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黄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牵扯。
正好江知间回头看她，白黄不露声色的打了个手势。
小江大人挑了下眉毛。
丫鬟送上热茶，茶尖清脆。
江知间问了董庆元几个问题，董庆元叹了口气。
“不瞒江大人说，褚儿从小娇惯，我忙着生意，不怎么管他。”
言下之意对于董褚常去的地方和交友并不熟悉。
管家带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人，后边是短打打扮的护卫。
董庆元急忙招手，“小石子，你快告诉大人，褚儿平常爱去哪，可有得罪了什么人。”
小石子是董褚贴身伺候的小厮。
昨个身体不舒服，董褚让他在家休息一天，没想到夜里就出了事。
他眼眶通红，“老爷，少爷平常就爱去茶楼喝个茶听个曲，要不就是看人家斗蝈蝈，没得罪过任何人。”
管家在一旁搭腔，“是啊老爷，少爷是个懂事的孩子。”
这么一说，董庆元又开始深呼吸。
他就这一根独苗，如今遭了毒手，让他怎么接受。
白黄端起茶盏，借着喝茶的空，快速瞥了一眼会客厅里站着的护卫。
她突然开口，“董少爷去过翠云阁吗。”
小石子低着头看不出表情，护卫脸上可精彩了。
董庆元自然知道翠云阁是什么地方，他犹豫片刻，问跪着的小石子。
“少爷真的去过？”
董褚年少有钱，便是去逛窑子也实属正常。
小石子无奈点点头，他刚刚之所以不说，也是想给死去的董褚留些颜面。
若是叫外人听见，难免怀疑董褚的人品。
“但是老爷，少爷就是去找莲儿听曲，他没做过别的。”
“莲儿？”季若风终于听到熟悉的名字，开口问了一句。
小石头扭头看他，抽抽鼻子，“莲儿和少爷年纪差不多，唱曲可好听了，少爷看她可怜，便偶尔过去给她捧场。”
“前几天莲儿死了，少爷不开心，总是喝闷酒，都怪我，我昨天要是跟着少爷就好了。”
小石子往自己脸上抽了两巴掌。
董庆元顾不上他，急忙问江知间，“江大人，这莲儿与我儿的死有关系吗。”
江知间摇头，“案子还在调查，莲儿死的那天晚上，董少爷去了翠云阁吗。”
小石子嗯了一声，“少爷虽然爱玩，但从不在外过夜，那天我们走了之后，听说莲儿又接了个客人。”
“第二天就死了，少爷就是因此觉着那天他要不走，莲儿就不会出事了。”
如此说来，董褚的人品倒是不错。
江知间心里有了想法，抬头看向站成一排的护卫。
“昨天董少爷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半夜一个人出现在第六巷子口。”
江知间确定自己抗尸体的时候没见到其他人。
他一开口。
董庆元面色难看，“对，我花银子雇你们来就是保护少爷的，你们怎么能让少爷一个人出门！”
护卫里边有个年长的。
往前走了一步，冲着董庆元抱拳行礼，“回老爷，昨天晚饭之前少爷就回院子了，之后少爷没说要出门的事。”
他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董庆元还想发火，白黄声音淡淡，“不是说是董少爷从来不在外过夜吗。”
江知间迅速接话，“昨夜出事时间大概在子时。”
护卫们没说谎。
董褚一定是先回家，后来自己偷跑出去的。
那他究竟是去做什么，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线索到这断了，江知间感觉董褚或许是个突破口。
他深吸一口气，“董老爷，可否让小石子和护卫们把董少爷常去的地面及常见的人写下来。”
“时间越近的越要详细。”
董庆元立刻吩咐丫鬟准备纸笔。
下人们拉来长桌摆成一排，江知间靠在身后的廊柱上。
董庆元从一旁过来，“江大人，我能去衙门看看褚儿吗。”
他说着就要落泪，“是我这个当爹的不好，我不能让他孤零零的躺在衙门里……”
江知间看不惯男人哭，不过理解董庆元当爹的心情。
他拍拍董庆元的肩膀，“董老爷放心，等会叫你一块回去。”
董庆元点点头，着人去准备棺材，事发突然，他有些措手不及。
白黄不知道从哪出来的，和江知间靠在一块，似乎是无意提了一句。
“董老爷，这些都是装酒的罐子吗。”
董庆元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虽然不知道白黄的身份，她是跟江知间一块来的。
就回应一声，“是装酒的罐子。”
白黄有些好奇，“订做的吗，还是随便买的。”
看她有兴趣，董庆元示意管家去拎一个空的过来，解释。
“不算订做，廿四巷子是专门做罐子的一条街，董家的罐子都是从张记买的，因为每个月的数量大，都是张记送货上门。”
“姑娘是觉着有什么不对吗。”
江知间把罐子接过来，两个人同时探头看洞口，脑袋撞在一块。
就听着碰的一声。
小江大人空着的一只手立刻替白黄揉脑门，“没事吧白姑娘，疼不疼。”
白黄眼泪花都出来了。
江知间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脑门怎么这么硬。
好在掌心温热，那阵子疼过去就好了，她有些不自在的往后仰，“没事。”
“张记，是开棺材铺的那个张记吗。”
董庆元站在原地，“倒是听说张老板有个棺材铺，是以前的买卖了，他不怎么过问。”
“姑娘要是想知道，我让管家去问问。”
毕竟都是老主顾。
也能说上话。
白黄摇摇头，罐子看着平平无奇，棺材铺里约莫是张五随手拿来装东西的。
她示意江知间放下罐子，“不用，董老爷去忙吧。”
董庆元虽然不理解，一拱手，还是先去安排了。
廊檐下只剩他俩。
季若风看着小石子和护卫写字。
江知间双手环胸，看着桌子发呆，白黄抿抿嘴，“你觉着，董褚的死会和莲儿张五有关系吗。”
姑娘与他离的近，身上有种似有若无的香。
江知间手指捻了下指腹，摇摇头，“好像有牵扯，又好像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