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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闻言身体前倾,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面上露出的神色非常高兴。

    “皇弟来了?快迎进来!”

    众人翘首以盼,不多时,一名魁梧大汉就和一阵风似的旋了进来。

    “儿臣来迟了!还请母后、皇兄恕罪!祝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南王一脸络腮胡子,比皇帝要高一个头,许是在西南待久了的缘故,皮肤黝黑,看起来不像养尊处优的皇室中人。

    “哈哈,老五,你真是叫朕与母后惊喜啊!”

    皇帝亲自下台扶起平南王,平南王与他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自他继位后,平南王自请去了贫瘠的南部,为兄长镇守南面江山,这一镇,就是三十多年。

    太后看见自己的两个儿子相处如此融洽,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老五晒黑了,你的王妃和珊儿呢?”

    她露出母亲特有的关切目光,又看向平南王身后的空空如也。

    平南王潇洒一笑,朗声道:“路上天气不好,车马行得慢,儿臣急着给母后贺寿,自己驾马先赶来的,她们还在后头,恐怕要晚些天。”

    他转头看到皇帝手边的燕桁,脸上豪迈的笑容又放大了些。

    “好侄儿,你看起来比上次西南时脸色好了许多啊。”

    燕桁那时正逢失去挚爱的毁灭打击,又没日没夜的寻江舒窈寻了多日,见到平南王时,已救灾了一些时日,整个人状态都十分不好。

    平南王一直记挂着这个十分有能力的侄儿,如今见他神采奕奕,英武俊美,坐在那犹如天神下凡,于是心生喜悦,大声称赞。

    “五皇叔,辛苦了。”

    燕桁笑着向平南王行礼。

    平南王的到来显然让有些沉郁的气氛活跃了起来,皇帝命令摆宴,珍馐一盘盘端进大殿,众人纷纷拾箸,再加上千僧祈福和其他贺寿表演,这次太后诞辰宴虽然有些插曲,但整体算是十分喜庆。

    两个奶团子毕竟还小,坐了这么久,早就有些坐不住了。

    江舒窈喂他们吃了些东西填肚子,准备带出去透透气。

    高台之上,太后年事已高,早已在歌舞上场后退下休息了。

    “娘,这皇宫真大呀,就是饭菜有些难吃。”

    江锵玉江鸣珂一左一右走在江舒窈身侧,待到一块无人空旷处,江锵玉迫不及待地抱怨起来。

    他是个小馋虫,吃东西有些挑剔,宴席上的食物多半荤重,又早已被吹得冰冷,不好吃也是意料之中。

    “小馋猫,再忍忍,待会回府后,奶奶给你们做手擀面!”

    下人们没有跟进宫,叶氏怕江舒窈一个人管不住两个孩子,也跟着出来透气。

    她同孙子孙女笑闹了一会,一旁走来个宫女,对着江舒窈遥遥一福身。

    “永明郡主,太后娘娘今日很是喜爱您送的贺礼,特意召您去慈宁宫小叙,还请您随奴婢来。”

    听了宫女的话,江舒窈和叶氏都愣了一下。

    这宫女是刚才太后身边伺候的人,太后召见一事,应该不假。

    “舒窈你去吧,孩子给我,我把他们带回去。”

    太后近些年身体不好,轻易不召见人,江舒窈想到今日太后喜爱那条万福披帛的样子,估摸着也许是昭见她给些封赏,于是把姐弟俩交给叶氏。

    “珂儿,发髻上的小蝴蝶都歪了。”

    她都准备随宫女走了,又回头蹲下来给江鸣珂整理了一下发髻。

    趁着贴近女儿的功夫,江舒窈极快地在她耳旁嘱咐道:“待会进了大殿去找太子,告诉他娘被太后叫走了。”

    近日不安宁,江舒窈还是有些担心,宫内无人可用,她只能依靠燕桁了。

    江鸣珂眨巴眨巴眼睛,对着江舒窈奶声奶气道:“娘您放心吧,我会好好吃饭的。”

    见女儿听见去了,江舒窈舒了一口气,拢紧披肩随着宫女步入了深宫中。

    慈宁宫幽静,夜里黑黢黢的,好在除了引路的宫女,另有几个小太监前后为她打着灯,倒也不算吓人。

    “臣女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入了慈宁宫,太后已卸下了方才宴会上的浓重装束,显出一点慈祥神色来。

    “永明不必多礼,来人,赐座。”

    江舒窈跪在地上行礼,太后许是真的对她的贺礼十分满意,和颜悦色地命她起身,又有身边的嬷嬷端来一个绣凳。

    江舒窈乖巧地坐在绣凳上,灯火在她脸上打下一层柔美的光华,显得整个人如同明珠生晕、夺目耀眼。

    “这条披帛,你有心了。”

    太后依旧将那条万福披帛披着,她拍了拍身侧,笑道:“来,过来坐,让我好好瞧瞧。”

    江舒窈舒了口气,心中谨慎不减,微笑着坐到太后身侧。

    “太后娘娘金玉之尊,臣女的万福,也只是将您身上的福泽做个扩散罢了。”

    她顺着说话,太后听了心花怒放,捧着她白玉羊脂般的手轻轻拍打。

    “瞧你这丫头嘴甜的,齐嬷嬷,快把哀家那只青玉荷镯子取来。”

    她高声吩咐,一旁笑眯眯的嬷嬷眼露惊讶神色:“太后娘娘,那可是您的嫁妆……”

    “多嘴。”太后竖起指头朝她指去,嗔怪了一句后又笑道,“永明这丫头的贺礼合哀家的心意,哀家就要把那镯子送给她,还不快去!”

    齐嬷嬷去取镯子了,江舒窈被太后捧着手心,感受着太后的脉搏,觉出些不对劲来。

    太后的脉搏……渐强渐弱,涩而滞堵,分明是重症之相了。

    她眨了眨眼,不知该不该对太后说,想到太后的身体恐怕常有太医照料,也不该由她多嘴。

    “永明啊,今日哀家瞧你身侧跟着两个孩子,是你的?”

    太后和颜悦色,问出这话时,并没有如同江家族老那般说出什么不守贞洁的话。

    江舒窈谨慎答道:“是,太后娘娘,改日让孩子们来给您磕头。”

    太后恐怕早已看出了孩子与燕桁的关系,否则对她的态度绝不会如此和蔼。

    太后还想说什么,这时齐嬷嬷取了镯子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