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黄一脸震惊的看向林鹿。
林师兄双手环胸，表情无辜。
“看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季若风上前两步，郑重其事握着林鹿的手，同志接头似的重重晃了两下。
“林师兄在哪高就，考虑来我们衙门吗。”
“不包吃不包住，但有江大人，可以坑他银子去客来居……”
话没说完。
江知间从后边敲他后脑勺。
季若风眼泪汪汪的抱着脑袋去找白黄求安慰。
白黄假笑，“没事，你挨揍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季若风更加难过。
江知间没理会他，单手握着大荒剑，“我去看看情况。”
衙役在前带路，白黄跟在江知间旁边，后头林鹿悄咪咪的跟上来。
压低声音，“小白黄，人家查线索，我们这样跟着去合适吗。”
白黄瞥了他一眼。
毫不客气的拆穿，“我合适，你中午不是要做饭吗，赶紧回家买菜。”
江知间往旁边看了一眼，语气温和。
“没关系，师兄想去看看就一块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线索。”
只见风雪一顿。
林鹿瞬移到江知间旁边。
雪花再次飘落。
他搭着江知间的肩膀，笑嘻嘻，“江大人说的对，江大人好性子，可成家了，有没有喜欢的姑娘，我给你介绍一个。”
江知间一脸尴尬。
白黄拽着他的头发薅回来，再次认输。
“跟着就跟着，不要多说话。”
文书房里烧着碳。
中年夫妇坐在椅子上，心神不宁。
衙役侧过身子，“江大人，他们就是胡庆的姐姐姐夫，胡静，郑明。”
郑明看着是个生意人。
穿着厚厚的袍子，袖口镶着兔毛。
“江大人，胡庆昨天晚上就走了，他是怎么死的我们真不知道。”
胡静眼圈通红，抽抽鼻子。
“江大人，是不是胡庆在外边惹了什么麻烦……”
郑明狠狠瞪了她一眼，“你那个弟弟，一天天的除了闯祸还会干什么，要我说，他就是活该。”
胡静表情难堪，但看着并不生气。
郑明叹了口气，“江大人有所不知，我这小舅子实属一言难尽。”
据听郑明说，胡庆被家里惯坏了，今年都快三十还没成亲，整日就是流连烟花巷柳之地。
没银子了就回去管爹娘要，爹娘不给就来找胡静。
郑明在府城开了家小饭馆，日子虽说过得去，但也有一家人要养，时间长了难免厌烦。
这次他带着吊丧贴亲自过来。
郑明还以为他是故意找借口来要银子的，家里死了爹娘，哪有儿子出门吊丧的。
郑明一气之下把胡庆赶走了。
夜里两口子还嘀咕来着，别是家里真出了什么事。
正好今天下雪，饭馆不开门。
两口子准备回老家看看，刚起床，就叫衙役带来了。
胡静袖子抹了下眼泪，“要是昨天留胡庆在家住一晚上，也不能有这事。”
郑明也是满脸懊恼。
江知间拍拍郑明的胳膊，以示节哀，“胡庆昨天从你们那走还去了哪里，可知道他有什么仇家。”
胡静想了片刻，摇头。
“江大人，胡庆不着家，我对他的了解也不多。”
想想也是。
胡庆如果真对父母不孝，当姐姐的也不待见他。
江知间点点头，“你们尽量想想，这段时间别出门，在家里配合查案。”
郑明急忙哎了一声，带着妻子离开。
林鹿安安静静，眼珠子直转。
白黄瞥他，“师兄，想什么呢。”
林鹿笑眯眯的，“哦，想中午吃什么，要不给你们炖鱼？还是买只鸡回去？”
白黄和他从小一块长大，自是不信。
四只眼睛对视片刻，林鹿无奈。
“好啦，我就是觉着这次挖心的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应该跟你们说的那个鹿妖无关。”
江知间挑了下眉毛。
林鹿双手背在身后，禅杖上的莲花合起，“第一个赌钱，妻离子散，第二个不孝，父母双亡，杀人的妖更像是在替天行道。”
“但按照你们说的，鹿妖真正杀了的只有邓风。”
江知间把火盆往白黄的方向挪了挪。
林鹿食指点了两下手心，原本并不旺的火苗一窜多高。
屋子里瞬间热了。
白黄摸摸下巴，拽着江知间的手腕子就往仵作房里跑。
“我知道了。”
风雪打湿地面。
白黄双手各夹一张符纸，指尖一晃，朱砂变色。
她抬起眼睛，“胡庆身上的妖力，和给浮尸画胎记的妖力，是同一只妖的。”
江知间和她对视，咂咂嘴，“但血是鹿妖的，所以——”
白黄一打响指，“鹿妖一定见过杀胡庆的妖怪，我们抓到鹿妖问一下就行了。”
林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靠在门柱上，懒懒散散。
“你俩还挺有默契。”
季若风从林鹿身后探出个脑袋，“话说回来，怎么找鹿妖。”
符纸化作灰烬。
白黄看向林鹿，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林鹿默默后退几步，拿季若风挡着自己的脸。
身后一暗，白黄戳他后腰，阴恻恻的，“师兄，我给鹿妖下了追踪术，但追踪术总失灵是怎么回事。”
凉风顺着门口吹进来。
林鹿看着白黄的手，“怎么会失灵，你是不是念错口诀了。”
白黄啧了一声。
“没有，”想了想，“有次寻妖，追踪术竟然指着我自己。”
她一双眼睛清冷冷的。
林鹿直起身子，眉眼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指向你自己的啊。”
不知道是不是江知间的错觉，师兄这话莫名有丝诡异的凉。
禅杖上的莲花瓣盛开。
风雪绕过林鹿，他抬头看天，“追踪术失灵，那就试试别的法子，总会找到规律的。”
说完跨过门槛，“中午了，买菜做饭。”
林鹿消失在衙门后院。
白黄见怪不怪，江知间若有所思。
只有季若风前后看看，不是，江大人他们都不震惊吗！
消失哎！
没了！
往火盆里添了两块碳，白黄蹲下烤手，“如果真是师兄说的那样，邓小阳和胡庆的共同点就是坏。”
江知间蹲在她旁边也伸手，“家里都有姐姐，姐夫都是做生意的，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规律。”
季若风加入烤手队伍，“会不会还有第三个受害人。”
三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查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