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182章 一手好牌的七皇子

    江舒窈心如刀绞,她用力反握住燕桁的大手,轻轻颤抖着嘴唇,说不出一点话来。

    她错了,她低估了燕桁对自己的感情,也高估了燕桁的处境。

    燕桁眼眶通红,却只轻柔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

    “杳杳,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愧疚,我只是想让你知晓,当初骗你,虽是迫不得已,可我一直后悔。”

    怕两人又陷入之前那种争执的困境,他挡住江舒窈准备说话的唇,轻声道:“没关系,你不愿意,我不强求你,这四年来,因为我过于疯魔,父皇和朝廷对我的意见都很大,也许你在鲜芒有关注我的动向。”

    他没有一味同江舒窈抱怨,而是解释道:“九夷族覆灭一事让父皇很生气,有些东西是不会拿到明面上说的,外人看来,我还是风光无限的太子,实则我的权力这些年被收回、被稀释了很多。”

    “你知道的,我没有母族,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争来的,这半年来,我其实有些心灰意冷了,钻心蛊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每一次,我手下都要死人,旁人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惊惧,加上失去你,我真的有些撑不下去了。”

    “不……不要!”

    江舒窈听着燕桁的独白,几乎是立刻就噙着泪叫了出来。

    “你没有母族,你有江家,我回来了,你不能放弃!”

    她想到前世太子斗败身死,三皇子上位的消息,仿佛又看到了眼前的燕桁倒在血泊中的样子,不禁心口发疼,面色苍白地瘫软在地。

    “杳杳?”

    燕桁见她如此,立刻就要叫暗卫找大夫。

    江舒窈无力地抬手拦住他:“不用,我只是心情激动了些,喘口气就好。”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先前所剩无几的药丸吞了一颗,燕桁立刻紧张地抓住她的手。

    “你在吃什么药?你一直不愿意与我在一起,是不是生病了?”

    江舒窈的心才刚缓了缓,又被他的话说得狠狠跳了一下。

    她极力掩下自己的不自然,微笑道:“是明姑姑为我配的荣养丸,不是治病的。”

    怕燕桁深究,她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他认真道:“殿下,江家和我,永远都在你身后。”

    见她迫不及待地扯开话头,燕桁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晦暗。

    看来有必要私下好好查查了。

    他重新看向江舒窈时,已经收拾好了脸上那副脆弱的模样,又变得深沉伟岸起来。

    就像一个长期受到欺负后,懂事伪装的小孩子。

    江舒窈看在心中,暗自心疼。

    她想起当初姐弟俩头一次和镇上的孩子们玩耍,却被嘲笑是没爹的野种。

    江鸣珂回家后和没事人一样,还笑嘻嘻地帮她搬晒的药草,要不是江锵玉这小子藏不住事,吃了饭后一个人偷偷在厨房躲着抹眼泪,她都不知道这个事儿。

    后来她去问江鸣珂,小丫头乌黑的大眼睛含着泪才敢和她说。

    那委屈又故作坚强的小模样,真是实打实地遗传了她爹啊。

    想到孩子,江舒窈的心又柔软了几分。

    “殿下请放心,我们齐心协力,这道难关一定能跨过去的。”

    燕桁听了她的话,又露出了标志性的邪笑。

    “那是自然,得杳杳相助,岂不是如虎添翼?你放心,我必将重回顶峰,让你和孩子们,都坐上天底下最尊贵的位置。”

    这句承诺……实在是贵不可言。

    江舒窈一怔,原本还想说自己并不需要,可她明白燕桁需要的是精神上的支撑,也就随他说去了。

    眼看两人的情绪都恢复正常了,江舒窈深吸一口气,重新与燕桁讨论。

    “殿下,既然你如今式微,那岂不是三皇子的天下了?”

    她此时尤其恨自己前世因循守旧,整天守在成安侯府的后院里,一点外面的事情都不知道。

    若是知晓了后面朝堂之上会发生的事情,那才是真的如虎添翼,大大助力燕桁了。

    岂料燕桁冷哼了一声,面露讥讽。

    “燕霁这个傻子怎么会,一年前姚皇后名下记了一名宫女的孩子,以前一直藏在深宫里,长到十六岁了才被发现,如今封为七皇子,姚家拥着这个皇子,显然要自成一派,现今我不得势,反倒是老三和老七两方咬得凶猛。”

    “七皇子?”

    江舒窈诧异不已,前世可未听过这号人啊。

    她赶紧追问:“这七皇子藏在宫中十几年,又未读过书,纵使有皇后和姚家在背后支撑,他居然能够和三皇子抗衡?”

    燕桁闻言,又乐不可支地笑了笑:“杳杳,我若同你说了,你又要感叹这世间不公了。”

    他眼下闪过讥讽:“这七皇子的生母虽然是宫女,但在下人中人缘极好,因此下人们都帮着她教养孩子,下人中并不都是粗人,也有罪臣之子,和其他身份的人,因此七皇子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却进退有度,精明守礼,小小年纪就是一个人精,并且他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优势。”

    “什么优势?”

    燕桁抱起胳膊撇过头,厌恶道:“他长得与父皇十分肖似,父皇久不得子,又年过四旬,开始看重起子嗣来,初见他时,眼中的欢喜几乎溢了出来。”

    江舒窈了然:“所以七皇子虽然出身不算好,但其实握了一手好牌,有帝宠,有母族,有天资,还有宫内的天然人脉。”

    她理顺这些后,不禁暗暗咂舌。

    这得天独厚的环境,若七皇子也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皇子,恐怕燕桁的胜算就更少了。

    “没错,老三那个蠢货不足为惧,老七才令我有些忌惮。”

    燕桁笑了笑,歪头看向江舒窈,十分喜爱她这种为自己动脑筋的样子。

    “杳杳有何高见?”

    “我?”见他问自己,江舒窈凝神细思,突然眼冒精光。

    “我知道了!”她抬起脸兴冲冲地朝燕桁笑道:“姚家是文臣家族,仅有一个庶子在军营从武,职级也不高,七皇子手上,恐怕没有什么像样的武官支撑吧?”

    说出自己的想法后,江舒窈就如同挖到了坚果的松鼠,满眼希冀地看着燕桁。

    小镇生活枯燥,这四年来,她常常一遍又一遍地在脑中把京城的势力拆开细细分析,如今能用上,自然是欣喜万分。

    “我说对了吗?”

    见燕桁不言不语地盯着自己,江舒窈不禁心中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