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拒绝？”林清也淡淡的，“这是对我工作的肯定。”
“肯定？肯定需要送这个？钱树这小子，对你根本就有不该有的想法！”顾时晏眼里都在冒火，“林清也，你记住你现在是已经结过婚的人！注意和其他人保持距离！”
林清也看了他一眼，“人家说的，这是给我工作的奖励，我用什么理由拒绝？”
这层窗户纸还没捅破的时候，谁先上赶着谈这件事情，都会有点尴尬。
林清也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就连顾时晏最开始接触她的时候，也是顾时晏先捅破的这层窗户纸。
顾时晏一时气得梗住，“你！”
“再说了，”林清也无视了顾时晏的怒火，“没有提成，这个放二手平台上还能卖点钱，我有毛病我拒绝？”
“嗯？”
顾时晏的怒火烧到一半突然没有继续燃烧的氧气。
他怔了怔，捏着那只镯子的手松了力道，也不举在林清也眼前了。
有点像德牧突然听到一个自己没有听过的指令，眼神一瞬间从战备状态变得清澈起来。
“卖、卖掉？”
“嗯，反正是给我的奖励，又不是生日礼物什么的。我要是哪天缺钱了，卖了也无可厚非吧。”
“……嗯……卖了就……卖了就卖了……”
刚才还气焰万丈的顾大律师一下变得喏喏的。
德牧跟主人发脾气，发现不小心真的划破了主人的手，也差不多就是这个表情。
林清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这一点笑容被顾时晏捕捉到，顾时晏压低了声音，不依不饶地向前迈了半步，欺身上来，不轻不重地揪住了她的耳朵，“故意的是不是？”
“看顾二爷吃醋的样子，”林清也佯装一本正经，“有点意思。”
被顾时晏掐着下巴和他对视，林清也看到顾时晏无奈地笑了笑。
顾时晏低声说：“以后不要这样了，清也，感情是经不起这样一次次的考验的。”
他说得那么认真，低沉和缓的声音幽泉一样在两人周身缓缓流淌。
“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以后要好好说话，不再隐瞒了吗……”
林清也的笑容淡了，戏谑的眼神慢慢变得沉静。
直到身后路过其他同事，“哎呦，顾律师，知道你们两个新婚燕尔的恩爱，但是能不能考虑一下所里其他人的感受，单身狗的命也是命。”
“把你们家林清也借我两天，我这有个案子，当事人太感性了，我这种理科生的思维方式扛不住，让清也来跟他交流。”
调侃冲散了两人之间原本暧昧四起的氛围。
顾时晏松开了掐着林清也下巴的手，在背对同事的地方翻了个小小的白眼以示自己被打断的不满。
回身又是那副精英律师的派头，“还不赶紧回去工作？在这看什么呢？”
一群人这才嘻嘻哈哈的作鸟兽散，临走之前还跟林清也交换了几个眼神，脸上都是藏不住的八卦的坏笑。
顾时晏把那只镯子装进锦盒里，却没交还林清也。
林清也朝他伸手要，他反手就把盒子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这东西不值钱，”顾时晏还是板着脸，不苟言笑的模样，“也不好看，卖也卖不上价格，不够折腾的。”
林清也：“……”
顾时晏：“奖励也收点值钱的。”
然后顾时晏就带她来到了金店。
真的是金店。
林清也看着满屋金灿灿的首饰，一时被晃得睁不开眼睛。
林清也一直觉得这人虽然在商场叱咤，但是身上总有一种和黄金这种颜色格格不入的贵气，没想到顾时晏真能带她来……
“想什么呢，”顾时晏像是看透了她眼底的不可置信，拍了拍她的脑袋瓜，“这东西保值，急用钱的时候，转手就能卖出去，那些曲高和寡的工艺品只适合出现在拍卖会上，真要是急用钱的时候，派不上多大用场。”
顾时晏识货，但也知道什么叫做市场供需，什么叫做硬通货。
最后给林清也选了一套纯金首饰，沉甸甸的。
林清也对这些没有什么概念，但看到接待的店长脸上洋溢着喜气，旁边的店员甚至已经开始笑容满面，林清也就知道这一套东西一定价值不菲。
“顾时晏……”她拽了拽还想要接着挑的顾时晏，“太多了……”
把金店的零售做成了批发的人，林清也这辈子也是第一次见到。
“多吗？”顾时晏瞥了一眼已经被店员包好了的，“就是要多，省得你以后不知道被什么人的一点小恩小惠就拐走了。”
顾二爷口袋里的首饰盒子还在发烫，烫得顾时晏一怀心火熊熊燃起。
“小姐还不知道，顾二爷在我们这里给您定制了一套头面。”店长对林清也笑盈盈的。
“尤其是那里面的一对凤钗，连凤凰的羽翼也是用纯金打造的，我们老师傅说，就算是手艺最娴熟的师傅，一片羽毛要想打成那么薄如蝉翼的状态，也得用上三四天，而且特别容易失败。”
“相比于那一套来说，这些不过是抛砖引玉。”店长说到这些，两眼也有了些不一样的光彩，“我们之前也一直在猜，能让二爷这么费心的人究竟是什么样，今天见到，果然，小姐的样貌就很适合这种端庄大气的中式头面，二爷也是好眼光。”
店长夸得很真挚，举止落落大方。
林清也不太习惯地笑了笑，“谢、谢谢……”
而顾时晏看了她一眼，终于有了一丝笑意，“那是，我顾时晏的夫人，当然是最大气最好看的。”
“顾时晏……”
林清也小声阻止了顾时晏接下来的王婆卖瓜。
出了金店上车，顾时晏把那些东西放在林清也腿上，“给你，以后不许收其他男人的这些东西。”
林清也听他这话说得有歧义，“那不是……”
“我管它是什么。”顾时晏根本不听她解释。
“……”
林清也闭上了嘴。
顾时晏坐在驾驶座，等了一会，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实在是太冲了。
顾二爷的面子比天还大，没有自己说出来的话自己转脸就吞回去的道理。
他咳了一声，转移话题，“晚上早点下班，我们回家。”
林清也没吭声，顾时晏就当她是默认了。
谁能想到后来的确是早点下了班，却不是回家。