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
今个白黄和文鹤只能活一个。
门外敲门的动作越来越急。
祈遇脑袋都快转冒烟了，双眼晕的厉害。
他捂着头，哎呀一声，“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要死要活的。”
这一嗓子吼的厉害。
白黄却没低头，“你把师姐怎么了，我要确认师姐还活着。”
林鹿停下手上的动作。
“我告诉她要想救你，就拿她的命来换。”
林鹿轻笑，“她可是答应了哦。”
安和府城下了冬日的第一场大雪。
白黄和林鹿对视，“你骗了师姐。”
林鹿轻笑，“她信了。”
银碳烧到最后，无人续碳。
渐渐凉下来。
江知间敲不开房门。
耳尖一动。
似乎听到什么，猛的往后退后。
蓝色妖力炸开。
林鹿率先动身，佛莲禅杖在雪花中化为幻影，金色流转，白黄反手抬起生花刀抵挡。
就听一声闷响。
风雪仿佛都停了。
祈遇一手举着椅子，一手拽了下江知间，往旁边跑。
“冷静啊小师姐！”
十二张符纸连成法阵。
白黄如同流星，在和林鹿打的一来一回的同时还能分出心神保护霍府。
江知间瞳孔幽深。
目光看向蓝色光圈。
大荒剑柄上贴了张黄符，江知间拍拍祈遇的肩膀。
不等祈遇反应过来，后背一重，江知间单脚踩着他的肩膀直接飞到半空。
剑光劈开蓝色光圈。
朱砂变色。
他凌空扭身，幽芒急的直蹦。
“林鹿！拦住江知间！”
祈遇这会子也反应过来江知间要做什么。
他好歹是只妖，紫色妖力托起一条长长的彩带。
江知间借力，再次送出一剑。
林鹿余光瞥了一眼，勾唇，脚尖一点半空里的雪花。
原先轻飘飘的雪如同一道利器。
朝着江知间的手腕直接射出去。
祈遇顾着替小江大人铺路，等看到雪花的时候已经晚了。
当即喊了一声小师姐。
白黄扭头，似乎犹豫是不是要去救江知间。
林鹿瞅准机会，禅杖顶端竟凭白生出十二道尖刺，直杵白黄后心窝。
祈遇手上一松。
瞳孔收紧，“小师姐小心！”
背对着林鹿的白黄勾起嘴角，折身一晃，林鹿只刺到一个虚影。
他楞了楞，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漠。
“师兄，你打不过我的。”
生花刀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砍的林鹿猛的往前一扑，不等他站起来，刀刀都是杀招。
林鹿躲闪不及，禅杖应声落地。
白黄收刀，饶是如此，刀气也差点卸掉林鹿的一只胳膊。
而此时。
雪花不等近身，化为雪水。
大荒剑破开半缕妖力。
而在他无名指上，乌金指环散发出一抹流光溢彩。
祈遇反应过来，合计小师姐早就知道江大人不会受伤，原先那副模样也只是糊弄师兄。
幽芒眼看江知间快把文鹤救走，人影疯狂撞击金色。
“林鹿！救我！快救我！”
林鹿半跪在地上，滚烫的鲜血流了一地，他仿佛没听见半空的聒噪。
白黄单手握刀，站在他不远处。
“师兄，认输吧。”
风雪再次降落。
霍府屋顶。
陆招财和蝎尾一东一西，祈遇和落珠守在南侧，白黄站在北边。
成了一个天罗地网的姿势。
林鹿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轻轻笑出声。
“小白黄果然比以前厉害多了。”
剑尖到底破开蓝色光圈。
文鹤的身体舒展，整个人落下来。
白黄托起一抹柔和的灵力，在接触到文鹤的瞬间。
霍府外猛的闯进一道人影。
“那个阿鹤姑娘是假的！白姑娘小心！”
季若风止不住脚步，鞋子打滑，还好落珠扶了他一把。
而在话音刚落。
白黄眯眼，冰蓝衣裙化为鹿角。
她猛的甩手，林鹿反身撑起妖力，一头撞开祈遇。
陆招财反应极快，黑色如同藤蔓，只来得及缠住林鹿的一条腿。
蝎尾扬起鞭子似的尾巴。
林鹿眼神淬毒，一咬牙，亲手折断自己的腿，消失在风雪里。
幽芒眼睁睁的看他离开。
“林鹿！还有我！还有我啊蠢货！”
符纸炸断鹿角。
白黄掌心血肉翻飞。
血顺着指尖掉落，正好和林鹿的血混在一块。
藏在光圈里的文鹤只是件冰蓝色的裙子。
飘飘落在地上。
大荒剑柄上的符纸彻底化为灰烬。
江知间反手插回刀鞘，一手捏着白黄受伤的腕子，一手熟练的往上洒金疮药。
就这还没忘回头问了一句季若风，“若风，你怎么知道师姐是假的。”
许久不见。
季若风穿着便服，或许是跑的急了，他喘了好久才歇过来。
“阿鹤、阿鹤姑娘在我家呢，我刚刚去买包子，听掌柜的说你们回来了，我一猜就是来救阿鹤姑娘。”
白黄没管自己的伤口。
“师姐在你那，她现在怎么样。”
霍二带着下人清理地面。
街上依旧人来人往。
季若风挠头，领着众人往家里走，“我是在十三巷子捡到的阿鹤姑娘，她受了挺严重的伤，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季家养伤。”
察觉到白黄的眼神，季若风急忙摆手。
“白姑娘不用担心，我找大夫看过了，也拿了药，大夫说以后好好养着就行。”
风雪越来越大。
摆摊的小贩收拾摊子准备回家。
地面很快洒上一层白色。
季家门口的石狮子上还挂着两道红绸。
家里没有下人，季若风一手握住铜环，犹豫片刻。
“白姑娘，见到阿鹤姑娘的时候千万别表现的太惊讶。”
白黄还没反应过来。
季若风推开门，小院中间挂了个秋千。
冰蓝长裙的女子背对着众人，斗篷掉在地上。
季若风语气关心，“阿鹤姑娘，外边冷，不是说让你屋里等吗。”
文鹤闻言回头。
众人终于明白季若风话里的意思。
那是一张怎么形容的脸。
坑坑洼洼，满目疮痍。
她看见白黄眼前一亮，随后跟撒娇似的，“小白黄，见到师姐为什么不说话。”
季若风捡起地上的斗篷替文鹤披在肩膀上，笑笑。
“白姑娘大概太激动了吧。”
曾经最爱漂亮的师姐成了这副模样。
白黄眼圈一红，“师姐，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