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不说还好，一说，盛放的气更大。
他瞪着一双大眼睛气哼哼地说道，“老子都快没工资，还怎么去追女人？”
秦琛呵呵大笑，一口烟呛得他不停地咳嗽。
盛放一边幸灾乐祸，一边骂，“活该！谁让你那么坏？！”
半晌后，秦琛摆摆手，“所以啊，市场部这个月的任务必须保证百分百完成！大客户部的项目也要百分百全部拿下！”
盛放斜了秦琛一眼，“感情你小子在这等着我呐？”
“你以为呢？”秦琛把烟揉进烟灰缸里，“相信我，师兄。蓉城分公司绝对是一块未开发的沃土，只要运作得当，它会是一只下金蛋的老母鸡！别说你娶媳妇了，将来，你即使娶一个排回来，费用也够！”
“去你的！你小子才娶一个排呐！”
盛放发泄完，知道再多说也无益，站起来准备闪人。
就像秦琛说的，蓉城这个地方，人杰地灵，资源丰厚，业务做上来绝对是一块风水宝地。
只是……
只是这里面关系复杂，慵懒成风。
不脱几层皮，根本脱变不了。
秦琛看他要走，抬头笑嘻嘻问道，“那市场部这个月的任务就交给师兄了啊。大客户部那边——”
“大客户部关老子屁事！”盛放毫不客气地打断。
骂完，他突然想到什么，坏坏地笑道，“哟！秦乖乖，你的白月光老婆不是在大客户部吗？怎么？舍不得用啊？夫妻齐心，才能其利断金啊！怕就怕…….”
盛放故意摇摇头，“怕就怕有人一直惦记哦！”
“滚！”秦琛毫不客气地把桌上的一盒烟扔向盛放。
盛放长腿一迈，吹着口哨走了。
****************
夏鹿吃完茶点蛋糕，心里五味杂陈。
她知道公司目前经营困难，秦琛这个时候上任，其实就是相当于上马精准扶贫项目。
古话说，乱世出英雄。
可正方通信蓉城分公司这个地方根本不是一个“乱”字可以解释的。
要不是赶上数字经济的时代大潮，在蓉城这个地方，正方通信早就销声匿迹了。
这些年，公司很多人之所以没走，一是骑驴找马，二是等着看公司到底会有什么样的遣散政策。
可大家没想到等来等去，居然等来了一个空降的总经理。
他仿佛就是在万年枯井里投下一枚不大不小的石子，泛起的涟漪足够让大家八卦吵闹好长一阵子。
然而，还没等这一波八卦的涟漪散去，这一出茶点风波，估计又得掀起更持久的风波。
那感觉就像……
就像一个濒临生死熄灭的人，大家都等着它咽气。
可突然间，它头上又冒出了阵阵热气，这会又睁开了眼，朝着围观的人挤眉弄眼，告诉大家，看，我又活了！
夏鹿回到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大厅里，果然三五成群地人声鼎沸。
“小梅，你的辞职报告交了吗？”
夏鹿经过走道时，听着对面办公区里的人在八卦。
“我傻呀！正方通信怎么说也是大公司大厂。公司根本就不缺钱，缺的是想干事的人！你看，茶水间都整起来了，我还辞职，我不是傻吗？”
“那倒也是。如果公司真缺钱，我们的工资早就发不出来了。这半年，公司虽然没涨钱，工资可是一分没少。现在外面就业环境这么差。我投了几份简历，开得待遇还没现在的高呐。”
夏鹿瞟了一眼说话的人，是对面市场部的小丁。
看样子，这个茶水间的启用，或许真的起到了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作用，至少给濒死的人打了一剂强心针。
夏鹿回到座位，刚一坐定。
李果果发来消息。
【李果果】：小鹿子，小鹿子，江湖救急！
【夏鹿】：你又怎么了？
【李果果】：赵奶奶说今晚看不见叫花鸡，就让我滚出去睡大街了！
夏鹿“噗嗤”一笑，这个赵奶奶自从上次吃过她做的叫花鸡，就像是被勾起了馋虫一样，三天两头地想要再吃一口。
可惜夏鹿最近一直被W单位折磨的死去活来，做方案，送方案…….
她像是一个车轱辘一样来来回回跑了几十趟。
赵和平每次都是笑眯眯的接方案，聊方案。可就是不拒绝，不定夺，不承诺。
夏鹿突然想起来李果果骂渣男的词：三不政策！
她终于不得不承认，赵和平那个老男人是在逗她玩！
夏鹿原本计划下午下班后，顺便再跑一趟W单位的。
既然这样……
夏鹿掏出手机给赵和平发了一条微信，告知他临时有工作，今天的方案来不及送了，等明天再找时间。
等了好几分钟，赵和平也没回消息。
夏鹿关掉与赵和平的聊天界面，直接给李果果回消息。
【夏鹿】：那现在走吧。我们去超市买鸡！
李果果秒回。
两人抬头，对好暗号，一前一后溜出办公室。
****************
秦琛应酬完回到龙门巷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
经过隔壁赵奶奶家时，院子里又飘荡着沁人心脾的香味。
即使他酒足饭饱地从五星级酒店回来，闻到那种香味仍然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那香味与饭店十三香调制出的味道迥然不同。
香气中蕴含着淡淡的荷叶的清香，像是一剂醒脑丸，在秦琛混沌的大脑中注入了一股山间清泉的味道。
他放眼望去。
赵奶奶的院子黑黢黢的，东西两排的房间里，只有紧邻着秦家老宅的东院有一扇窗户亮着灯。
秦琛虽然在蓉城出生，但他在蓉城生活的时间不长。
尤其是从青城山回来后，他更是常年待在京北。
对秦家老宅，除了保存一点小时候生活的印象，他对这个地方几乎陌生的很。
印象中，他只记得隔壁的赵奶奶是一个古怪的老太太，儿子女儿都去了国外生活。
留在国内的最后一个孙女听说也为了追求爱情去了大洋彼岸。
如今留在她院子里的一个小姑娘，听说是赵奶奶孙女的同学，为了省房租才跟她住在一起。
那样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太太…….
秦琛头有些晕，干脆倚在低矮的院墙外，看着头顶上清辉冷月八卦起别人家的生活。
那样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太太，如果小姑娘不是为了房租，估计也不会跟她合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