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山冲完冷水澡后，哆哆嗦嗦的换了身衣服，把脱下来的衣服放到院子里开始烧。
冒着黑烟的火苗，让冻僵的他忍不住蹲着靠近了些。
望着火苗他有些出神，他想到了那个梦。
梦里，他叫杨万里……
想着想着，刘山喃喃出声来，“如果那个梦能一直做下去该多好。”
话落，他哀愁的长叹了一声。
他活到这把年纪了，几乎都没怎么出过村子。
也从未有过杨万里那种意气风发。
他就像个透明人，虽然人人都说他老实本分，是个好人，可他讨厌老实本分这四个字。
他窝在这里做老实人，只是无可奈何。
他没有改变的勇气，没有闯出去的胆量…
叹气过后，梦里的那些经历，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了。
……
这时候，青城山上那两具尸体被路过的游客发现了。
不多久，警方赶到了现场，打眼一看就知道，两个受害者是颅脑遭到了重击死亡。
一个脑袋凹陷，一个面目全非。
身上其它伤大多数是掐伤，和草木的刮伤，还有一些搏斗产生的捶打淤伤。
受害者身上的钱财和相机类值钱物品都还在。
两具尸体相互依偎着倒在竹林洼地，不远处有十几米的带血拖痕。
很明显，这里不是第一现场，是抛尸地。
因为受害人有被侵犯过的痕迹，加上钱财没有丢失，所以警方初步认定凶手是见色起意。
在死者身上，警方翻出了两张京城到这里的火车票，还有她们的身份证。
根据这些信息一查，很快就明了了。
她们是京城人，在蜀地上大学。
都是大三学生。
……
转天一早，警方找到了刘山。
原因是，青城山上一个小贩提供线索，说案发当天刘山提早收了摊子，而且是慌慌张张下的山。
邻里街坊见警车进村停在了刘山家门口，都好奇的围了过来，一边探头朝里面看一边好奇的交头接耳，没有人知道刘山犯了啥事。
很快，一脸惊慌的刘山被带上了警车。
路上，坐在后排的刘山害怕到打起了哆嗦，嘴上连连告饶：“我都跟你们说了，我啥也不知道，为啥还要带我走……”
“谁不知道我老实胆小啊，杀人那种事儿我哪敢干啊。”
“你们不能冤枉我啊！”
“我就求你们了，放我回去吧。”
“我发烧刚好一点，身体还难受着呢……”
说着说着，刘山哭了。
完全是一副吓破了胆的样子。
这让来带他的两个警察都是不禁觉得，可能真是抓错人了。
他这胆子真不像是能干出那种狠事儿的人。
到了审讯室以后。
来审刘山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警察，边上还一个青壮。
像是老带新的情况。
刘山坐在椅子上局促的很，老警察问啥就答啥，非常配合。那小心谨慎的样子，真像一个老实人不知所措的表现。
问完话后，两个警察走出了审讯室。
年轻的那个问道：“师父，我看他确实不像有问题的样子。”
老警察皱眉道：“看证据说话！他不是说，案发当天他因为发烧，迷糊跌破了头才下山的吗？”
“去村里诊所核实一下。”
“然后找几个人去村里问问，这人平时的举动有没有什么问题。”
年轻警察乖乖照做去了。
……
刘山在审讯室里如坐针毡，内心却在想，现在是九七年，脱氧核糖核酸还没有普及到破案上。
只要没有人证，没有充足的物证。
要不了多久，自己一定会被放出去。
从被抓到现在，他所有的表象都是装出来的。
他的确有些紧张，但还不至于怕成那个样子。
演得可怜些，只是为了配合他老实人的身份罢了。
从梦中醒来到现在，刘山一直觉得很别扭。
昨天，他在思考该如何脱身的时候，回忆到了他留在受害者体内的东西，这让他很恐慌。
可很快他又安定了下来。因为，他想到了脱氧核糖核酸，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个。
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还有一点他也觉得很费解，去诊所输液的时候，他很想和旁边的几个年轻姐姐聊聊天的，不想沉闷的待着。
可……他又想到，自己一直都是老实巴交过来的，从来都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
这让他没敢多说话。
他怕突然改变性情会引起怀疑。
但心里他挺不是滋味，有一种很强的错位感。
他觉得，自己不该是老实巴交的人才对。
最终，刘山给自己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他的改变，是因为那个背包女人。
背包女人在反抗的时候，用石头狠狠砸了他的脑袋，这才导致他大梦一场。
或许是石头砸到了他某根神经的原因吧，醒来以后，自己就突然开窍了，不想做老实人了，心性也从沉闷变得跳脱了些。
不过开窍是有代价的，刘山的脑子现在有些混乱，失去了好多记忆，每次努力想要回想，头就会疼。
另外，看身边所有人和物，他都好像跟看电影似的，总是被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笼罩着。
不多久。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那个老警察走了进来，沉着脸说：“刘山，没想到你还挺会演啊！”
“我们找到证人了，一个游客亲眼看到你行凶杀人了！”
刘山一下子就慌了，他赶紧说道：“怎么确定他不是看错人了？”
“别废话，你就等着枪毙吧！”老警察说完，怒冲冲的关了房门。
刘山扯着嗓子，激动的喊道：“别啊，还没聊清楚呢就枪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