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内，沈清月正坐在沙发上生闷气，这沈辞凉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明明说离得不远，可到现在还没回来，难道是要住一起？
沈清月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电话“嘟嘟嘟”地响了好久。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沈清月不气馁，又连拨了几个电话，终于，电话接通了。
“辞凉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沈辞凉低头看了眼林木木，正躲在自己的臂弯下熟睡，脸上漫着红晕。
沈辞凉轻轻抽出手臂，将被子往上提了提，给林木木盖好。确认她没被吵醒后，他小心翼翼地下床走到洗手间，关上门。
“今晚不回去了。”
“为什么啊？你要陪林木木是吗？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啊？”
“是我看上的人。”沈辞凉一字一句地说。
此话一出，沈清月炸了。
“什么？你喜欢她？”
沈辞凉嘴角勾了勾，语气带有挑衅和轻蔑。
“怎么？”
“你怎么可以喜欢别人？那……那我怎么办？”
说话间女孩的眸子暗了暗，本来伶牙俐齿的她，现在也开始结巴。
沈辞凉笑而不语，过了几秒，缓缓吐出几个让沈清月彻底绝望的字。
“我只是把你当妹妹。”
只此一句话，寥寥几字，却让沈清月坠落冰地。这么多年，她对沈辞凉的情愫早已超越普通朋友，即使表面近如兄妹，她也固执地默认沈辞凉就是她的另一半。
两家素来交好，沈清月的父亲沈云安看着沈辞凉长大，一直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他也看出女儿喜欢沈辞凉，还和他父亲提过这事。只是那会儿俩孩子还小，只是把这事当做饭后闲聊。
然而，沈辞凉对沈清月向来不上心，他是个懒散惯了的人，对女孩的眼光也很挑剔。沈清月在他看来，只不过是邻家的妹妹。他能为她做的事情，也只局限在哥哥的范围内。
沈清月不说话，只是愣愣地盯着地板，手指在手机背面扣了扣。过了好一会儿，沈清月说道：“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也没必要和我爸置气了。”
沈辞凉明白她的意思，她不想出国读书是因为自己。
“嗯，你不用考虑我。”
沈辞凉的话中听不出情绪，沈清月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今晚就不住这了，现在就回去，挂了。”
沈清月路过边柜时，她缓了缓脚步。合影中的自己，笑得是那么明媚灿烂，那时她还无比笃定自己和沈辞凉的将来，而现在一切终究是虚妄，只是这泡沫消失得太快，都来不及伸手去抓。
沈清月嘴角挂着笑，果然，他一点都没变。沈清月转身出门，嘴角的那抹笑瞬间变成一条直线，晶莹的泪花在眼眶中打转。
沈辞凉坐回床边，他看着枕边的林木木。红扑扑的小脸，温润娴静，她浅浅地呼吸着，一头乌黑细软的头发如云铺散在枕头上。即使熟睡，也能从眉眼间看出那隐藏不住的美丽。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沈辞凉自言自语，得意的神色跃然纸上。他不禁伸手想触碰她的脸，不料刚碰到，林木木便睁开眼，睡眼惺忪地望着他，喃喃道：“你怎么不睡觉呀？”
声音软绵绵的，听了心底像化了一滩糖水。
“接了个电话。”
“沈清月吗？”林木木逐渐清醒，想起了这个名字。
“嗯。”
“那你要回去吗？”林木木虽然嘴上这么问，心底自然是万般不舍，期待他能给出一个否定回答。
“你想让我回去吗？”沈辞凉眼眸深深，似有暗潮涌动。
“不想。”林木木咬着嘴唇，眼巴巴地望着沈辞凉，生怕他下一秒就开口说要走。
“傻瓜，我不走。”
沈辞凉用手胡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像是要把宠溺都揉碎了进去。
两人同枕而眠。林木木睡觉有些不老实，总是在他胸前乱蹭，搅得他的心痒痒的。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沈辞凉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清心咒。随着林木木的微微呼吸声，他也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林木木率先醒来。她侧身望着枕边的沈辞凉，他的样子就像一尊雕塑。林木木不禁想起之前在艺术鉴赏课时听到的一句有关雕塑的描述：“高贵的单纯，静穆的伟大”。
沈辞凉俊秀的面庞上不带一丝瑕疵，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岁月静好。
林木木用手指在他的脸上轻轻划过，她怎会想到那个高冷少年现在竟躺在自己旁边，真是如梦如幻。
手机突然震动，林木木赶忙接听，是舍友打来的。
“木木，你在哪？”任遥慌张的声音，好像出了什么事。
昨晚，林木木去医院前给舍友发了信息，说今晚可能回不去了，让她们不用担心。群里一片阴阳怪气的起哄声，可现在，任遥的声音明显不对。
“怎么了？”
“有一个叫吴以谦的人在楼下闹事，说找你……”
林木木脑袋“轰”的一声，顿觉四肢无力。吴以谦？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当初和他提分手时，他答应得非常爽快，让林木木很是吃惊。现在找上门，难道是反悔了不成？
此时，沈辞凉也醒了，从后面抱住林木木，他感觉到林木木僵硬的身体，温柔地问：“怎么了？”
“我前男友在宿舍楼下找麻烦。”
林木木语气中带着自责与慌张，她不想把沈辞凉牵扯进来。
可沈辞凉主动开口：“别怕，我陪你去。”
半小时后，林木木站在宿舍楼下，和吴以谦正面相对。
“你欠我一个理由。”吴以谦开门见山。
林木木之前在电话里跟他提过，看来是想当面再确认一下。于是很有耐心地回答：“因为我们不是一类人。”
吴以谦一时不知说什么，过了几秒，缓缓开口。
“那我们之前在一起算什么？”
林木木冷静得自己都害怕，语气淡淡的。
“那是一种习惯，更多的是一份责任。”
吴以谦很气愤，他觉得林木木给出的理由太过草率，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于是他换了个角度。
“那我之前给你花了那么多钱，又算什么？”
这一问让林木木顿感无力，她没想到昔日的爱人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不想回答，准备扭头离开，可胳膊却被吴以谦狠狠抓住。
“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可吴以谦丝毫不退让，手上爆着青筋，更加用力地抓着林木木。原本就瘦弱的林木木，此时胳膊上已被勒出道道红印。
“放开她！”
突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和第一次听到的一样，冷冽得让人不得不服从。
吴以谦松开手，抬高视线，看到一个又瘦又高、比自己帅好几倍的男生走到林木木身边。
瞬间，他明白了一切。
“林木木，你和我分手是因为他吧？”
林小禾看了眼沈辞凉，又望向吴以谦，眼神中有丝绝望与哀求。
“跟他没有关系，我就是不爱你了。”
吴以谦冷笑一声，恶狠狠地说：“好啊！既然这样，我就成全你们，但是有个条件。”
林木木诧异。
“什么条件？”
吴以谦一字一句地顿道：“让我打他三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