”
“是的，意识..你难道没发现吗？天穹大陆已经诞生许久，其他四域基本都被探索完了，唯独南域的信息现在收录的却这么少。”
“而且龙族在南域附近的海域生活了那么多年，关于南域的情报也不多..”
说到这儿敖霸神情有些凝重..眼中全是对南域的忌惮..
“我也是活了数个春秋，经历的事情也不少，或许是对南域的事情特别上心，我总会记下来不少事..”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自己对南域的印象好像逐年减少，总是要翻一下自己以前记下来的东西，看着上面的东西，完全没有印象，就好像..就好像这些东西不是我记下来的一样..”
“按道理修士的记忆不可能那么差..所以我问了一些知晓南域消息的一些人..”
“你知道吗？姜恩？”
“有很多人，已经完全没有半点印象了。”
敖霸的话让姜恩一下子毛骨悚然..仔细回想一下，南域在自己脑内的印象竟然空前的模糊..
他自认为自己也是一个对南域上心的人..
所以这说明什么？南域在消除其他人对他的认知..
所以南域里到底有什么..
“这些年我们对南域也探索了不少，想必你在你师尊哪儿也了解了许多..死的死，伤的伤，在消耗大量各族最顶尖的高手后，我们对南域的探索连三分之一都没达到..”
“南域那儿危机四伏..甚至一花一草一叶都可能对你造成伤害..”
“但我们的努力是有成果的..南域深处..一定藏着一个不为认知的存在。”
他看向姜恩：“和那个巨眼有没有关系还不好说..”
聊得都是一些比较沉重的话题..今天说的有些多，姜恩需要再消化一下...反正还要在龙宫呆上一段时间，敖霸说自己有问必答..
随着老龟胆战心惊的把他们送出了敖霸的住处..姜恩又再次看到了这个奇特的海底世界..
敖才和敖璎珞一路上都好奇的看着他，但都很自觉地没有去问...
一直到了他的住所..一个和外面一模一样的宅子..
姜恩一直还以为会住在大蚌壳里面呢..
敖才稍微说了一些有需求就找他这样的话就以公务繁忙离去了..
“喂，你怎么还不走？”
姜恩朝着一旁的敖璎珞，她此时竟很难得的没有玩那部防水手机..
“父王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啊？”
她终究是太好奇了..好奇父亲为什么没有惩治他，莫非真要让他入赘？
小女孩的心思还不好猜？
“你父亲叫我娶你，说你是个好女孩..就这些，满意了吧。”
他躺在床上，刚才事情想的过多现在头疼的厉害...
“切，我..我才不信呢。”
小萝莉奶声奶气的说着。
看到她这副模样姜恩就像捉弄一下她。
“你语气有些慌了，是真的哦，我在考虑怎么拒绝才好呢，唉，说到底还是实力太差，怕得罪你们龙族..”
他散漫的说道，这在敖璎珞的耳朵中就好像扫帚男嫌弃她..
“我不信。”
“不信算了。”
姜恩一句话差点气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