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娘子邀请白黄和江知间去会客厅里坐。
年纪不大的女娃娃送来热茶。
看着他俩的目光好奇，江知间给了她一个温和且灿烂的笑。
女娃娃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的羞红脸，捏着衣角跑了。
风娘子看的哈哈大笑，“江大人可不能对着我善堂的姑娘乱笑，以后善堂的姑娘嫁不出去，我可要找你的。”
江知间极其自然的给白黄递了杯水。
闻言好奇，“为什么，府城里的好儿郎可多了，善堂的姑娘还要挑着捡着嫁呢。”
白黄瞥他一眼，不知道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
孟景春让人送了糕点，陌生少年拎着盒子放在白黄旁边的桌子上，白黄好脾气的眨眨眼。
“谢谢。”
于是少年也开始往外跑。
风娘子无奈摇摇头，这一男一女都是好姿色，偏偏撩人而不自知。
江知间这会倒是反应过来了。
他无奈摇头，好在白姑娘刚来府城不久，不然这满城的男子，岂不都叫白姑娘迷了眼睛。
笑闹之后。
风娘子整理了一下性情大变的几个名单，除了死在扶月馆密室里的，还有一个失踪的。
“杏儿。”
风娘子思考片刻，“她挺安静的，在善堂也经常帮着干活，对了，她跟小桃玩的挺好，我叫小桃过来。”
小桃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
提起星儿，小桃双手搅着衣袖，“回大人，杏儿失踪前来找过我。”
“她说，她就要去享福了。”
江知间一愣，“享福？她有说跟谁吗。”
小桃摇头，“没听她说名字，但听说是个大户人家。”
江知间抬眼去看白黄，白黄正好也在看他，对视片刻。
小桃怯生生的，“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白黄咳嗽一声，转头，风娘子出来解围，“江大人，是不是那个许彦搞的鬼。”
毕竟扶月馆没出事之前，也算大户人家。
白黄把名单揣进袖子，“风娘子暂时不必心急，许彦已经伏法，起不了风浪。”
风娘子拍拍胸口，“哎，那就好，省的呀，整个府城人心惶惶。”
“江大人，白姑娘，你俩中午留下吃完饭再走呗。”
白黄说还有事。
从善堂离开。
江知间和白黄并肩走在一块。
街上热闹。
百姓三三两两的围在一块讨论早上的案子，说到激烈处，一个个跟亲眼看见扶月馆地下的密室似的。
江知间分神听了几嗓子。
——你们都不知道，当时那个场面尸横遍野血肉横飞天南地北群魔乱舞，那几个姑娘受了非人的折磨，死后都不得安生。
——人皮灯笼的那个姑娘我认识啊，先前还来过我摊子买东西呢。
——谁能想到许彦竟是如此禽兽不如的东西。
……
江知间无奈摇摇头。
路人正好看到他，跟他也熟，一把扯着小江大人过来，“江大人，你给咱说说那许彦呗。”
江知间茫然的眨眨眼。
白黄也茫然的眨眨眼。
怎么眨眼的功夫，江知间没了。
旁边是一张张渴求的脸庞，小江大人摆摆手，“事情已经解决了，就别过多讨论。”
“走了。”
他潇洒背手，马尾扫着后背。
立刻有未出嫁的姑娘双手握拳放在胸口，跺脚，“啊啊啊啊！江大人好帅！”
这次换白黄无奈摇头。
“你觉着，对于杏儿来说，小石子算不算大户人家？”
白黄突然开口。
江知间皱皱眉，就听着身旁的姑娘还没停。
“许彦确实身家丰厚，但说句不好听的，杏儿只是个被遗弃在善堂的女娃娃。”
“便是许彦想娶她，杏儿也要琢磨琢磨许彦是真心还是假意，但小石子就不一样了。”
“他是董少爷的贴身小厮，又得宠，杏儿若是和他在一起，身份上没有多少差距，比在善堂也好过多了。”
白黄叹了口气，“而且幽芒顶的是小石子的脸，小桃也并没有觉着杏儿有什么变化。”
也就是说，杏儿和吉祥如意她们还是有区别的。
江知间回过味。
“倒是有这个可能。”
他忽然一笑，“那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杏儿认识的究竟是幽芒，还是真正的小石子。”
白黄拍拍他的胸口，抿嘴。
“果然还是小江大人最懂我心。”
白黄不过是夸他一句，小江大人红了耳尖，隐隐有往脸上蔓延的趋势。
回了衙门。
江知间带着白黄先去地牢，关押小石子的牢房却空了。
衙役说，案子结了。
董庆元亲自来接的小石子，问了霍大人，也确实没有继续关押的必要。
便将他放走了。
江知间立刻找了两匹马，衙役还奇怪来着，“江大人，可要通知霍大人。”
江知间一甩马鞭。
声音自风里摇晃，“不用，等我回来。”
短短几日不见。
董家庄外边的竹林枯黄一片。
门口停着好几辆大马车，来来回回的丫鬟下人正在往马车里搬东西。
江知间翻身下马，顺手一接白黄。
管家眼尖，急匆匆的跑来，“江大人，您怎么来了。”
江知间单手背在身后，长剑别在腰上，一抬下巴，“这是做什么，董老爷要搬家。”
管家叹了口气，“唉，还不是因为少爷这事，老爷辛辛苦苦一辈子，膝下就少爷这一根独苗。”
“自从少爷出事，老爷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完整觉了，这凶手也找到了，老爷没有心劲，便张罗着把宅子卖了，回乡下养老。”
管家在董家几十年。
自然是要配着董庆元一块回去。
白黄四下看看，“你家老爷呢。”
管家哦了一声，“少爷埋在竹园，老爷这一走，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就带小石子去祭拜少爷一番。”
江知间皱眉，“董老爷回乡下，不带着董少爷的尸骨一块走？”
管家解释，“乡下偏远，老爷说了，少爷肯定喜欢热闹，就不来回折腾少爷了。”
这话听起来很是矛盾。
董庆元就董褚一个儿子，儿子死后，他却不带着儿子的尸骨一块走。
他就不怕董褚的墓园出什么意外。
正巧。
董庆元从拐角回来，身后跟着小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