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废话。你能代表吐蕃人？”文广斜了他一眼。
大耳环脸上红都不红，看样子这家伙是早就习惯吹牛皮了。“你能够代表吐蕃人的话，明天把古斯罗带过来，让他和我谈谈。”
“古斯罗？”大耳环的摇摇头，“我可请不来他。古斯罗是大部落的首领，赞普的后人。他是不会听我的话的。”
“那你还代表吐蕃人？”杨文广一摆手，“别跟我唠叨个没完。大耳环，你可以把我的话传出去，让更多的吐蕃人听到。你告诉他们，我杨文广不是来和你们吐蕃人打仗的，我是来帮你们的！”
“想一天吃三顿饭，每顿都能吃上面饼的，就到我的军营来领粮食种子，学习种植方法；会养马的，来签养马合同；家里有马群的，可以挑一些好马来卖给我的军队。”
“大耳环，你代表不了吐蕃人。不过你可以把和宋军合作的好处告诉吐蕃人，你可以带领更多吐蕃人摆脱贫困，过上能吃饱穿暖的好日子！”
吐蕃人大多数以游牧为生，家里有成群的牛羊和马匹。当然，能够拥有牲畜群的，也都是有钱人，像部落首领一类的。大多数吐蕃人过的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
领种子种庄稼，是那些赤贫的牧民摆脱贫困、填饱肚子最好的办法。
大耳环当然不是穷人。对于穷人能否改善生活，他并不关心。他甚至还想着，穷人如果都能种上庄稼、吃饱饭了，谁还会去给他放马牧羊？他家里的牛群羊群，谁来照看？
大耳环只对卖马、养马感兴趣。对于去宋军报名当兵、领种子种庄稼，他一点儿都不上心。
谈判之后的几天里，来卖马的、签署养马协议的人很多，领种子的人却很少。
杨文广兑现他的承诺，专门派人购买了一大批各种粮食、蔬菜种子，等着成百上千的吐蕃人做他的佃农。哪知道，连着等了五天，来领种子的吐蕃人却是寥寥无几。
难道说，吐蕃人天生就是只适合养马放羊？杨文广对这个是完全不相信的。就算有人不适合种庄稼，但也绝对不是大多数的吐蕃人。这里头肯定有事！
文广让展昭去调查，展昭也查不出来。让范小四派有经验的侦察兵去查，也查不出领种子人数少的原因。
文广回到煕州，把这些情况和范仲淹、包拯他们一起讨论。这几位都是人尖子，脑袋一个比一个管用！几个人坐到一块儿一商量，结果就出来了。问题就出在那个大耳环身上！
肯定是那家伙散布消息的时候，把能够领种子、学习种粮食、可以吃饱饭，这消息没散出去！要不然，领种子的人不会这么少！
杨文广摆下酒宴，招待大耳环等吐蕃客人，名义是庆祝双方合作成功。出席酒宴的除了范仲淹、包拯等一群文官，还有范小四、光头王、朱老五这几位。
尤其是光头王和朱老五，俩人追随杨文广参加大宋军队都好几年了，到现在还是满脸横肉、浑身匪气，看着就不像正经好人。
“你叫大耳环？哈哈哈哈，你知道我叫啥吗？我叫光头王！有意思有意思，咱哥儿俩有缘呀。来，大耳环，陪哥哥走一个！”
“还有我！大耳环，我叫朱老五，和光头王是好哥儿们。你跟他喝酒，也得跟我喝。要不，你就是瞧不起我。来来来，咱哥儿俩也走一个！”
大耳环左看右看，哪边也不敢得罪。左边喝一杯、右边再喝一杯。以为干两杯就完了？这才是刚开始！
杨文广举起酒杯，说了一声祝大宋和吐蕃两国和平。众人干杯。别人都是浅尝一下，大耳环就得那一杯酒全干了。旁边有光头王和朱老五监督，剩一点儿都不行。
又祝友谊天长地久，再干杯；今天天气不错，还干杯。旁边光头王和朱老五时不时的再劝酒，大耳环手不离杯、杯不离酒，一杯接着一杯，不断的喝。
酒量再大的人，照这个喝法也得喝多。很快，大耳环就脸红脖子粗，舌头发硬，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时候，范小四凑过来，又拉着他连碰三杯。旁边的吐蕃人想拦着，光头王一句话，让这人陪着笑脸坐回去，自斟自饮。
“听说你们吐蕃人中，有能耐的人酒量都大，喝酒千杯不醉！你说他喝醉了，不能再喝了吗？”
“我没醉，我还能喝！”大耳环自己端起酒杯就往嘴里灌了。
“喂，大耳环，我问你件事。”眼看大耳环已经喝的口齿不清、眼睛迷离。再喝几杯，估计都得钻桌子底下了。范小四抓紧时间赶紧问。
“杨将军准备的合作项目有好几项，养马卖马的人不少，来领粮食种子的人怎么没几个？”
范小四这话一问出来，酒桌上立刻安静了。在座的吐蕃人吃了一惊，大耳环却是醉眼迷离、大着舌头说出了原因。
原来，领种子这事他只告诉了熟悉的几个人。大部分穷人不知道这消息。大耳环还大言不惭的讲说他的理由，穷人得到种子、种了粮食，他家里的牛羊马群就没人照顾了。
所以，他不能让穷人们都知道这好事。得让他们继续穷下去，继续给他放马放牛放羊、继续给他家当奴隶干活。
原来是万恶的奴隶制在作祟！杨文广虽然厌恶，但是他也无力改变农奴制。吐蕃不是大宋的领土，他也不是吐蕃的国王。
改变农奴制不是轻易就能办到的，其中牵连的东西太多。杨文广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精力。
虽然无法改变农奴制度，但知道了原因，总能想出解决的办法。杨文广和范仲淹、包拯、王安石、司马光这几位大学问家坐到一起商量了两天，办法出来了。
当初的绿林军中，有许多归化兵。各部队都有。如今绿林军改名字成了煕州兵，归义兵仍然存在。他们中大多数都是从事的辅助工作。
工兵营、炮兵营、辎重营，这三支部队里归义兵的人数最多。文广从各部队抽调出三千名归义兵，组成拓荒队，专门开掘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