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走到主席台面前，他先是扭头看了夏鹿一眼，冲她安抚地点点头。然后，目光才对准坐在主席台中间的人身上。
余主任面上一怔，然后立马站起来客气地跟秦琛握手，笑着问，“秦总，您这是高人不轻易露面啊。”
秦琛淡淡地跟他手指轻碰了一下，冷淡地说，“余主任，你错了。我夫人亲自向你们陈述方案，规格还不够高吗？”
说着，他目光冷冽地扫视了一圈主席台上的人。
所有人脸上皆露出尴尬的神色。
关于秦家的传闻，关于前段时间两夫争一女的传闻，这在蓉城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但秦琛一直窝在正方通信不回秦氏，在圈内也不是秘密。
连秦琛在秦氏的地位都搞不清，更不用说，夏鹿这样一个二婚，又闪婚的女人。
更何况这段时间以来，夏鹿灰头土脸地在外面跑各种项目。
很难把她跟高深莫测的秦氏集团联想到一块。
余主任自然是个人精，他看秦琛的脸色不对，立马半是试探半是玩笑地说道，
“那哪能呀？秦总的夫人，就是您的门面。秦总刚刚说秦氏集团要做这个‘司机关怀计划’，可您夫人代表的是正方通信蓉城分公司啊？”
秦总淡笑着瞥了他一眼，冷淡地说，“余主任大概是开会把手机关了，没看见信息。”
“什么意思？”余主任本能地反问一句。
王干事拿着手机快步走到他旁边，给他看手机上的信息。
周围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招标会现场大家手机都已经收缴到门口的保卫处。
网上沸沸扬扬关于秦氏集团收购正方通信的热点，在这个报告厅却是绝缘的消息。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刘文山。
他嗖地站起来，跟谁也没打招呼就往门口走。
王干事连忙对着他的背影朗声道，“招标会还没结束。提前离场与外界接触的人取消本次竞标的资格。”
刘文山脚步一顿，回头冷笑着看了秦琛一眼，又冷冷地看着评审团道，“你们这个规矩怕是双标。既然招标会没结束，就不应该有外人进来。他们这样也算是破坏规矩。”
王干事还没反驳，李果果嗖地站起来怼他道，“秦总本来就是我们正方通信的老大，他怎么算是外人了？”
刘文山回首冷峻地瞥了她一眼，李果果本能地抖了抖。
天呐，习惯性这东西太可怕了！
被刘狗这龟儿子压迫了那么多年，果然是有阴影的。
盛放看见李果果的样子，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她的手骂道，“看你出息的！坐下！”
刘文山最后看了夏鹿一眼，大踏步走了出去。
夏鹿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处，冷漠地收回目光。
没错，她在他眼睛里看见了滔天的愤怒和愤恨。
可那又能怎么样？
他们之间早就没关系了。
夏鹿再回头时，评审台席上的人都在跟秦琛热烈地握手。
余主任三步两步走到夏鹿面前，也握住夏鹿的手说，
“秦太太，你这个豪门太太都这么拼命，让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可怎么活？”
夏鹿咬着嘴唇，除了跟他握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秦琛手一伸，很自然地把夏鹿的手从余主任的磨爪里解救出来。
余主任一口大龅牙讪笑着直搓着手。
秦琛回头看了一眼盛放和李果果他们，又转头跟余主任说道，“后面的事情就交给盛总他们来处理，我和夫人有事先走一步。”
“您随意您随意。”余主任立马点头哈腰。
看着秦琛拉着夏鹿离开报告厅，余主任轻声骂了一句：娘买逼！
他这个甲方当得也太窝囊。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所有的通信公司里，正方通信虽然公司业绩不行，但占用的带宽资源最丰厚。
他们会前还在讨论，正方通信如果有大笔资金可用，那么它家就是平安公路项目最理想的人选。
现在好了，秦氏收购了正方通信，谁不知秦氏集团这些年富得冒油。
有了秦氏的资金，正方通信怎么说呢。
打个比喻，它就是一个捧着金饭碗，还拥有仙女魔法棒的人，摇身一变就处在神的位置。
不说一个平安公路项目，就是再来十个八个，秦氏也完全可以拿下。
可怜他一个公路局招商办主任，他权利再大，再牛逼，也得接受审计部门的管辖。
要把公家的钱当成自个的钱花，这是上级对他这个岗位的要求。
这个时候他们要是弃正方通信不用，而选择其他家。
明摆着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不说内部的审计，就是外部的谣言都能把他给淹死。
不过一想到夏鹿提到的“司机关怀计划”......
如果那个女人真把这个计划在公路局落实了，那么好歹，他今年也能在内部领个创新奖。
一念至此，余主任跟身旁的王干事吩咐道，“让各家都等会，我们商量商量再出结果。”
“好的，余主任。”个头娇小的王干事神采奕奕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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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鹿的右手，从被余主任手里解救出来开始，就一直被秦琛握在手心里。
秦琛的手指又长又凉，是男人中少有的冰凉体质。
刚刚陈述完的夏鹿，紧张的一身燥热。
一冰一热，两人都有些舍不得放开彼此。
秦琛拉着夏鹿直接出了报告厅，来到公路局大门口。
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一片银装素裹，昏暗的天空铺盖在大地上。
公路局门口的高台上已经积满了皑皑白雪。
这场雪来得又大又急。
夏鹿穿着细细的高跟鞋，看见门口的状况，正愁着怎么走下去。
秦琛轻叹一口气，一把把她打横抱起。
“啊......”愣神的夏鹿一阵惊呼，“你......快放我下来！”
“又没人。秦太太，你怕什么？还是你现在想撇清跟我的关系？晚了！”
秦琛低头看着夏鹿双颊红彤彤的脸蛋，低声问。
夏鹿紧张的左右回头，就像秦琛说的，四下寂静无声。
放眼往前，整个公路局大院里，只有影影绰绰的几排车停在门口。
其中一辆停在阶梯下面，车子已经发动，屁股后面正若有若无地冒着热气。
秦琛一口气把她抱到台阶下的车边上，他踢了一下车轮胎，驾驶室的门应声而开。
夏鹿一看，居然是住家的丁叔。
秦琛把她抱得紧紧的，她想下来，秦琛低声道，“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